“为了博得玛丽的信任,以及挽留住我们,马尔德执事,你可真是煞费苦心啊。先是抛出巴索洛繆仅存的几根金条作为诱饵,而后又装出一副劳苦功高的执事模样来接应我们离开,其实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当时我们如果不和你们一起走的话,和你一同前来的吉普赛人就会顺理成章地凑巧成为伦敦中的犯罪分子,将我们三个直接在泰晤士河的港口杀死,没错吧?”
“福尔摩斯侦探,莫非您有被害妄想症?我只是在这里研究我应得的东西罢了。”
“我可没见过谁在研究应得之物时会因为一点风吹草动就开枪的。”
“所以,仅凭这一点你就可以给我定罪?”
“说起来真是奇怪呢,明明我们只和车夫说了到泰晤士河,但是车夫却无师自通地直接把我们送到你所在的码头。”
“说不定是巧合呢?”
“更巧合的是,这个车夫,刚好就是倒在你的房间中众多尸体的一具,确实巧合得很。”
“.............你说什么?”
“看起来,你到现在依旧还是很信任你派过去的吉普赛人很轻松地手刃掉了你的牛仔朋友呢,殊不知那个牛仔从一开始就没信任过你,不仅摸清了你的底细,还毫发无损地把你的手下的吉普赛人给全部照单全收,诶呀,真是一桩稳亏不赚的生意。”
“那,追着我的那个矮子,也是麦克的人?”
“说起来,这次你的如意算盘可是打得很响呢,表面上你说得很好听,想用金条换取更多的金条,但事实上,这不过是你抛出来的一张大饼罢了,这年头谁还有这种闲心毅力去满英格兰地找什么宝藏啊?原本老舒尔坦就把属于摩斯坦家的那一份给侵吞了,按照这个可怕的量来看,只要你拿到四分之一都能过上安稳的日子。一切都很顺利,我不知道你和巴索洛繆说了什么,但他肯定是没有同意,那具在卧室发现的尸体单从尸斑来看就肯定不是现死的,你只不过是在演戏罢了。”
“..........”
“我不知道你有没有在后悔,其实我也觉得,一开始就在港口动手多好,既不用返回这里忌惮着你那对金条虎视眈眈的牛仔朋友,也不用费尽心思地把杀死巴索洛繆的罪名扣到其他人头上。你早已经计划好了对吧?车夫送我们到港口以后就会立马掉头返回玛丽的家里寻找金条和签名纸,可惜签名纸是我们随身携带的,你能找到的,也只有那些金条。”
“最后,就是签名纸的阴谋了,你很聪明地察觉到,自家的女仆也对这些事情感兴趣,于是你索性顺水推舟,将错误的情报转达给了艾米瑞达,让她误导了牛仔,从签名纸与大英帝国地图的关系再到花纹的解读,都几乎是正确的。”
我看着那个被图纸所谓的石桌,笑了笑。
“那么,谁会在这种紧要关头,去解读一个连存在与否都不知道的宝藏所在地?”
“你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这个吧,原本应该交还给玛丽,也就是摩斯坦家的那份黄金,从签名纸上的花纹解读出的不是什么该死的藏宝位置,而是打开箱子所需要的密码。”
归而言之。
这里发生的所有事情,都可以用一个词来简单地概括
“情报误导”
通过演技误导别人认为马尔德是一个忠心耿耿的执事。
通过精确的气氛把控,让牛仔的地位处于不利。
通过替换情报与谎言,让本应近在咫尺唾手可得的签名纸的秘密,变为遥不可及的大饼。
“你想错了三件事。”
我竖起手指,罗列起他的失误。
“第一,玛丽和她的朋友并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
阿富汗战场归来的退伍老兵,能够一脚踹开实木门的女人,要说这两个人是什么等闲之辈,那我倒真的要对马尔德刮目相看了。
“第二,你的牛仔也并不是你想象中的那种能靠单纯的数量给压倒的人。”
虽然不知道艾米瑞达拥有钥匙是马尔德刻意为之还是意料之外的事情,但总而言之,他确实是偷到了钥匙,并完美地完成了马尔德交代给他的任务。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
从我潜入这里开始,便一直在着力于解开签名纸之谜的马尔德,直到现在还没有得出,用于拿出摩斯坦的那份黄金的密码。
“你根本不知道这其中的奥妙,妄想通过两个和正解并无任何明显关联的碎片来找到正解,真是可笑。”
............................
