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温度的手掌攀着光滑细腻的小腿一路往上，慕颜忽然睁开眼睛，咬咬牙又重新闭上。
落针可闻的卧室里只有少女稍微急促的呼吸声格外清楚。
大概过去了半炷香的时间，温落苏移开手掌，微微松了口气。
看着双目紧闭的少女，她问了句：“你睡着了吗？”
慕颜转了个头看她，脸色看起来似乎更红润了：“没有。”
“你且运功试一试，我的秘诀对你是否有效。”
慕颜闻言当即从床上坐了起来，运转丹田仅有的那接近十年的内力，几息下来功力运转确实比往常要更流畅不少。
“多谢师姐！”
慕颜脸上带着喜悦，温落苏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转身就要离开卧室回自己的居所。
“师姐等等。”身后的少女忽然叫住了她。
“还有何事？”温落苏疑惑地转过身。
慕颜不知道该怎么将温落苏大比会遭人暗算的事说给她听，毕竟这个世界许多剧情都改变了，万一暗算温落苏的事不会再发生了呢？
犹豫片刻，她最终还是说：“关于门派大比，师姐一定要小心。”
“大比之事无需你操心。”温落苏虽然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情绪，但想来她应该是高兴的，语气都变得些许柔和。
毕竟是被人关心。
又是一天早晨，天微微亮，慕颜洗漱完穿好衣服，便自觉提着重剑准备到篱院练剑。
娘亲留下的剑谱招式她已经熟记于心，内功也在缓缓增长下来到了十年。
只是推开门到了院子，却见七长老不知何时找到了她的居所，此时正与温落苏交谈着什么。
“徒儿见过师父。”
慕颜朝他遥遥行礼，七长老似乎将正事讲完了，闻言偏头看过来，露出了高深莫测的笑容。
不过什么也没对她说，转身走出篱院消失在了山间小道。
“温师姐，师父他怎么在这？”慕颜觉得稀奇，在没要紧事的时候七长老总会喝的烂醉如泥，日上三竿了也不会醒。
像今天这样，天色还暗沉沉的时候就出现在她篱院，情况并不多见。
温落苏看着朝自己走来的少女，缓缓开口：“今天不练剑了。”
“有什么事吗？”慕颜发现她手里提着一把剑，并非是那柄暮渊，而是一把平平无奇十分普通的剑。
“七长老认为你成长迅速，但依旧是缺少了经验。”温落苏将手中的剑塞到了慕颜的怀里，“所以这段时间要你跟着我下山历练。”
慕颜将手中的剑拔出半截，锃亮的剑身有些晃眼。
这柄剑锋利且轻巧，比她那把用来练习的重剑好上不少。
慕颜的重剑有六十斤重，堪比鲁智深的禅杖，想要舞起来都极其困难，以她的功力还不足以用重剑与人交战。
不过……带弟子下山历练，一般不都是由师父做的吗？
想到此处，慕颜觉得有些好笑：“温师姐，干脆你来做我师父吧。”
本来是打趣的语气，却惹得温落苏有些不悦：“休要乱说，赶紧收拾好东西，我们即刻出发。”
“那么快啊……”
此时下山的道路见不到什么人，慕颜只背了个包袱就随温落苏下山。
从上虞城带来的银票还有不少，但被大师姐要求这些东西不能带下山，只允许她拿了几个碎银子。
“许多弟子入山前居无定所，更无钱财收入，在江湖中能自食其力才是第一关。”
温落苏静静走在前头，偶尔会向她解释这么做的原因。
慕颜点点头表示明白了，她没有什么经商的头脑，如果没了慕家这个靠山恐怕什么也做不成。
此时已经过了中午，饿了的时候吃了点随身带的干粮，道路上往来行人逐渐变多，不远处就到了下山后最近的县城。
慕颜以为下山历练就是四处旅游一样到处跑，毫无目的，直到进城后温落苏将她带到了一座酒楼前。
“醉、醉月楼？”慕颜对这个名字记得很清楚，因为上虞城花灯会那天温落苏给她赢了个明玉镯。
只是没想到醉月楼竟然有连锁店。
温落苏看出了她的惊讶，于是解释起了醉月楼的来历：“醉月楼对普通人而言只是寻常酒楼，但对于江湖人来说又是另一种场地。”
言尽于此，有些东西亲自见过了才好，于是她径直走进了醉月楼。
门口的接待见两人身穿鹤鸣山门派弟子服饰，轻车熟路地往里走也不像有别的需求，就没主动上前询问。
像她们这样的江湖人醉月楼每天都要见不少。
这里的醉月楼建筑风格和上虞城的大差不差，东家也是财大气粗，如果每个地方都有这样一个装修奢靡的阁楼，不知道得花多少银子。
走进大堂，慕颜回想起上虞郡的醉月楼掌柜是个轻功高手，于是便悄悄打量了下此处的掌柜，发现对方气息内敛，也看不透深浅。
难道所有醉月楼的掌柜都是高手？
慕颜心中又诧异了一瞬。
温落苏带着慕颜直接登上了顶楼，顶楼只有一个半掩着门房间，偶尔会有江湖人从中进出。
“许多江湖人没有生计，便会来醉月楼揭下一些悬赏赚取赏金。这里的悬赏有民间自发的，也有官府对一些穷凶极恶之辈的通缉。”
房间里竟然张贴着许多告示，只有一个伙计坐在桌子后填写名号。
“济北张天。”
她看见一个背着双刀的大汉揭下一张告示重重拍在伙计桌上，待伙计写好出身来路后扬长而去。
到这个地方的江湖人功力都不比慕颜高多少……
想来也是，如果身手够好，各行各业都能找到油水足的生计，怎么会为了几个碎银子来醉月楼接告示，做一些出力不讨好的悬赏。
江湖人都爱面子，但更惜命。
比如挂在正中央的一个官府通缉犯，用红墨水标写的旁白格外惹眼。
江洋大盗段无梁，身手不凡，接了通缉令死在他手上的江湖人已有一手之数。
即使赏金再丰厚，见到它的江湖人也都躲得远远的。
正待慕颜寻思着江洋大盗是何等功力的时候，却见温落苏没有丝毫的犹豫，两步上前揭了告示，轻轻摆在了伙计桌前。
“鹤鸣山温落苏。”
伙计愣愣地看着眼前的美人，略显迟疑道：“姑娘，这个段无梁穷凶极恶，已经许久没人动过了，要不换一个吧？”
温落苏是醉月楼的常客，不过那时已是几年之前了。
伙计明显才加入醉月楼不久，一时间没认出她来也于情理之中，否则怎么也不会想着劝阻了。
温落苏淡然道：“不必担忧，此行有我的师妹在，她一定能把江洋大盗拿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