耻辱，简直是人生中莫大的耻辱，堂堂五毒教左护使，九十七年功力傍身，竟然被两个女子打得难以招架还不了手，最后狼狈败走不说，手里的青灵丹还被抢了！
萧禹白再无来时的风度翩翩，上好绸缎编织成的衣服残破不堪，俊朗的脸上多了几道血痕。
他无心再与眼前两人缠斗，运转功力如同拉满的弓弦，沿途留下一串幻影，像燕子一样在林间不断飞掠，眼底浮现着深深的恼怒。
碧霄宫的人简直比五毒教还不讲理，还邪门！
望着转瞬间跑没影的五毒教左护使，江清月抛了抛手里的小白瓶，嘴里哼着不知名的歌，心情简直就要显露出来。
她拍了拍竹雨绮的肩：“做的不错，我早就看五毒教的人不爽了。”
如今不仅揍了人，还得到了青灵丹，可谓是两全其美。
竹雨绮湘妃剑入鞘，眼底有抹淡淡的顾虑：“尊主，如今我们算是彻底得罪了五毒教，万一他们转头和碧霄宫勾搭上了怎么办？”
江清月像是听见了什么笑话：“碧霄宫？五毒教敢赌吗？我和那个老妖婆相比，还不知道谁更疯呢。”
竹雨绮一怔，好像是这么个道理，尊主跟那位比起来，品行端正地简直像个淑女。
“对了尊主，我打探到姓慕的姑娘几个月前拜入了鹤鸣山门下，而且和首席弟子温落苏之间关系不清不楚……”
“什么叫不清不楚说明白点。”江清月忍不住瞪了她一眼，那位首席弟子她是见过的，说是天骄也不为过。
但她不是慕颜的师姐吗？怎么就关系不清不楚了？
“尊主，慕姑娘拜入山门后与温落苏住在一块，形影不离，一开始并未在意，但最近有种书从上虞郡流传到这里。”
竹雨绮从怀里摸出一本皱巴巴的话本，看那版式，和江清月随身揣着的那本极为相似。
江清月从她手里拿过话本，盯着封面那行字念出声：“鹤鸣山大师姐与上虞郡慕家千金的二三事？”
如此熟悉的排版，她不用猜都知道这是从哪个县城哪个书铺流传出来的了。
江清月不知道自己在看见这一行字之后心里是什么滋味，要不是路途遥远，她现在只想回到潼县把那里的书店统统给砸成稀巴烂。
“烧了。”她把碍眼的话本递回去。
竹雨绮脸上带着得意的笑：“尊主不是对慕姑娘不在意吗？”
“我为什么要在意？”江清月嘴上这么说，话本却在她的手中炸开，化作碎絮零零散落在湖面。
“只是有点不爽而已。”
从东稷城集市买了东西回来，慕颜跟着温落苏走在山间羊肠小道。
山路狭窄弯弯曲曲岔路极多不适合骑马，荆谷雪妥妥成为了廉价劳动力，手里拎着大包小包。
只不过慕颜有一事不解：“师姐，求人帮忙要送礼我能理解，但为何买的都是食材？”
温落苏微微侧过脑袋解释：“大长老爱好与你师父七长老相似，不过七长老贪酒，大长老贪吃。”
慕颜顿时明白了：“大长老这些年东躲西藏一定没吃过几次好东西，所以我们这次做点佳肴给他尝尝，心情一好他就会帮我们了。”
温落苏点点头不再说话。
走在末尾的荆谷雪时不时转动目光打量着走在前头的两人，从对话里可以判断出她们是某个门派的弟子。
不过江湖中也没有哪个门派敢与五毒教正面叫嚣，真不知道这两位是哪来的勇气……
“到了。”
温落苏脚步微缓，泥泞小路的尽头坐落着与鹤鸣山风格极为相似的篱院，院里一个长胡须道士打扮的老头躺在椅子上晒太阳，手中悠哉游哉挥着蒲团格外惬意。
“咦？”似乎察觉到有人靠近，大长老停下手中动作，微微张开了眼，“温师侄又来看你师叔了？还带了别的客人。”
温落苏领着众人迈进篱院，朝大长老行礼：“见过师叔。”
慕颜也有模有样地朝他拜了拜：“见过大长老。”
反倒是荆谷雪模样颇有些不自在：“见过……前辈。”
大长老的目光率先落向了慕颜，这个极为陌生的鹤鸣山弟子：“戴着面具我都快分不清谁是谁了，这个女娃娃是哪位的徒弟？我怎么没有印象了。”
“师叔，她是三个月前新拜入七长老座下的弟子，名叫慕颜。”
到了这个地方就没那么多顾虑了，温落苏将狐狸假面轻轻取了下来，露出一张清冷动人的容颜。
慕颜也将兔子假面收进行囊，静静站在师姐身后。
荆谷雪视线从她们脸上掠过又迅速收回，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没想到这两位女侠竟然都是绝色美人。
大长老恍然大悟：“原来是七师弟新收的弟子，怪不得没有见过。”
目光又在少女的身上打量一番，他摸着胡须点点头。
“短短三个月就练成了十年功力，天赋还不错，只可惜七师弟对弟子的事不怎么上心，希望他莫要糟蹋了这样一块美玉。”
荆谷雪颤颤巍巍地低着头，三个月练成十年功力，那她自幼习武，现在才十五年功力算什么？
“大长老放心，师妹武学方面的事，由我督促。”
对于温落苏的这番话大长老却是满意地点点头，随后视线移向了荆谷雪这个外人身上：“你这次过来，总不可能就只是为了给我看你的小师妹吧？”
温落苏闻言诚恳道：“我想请师叔帮个忙。”
她把五毒教的事说给大长老听了，大长老捋着胡须似乎在想什么事，随后沉吟道：“五毒教在中原根深蒂固难以动摇，内部高手众多。”
“但如果只是五毒教一个支坛的话，倒也不足为虑。”
话音一顿，大长老忽然变了脸色，温落苏也猛然察觉到了什么，剑光一闪暮渊剑出鞘飞身而出。
篱院门口不知何时多出了一位蒙面女子，她手中拿着一根枝条，看似不经意地一挥，却轻而易举地挡开了刺来的暮渊剑，闲庭信步般缓缓走进篱院。
慕颜摆好架势严正以待，她看不出蒙面女子实力有多强，但有师姐和大长老两个先天高手在场……大长老呢？
在她余光中，大长老不知何时竟跑没了影。
“黎前辈。”
与蒙面女子过了一招，温落苏忽然收了暮渊剑，恭恭敬敬地朝她行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