“呜哇,有这么多吉普赛人啊。”
“医生,小心背后。”
“我·听·到·了!”
背过手,一拳打在了准备偷袭我的吉普赛人的脸上,不是很好的手感以及还在隐隐作痛的右手,让我开始感慨起自己已然有些迟钝的身手。
深吸一口气,用剑杖挡住向我头顶砸去的木棍,将其顺势架开,借此机会,左手的木杖狠狠地戳入他的小腹,这一招特地留了一手没出全力,不然这个吉普赛人的内脏估计都要被戳出来。
“几乎所有,听从马尔德命令的吉普赛人吗.........”
差不多有十来个人吧,这些吉普赛人手上都拿着原本放在一楼用作装饰的武器,刀枪棍棒一应俱全,就像回到了中世纪那用冷兵器与肉体力量战斗的时期,不用担心有人在背后阴你冷枪,也不必担心自远处射来的弓箭,这种纯粹靠着肉体力量和格斗技巧决胜负的方法反而让我这个武夫燃起了兴趣。
但很快,我的兴趣就消散了许多。
完全用蛮力挥舞,没有一丝一毫技巧可言的剑刃带着呼呼的破风声向我的面门袭来。
在外行人眼中,所谓的战斗,就是将武器招呼到对方身上就行了。
没有考虑过对方的闪避路线,仅仅是瞄着对方所在的地区直接当头劈下,这样的攻击看似沉重无比一击必杀,但只要摸清楚了对方武器的杀伤范围,只需要朝后退一步就可以躲开。
“啧啧,骑士大剑啊。”
这个仿佛是从骑士雕像上拿下来的大剑,曾经是欧洲骑士们手中的杀戮法宝,直到现在为止,握着大剑的骑士屠戮恶龙打退敌国入侵的故事仍旧是流行的故事。
然而很明显,这样的大剑并不是那么容易就能上手的。
“唔.......”
锋锐的大剑直接刺入地面,让这个吉普赛人不得不面临要拔出大剑的窘态。
“你是来搞笑的吧。”
没有犹豫,握住剑杖,我直接向他的脸上刺去。
也许是感受到了这一剑上的杀气,求生的本能促使他向左侧翻滚,险险地躲过了这一剑。
左手握着的木杖底端直接顺着他翻滚的势头砸在了他的后颈处,强烈的冲击刺激着他的脑干,随后这个握着大剑的吉普赛人就翻着白眼倒了下去。
身旁,拿着曲刀和长枪的吉普赛人趁着这个机会一左一右地包抄了过来。
看长相大概是双胞胎的样子,虽然对手上的武器不是很熟悉,平时比起这样的兵器握得更多的也应该是农具和渔具,但他们两个近乎无缝衔接的配合还是让我小小地捏了一把冷汗。
或许是肾上腺素的问题,即使我的左手被躲避不及的长枪给拉出一道口子,自己也没有什么实质的痛觉,反倒是让我的左手抓住了长枪的枪身,直接借力,将枪身提了起来,挡住了曲刀自上而下的劈砍,随后反手用手肘猛地砸在持枪的吉普赛人的胸口上,趁着他力竭之时将他手中的长枪夺下,用长约一米的枪身顺势将他击倒。
将剑身收回,让剑杖变回手杖,我用长枪指着倒在地上的吉普赛人,其余几个想包围我和玛丽的吉普赛人停下了动作。
“你们,也不想看到自己的同伴被杀掉吧?”
福尔摩斯给出的计划,就是赌一把,这些吉普赛人比起马尔德的命令,更看重自己同胞的性命
果不其然,这些原本还凶神恶煞的吉普赛人们,看到我已经贴到了他们同伴脖子上的长枪,都不约而同地停下了手里的动作。
“医生,干得漂亮。”
“呵,毕竟我也只有打架和救人这两个特长可以拿出来吹嘘了。”
心情大好的我向着玛丽吹起了口哨,然后示意她开始准备交涉。
“啊啦,有些紧张呢,毕竟来这这么久了,还是第一次和他们说话呀。”
“毕竟是吉普赛人嘛。”
我耸了耸肩,然后玩笑式地推了她一把。
“唉,本来还以为你们有什么好的想法的,结果真是扫兴啊老兄。”
悠悠的美国腔从远处的草丛中传来,慵懒的声调与显眼的牛仔帽,以及嘴上那几乎不离嘴的雪茄,让我一眼就认出了他。
此刻,就好像刚睡醒一般,他伸展着自己的身体,而后点燃了雪茄,向着已经开始骚动的吉普赛人们掏出了那把随身携带的左轮。
“我不太喜欢,站着干等着,因为这很无聊,你觉得呢?”
“那你大可不参与那件会让你感到无聊的事情,转身离开就好。”
“哈哈哈,那可不行,一个男人,得有原则。”
压了压帽檐,这个刚才还浑身散发着慵懒气息的男人,此刻有如荒野上的猎手一般,充满了锐利的杀气。
“这里的光线不错。”
听他这么一说,我才猛地发现,他所站的位置,正是能借助月光,将在场事物一览无余的绝妙位置。
空旷,视野良好。
如果有一个了得的枪手在的话。
这里的所有人都是靶子。
“玛丽!卧倒!”
浓厚的危险气息使我迅速做出了反应,扔掉了手里的长枪,顾不得什么礼仪,直接抓着玛丽倒在了地上。
就在这个瞬间,麦克开枪了。
左手按住左轮背后的击铁,就好像练习也实践过了千百遍一般,这把每次射击后必须要回拉击铁才能再次射击的左轮,竟然在短短的几次呼吸之间接连打出六枪。
“哈,不用这样,仔细想想吧老兄,我并没有杀你们的理由啊。”
将手中的左轮转了一圈,还顺势吹了一口冒着烟的枪口,他的表情仍旧和从草丛里出来时没有两样。
只不过。
我看着周围,一一倒在了血泊之中的吉普赛人,咽了口唾沫。
“你枪法很准啊。”
“我枪法一直很准,但更多地是因为有高手教了我几招,比如你身旁那位女士的父亲,就是其中一个。”
“那我父亲还真是教错了人。”
被提到了父亲的玛丽脸上虽然仍旧挂着笑容,但已然没有了笑意,配上左眼上的那道疤痕,看上去更令人毛骨悚然。
“嘛,虽然我知道你和你父亲的关系一直不是很好,但就事论事,我和他的交集,也就只有枪法了。”
麦克依旧转着他的那把左轮,既没有收枪的打算,也没有装填子弹的动作,仿佛在炫技的一样的行为在这样的气氛中,显得很是奇怪。
“所以,你打死那些吉普赛人,单纯地就是因为和马尔德有仇?”
“不,只是看着他们,我就不太爽。所以权当活跃一下气氛吧,那句话怎么说来着?‘总得有人热热场’,对吧?”
虽然不知道在这个牛仔所生活的西部中,人命是有多廉价,但说到底,这些吉普赛人虽然有罪,但罪不至死,只是因为个人喜好而大开杀戒,这样的行为
“我无法认同。”
“毕竟你可是军队出身嘛,被所谓的正义感束缚,追求着所谓的正义,这就是你们的可悲之处了。”
“我可不觉得我会比一个随喜好杀人的疯子更可悲。”
“谁知道呢,兴许是这个疯子一时兴起,想找点刺激也说不准。”
他把左轮收回腿上的枪袋里,然后朝我微微一笑。
“我个人是认为,人嘛,是能够用沟通解决所有事情的种族,你觉得呢?”
“你也要那个签名纸?”
“毕竟玛丽.摩斯坦小姐大概也对那个签名纸的秘密一窍不通,倒不如把它交给我这样的明白人,之后本来应该被偷走的那份金条也会还给你们,如何?”
从收到那个莫名其妙的信开始,我们就一直被他们玩弄于鼓掌之中。
无论是遇到险境时抛出的看似丰厚实则虚幻的大饼,还是充满了虚假没有任何诚意的接待。
以退为进这个手法,似乎是他们惯用的交涉方式。
做出一幅理解者的样子,摆出各退一步海阔天空的样子。
这样的嘴脸,说真的,恶心到家了。
“好啊,既然你这么想要那个签名纸的话。”
于是,自作主张的我,代替了玛丽,回答了他的问题。
舒缓起身体,将地上的剑杖捡起,而后猛地将其出鞘。
“就来抢啊。”
“这就是我不想讲道理的原因,有的时候,实在受不了。”
嘴上这么说着,他猛吸了一口雪茄,猩红色的烟头与烟草燃烧的烟雾盖住了他的脸,使我看不出他的表情。
在下一个眨眼的瞬间。
他猛地抄起腰间的左轮,径直朝我扔了过来,随后,伴随着
在枪柄末端装备着和他的钉刺鞋有异曲同工之妙的刺轮的左轮,对我的威胁不亚于一把飞刀。
可能是他的力道所致,这个反射着月光的左轮手枪,就如同字面意义一样,以流星赶月般的速度朝我的面门袭来,速度之快,我甚至来不及闪避,只得用手中的剑杖将其格挡开来,沉重的手感让我握剑的左手甚至麻痹了一会儿。
“呵,这会给你点教训。”
不出所料,借着我格挡开左轮的时间,这个牛仔就以极快的速度冲到了我的面前,一脚将我手上的剑杖踢飞,而后猛地一记直拳,目标直取我的鼻梁。
电光火石之际,在军队训练与阿富汗战场中磨炼出的战斗直觉驱使着我的右手在拳头即将砸断我的鼻梁之前,抓住了他的手。在抓住他拳头的同时,我已经驱使着麻痹已经有些好转了的左手向他的鼻梁打去。
回应我的是他打向我左肩的一记直拳。
直接牵动了我旧伤的直拳让我吃痛松开了握住他拳头的右手,在被他趁势追击之前,我用尽最后一股力气,使出一记踢击,让我们两个的距离拉远。
虽然距离不再是脸贴脸的肉搏战,但被牵动了旧伤的我,现在已然是半边身子都没了知觉,更别提由左肩旧伤处传来的痛疼甚至让我连握紧拳头都做不到了。
“哈,正中靶心,看你的姿势我就知道,你的左肩上是有旧伤吧。你打过仗对吗?”
“我这样的人也算是经历了一场战争。”
或许是觉得胜券在握,麦克的神情放松了下来,开始和我闲聊了起来。
“啊,我的家乡也是靠残酷的战争赢来的,我父亲也是军队的一员,我倒也不是不能理解你的感受。怎么样?现在就让你背后的那位女士交出签名纸的话,你我都不必要再继续受苦。”
我仔细观察着他的神情,虽然他已经在尽力做出与先前无异的轻松表情,但看到他脸颊旁,那几道怎么也藏不住的冷汗时,我才想起最后那道用来拉开距离的踢击的手感,似乎确确实实地踢中了他的腰。
“想要的话,你就来抢啊,牛仔。”
我的回答,依旧不会有任何改变。
“那就没办法了。”
他将燃着的雪茄扔到一旁的空地上,第一次露出了严阵以待的神情。
“我这个人啊,不太喜欢输。”
深秋的寒风熄灭了雪茄的炽热烟头,将前端燃着的猩红余火化作死寂的暗灰余烬,在风中化为碎块飞舞。
伴随着飞舞的余烬碎块,麦克和先前一样,径直朝着我冲了过来。
半边身体几乎废掉,即使有肾上腺素的效果在,我也依旧只能使出四分力。
我索性放弃了回避的念头,就这样毫不闪躲地用右手硬接下他的直拳。
然而,似乎是看准了我的左手已经使不出力一般,有着雄鹰纹身的左手朝我的腹部就是一记毫不留情的重拳。
我感受着从身体深处直接传至大脑的喀拉声响,一边庆幸他没有打到多少内脏,一边在为断裂的骨头默哀。
深吸一口气,我捏紧了麦克的右手,毫不犹豫的,一记头槌直接将他的鼻梁砸断,剧痛之下,他甚至连眼睛都睁不开。
“要论玩阴的,我可是你的大前辈啊。”
借着他的力道,我甩开了他的左手,随后就是一记右勾拳直直打在了他的左肩上,在他睁开眼睛之前,朝他的胸口猛地踹了一脚。
轻微的骨骼破碎声响,让我略微有了些成就感。
“哈哈哈,很痛吧混蛋?”
借助他的话,我将先前受到的嘲讽尽数反击了回去。
一股甜甜的感觉在喉头蔓延,遭不住的我吐出一口血,在身旁玛丽的搀扶下,艰难地向鼻血流了满脸的麦克竖了个中指。
“医生,这种时候就不要再继续嘲讽了比较好吧。”
“你懂啥,占了上风就得死命嘲讽啊,不然你以为之后还会有这样的机会吗?喂,那边的牛仔,现在投降交出金条和你的签名纸的话,我还能当什么事都没发生哦。”
看着那张不可一世的脸上充满了尘土和血迹,之前被他阴了几拳的挫败感全然消逝,如果不是现在我的身体状态和他也是半斤八两五五开,我直接踩着他的脸大爆粗口的心都有了。
但是,听到我的嘲讽,却依然不为所动,连一句反击的话都没有的麦克,让我产生了一种不详的预感。
我在内心之中不断思考这个不安的念头从何而生的时候,我听到了。
从草丛里传来的异样声响。
不同于风吹动草丛的沙沙声响,那是一种人为翻动的声音,甚至还有行走时踩断了枝丫的“噼啪”声。
种种迹象都表明,有人在不断地向这里接近。
这个时候,福尔摩斯在阁楼上与我们所说的那些死于涂毒吹箭的吉普赛人的话语,让我整个人都打了个寒颤。
最后的最后。
是那个即使受了如此大挫折和嘲讽,却依旧一言不发,好像在隐藏着什么的麦克。
“.....该死的。”
声音的来源就在身后,没有多想,我用尽最后的一丝力气,将玛丽拉到我的身后。
好像风声更加喧嚣了一些。
记得先前在贝克街的时候,曾经在一个不知名的小众杂志上看到过一篇问答类型的文章。
《正在死亡是一种什么体验?》
浑身乏力,周身冰冷,感受着生命体征正随着时间飞速流失,切身体会到意识由清醒转向模糊,最后归于黑暗。
活蹦乱跳的世界与生命化为模糊而不可深究的抽象作品,井井有条而富有规律的自然音化做不亚于枪械轰鸣分贝的噪音,有如掉入粘稠的深井之中般,探手触及之物,都宛若密不透风的粘稠深水。
触觉听觉视觉感觉味觉,五感背叛大脑的同时,身为医生的我切身体会到自己的生命体征与生命活力正在不断地流失。
————那么。
回归正题。
正在死亡究竟是一种什么体验?
我看着左手上,那根绿色尾羽的吹箭,如是叹息道。
“那种事情谁知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