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号燕寒远,二号陈青阳!”
接下来的一场比试倒让所有人有些意外,先前要么是实力相当打的难解难分,要么是实力悬殊几招就分出胜负了。
可这一场却是五大弟子之间的比试,一年前便是破关的燕寒远,对上五十七年功力的陈青阳。
一个是大长老座下得意门生,一个是五长老座下高徒,明面上只是普通的比试,但背地里却也是长老之间的较量。
但慕颜知道陈青阳师兄赢不了燕寒远,如果温落苏说的准确,燕寒远应该已经踏入了先天。
“燕师兄,请赐教。”陈青阳没流露出什么情绪,他眸光低垂,缓缓将手搭在了剑柄上,心思已然全神投入在了这场比试。
“好,让我看看陈师弟如今功力如何!”
燕寒远依旧是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的孤高自傲,他登上比武台干脆利落地拔出剑,霎那间浑身散发着一股无比凌厉的气势,剑刃光芒荡漾。
这股气息……果然是先天高手!
场下弟子们顿时哗然一片,看台处的长老也是面面相觑,交头接耳。
就连掌门姜川也欣慰地点点头:“五师弟,你这位弟子天赋不错,看来此次榜首是谁还不可知啊。”
“比起你的徒儿温落苏还是差了不少啊。”五长老呵呵笑了两声,嘴上谦虚说着,可嘴角已经得意的快翘到天上去了。
不过陈青阳并不会因为他是先天高手而打退堂鼓,而是仗剑迈出一步,眼中满是与比自己更厉害的人过招感到兴奋。
“陈师弟,接招——”就在燕寒远话语落下的一瞬间,陈青阳眼底便乍起一片剑光。
燕寒远出剑很快,慕颜甚至没看清他是怎么过去的,那柄剑便已经刺到陈青阳的面前,最后被陈青阳仓促挡下。
利剑剧烈相撞发出尖锐的声音,慕颜已经看不清他们交手的招式了,快的宛若化成残影,明明同样使的是鹤鸣剑法,但两个人却拥有着不同的理解。
燕寒远有一招没有人见过的绝技,慕颜希望陈青阳师兄能这招绝技逼出来。
“陈师弟的剑不够快啊。”
但显然希望不大,陈青阳在凛冽的攻势下左支右绌,反观对面的燕寒远仍旧游刃有余,显然没有用尽全力。
慕颜望了望身旁神色淡然的温落苏,心中不由得担心起来,燕寒远如此厉害,是不是真的会威胁到温落苏?
“慕师妹,你最近怎么了?”温落苏察觉到她看过来的目光,终于忍不住开口询问,“你好像很担心我会输给燕寒远?”
“嗯。”慕颜点点头,在心中默默叹了一口气,目前来看燕师兄虽然自负高傲,却也不像会暗中伤人之辈。
“不必担心我,我不会输给他的。”温落苏收回目光淡然道,语气中夹杂着不清不楚的情绪。
慕颜当然知道正经比试她当然不会输,可问题是万一对面不求赢,而求置你于死地呢?
燕寒远没有急于击败对手,陈青阳也没有轻易认输,在过了数百招之后陈青阳力竭瘫倒在地,最后是被其他弟子抬下去的。
虽然败了,陈青阳却显得精神奕奕,他在与燕寒远的交手中领悟了诸多感受。
门派大比依旧在进行,参加比试的弟子淘汰了大半,慕颜在少年组侥幸赢了一位只有二十年功力的师兄,在休息片刻后第二轮比试开始。
“九号温落苏,十八号莫川枫——”
“大师姐,又见面了。”莫川枫露出苦涩的笑容,神色显得有些紧促和不安。
不过他的紧张来源也能理解,毕竟是面对大师姐,不紧张才奇怪。
只不过慕颜盯着莫川枫僵硬的笑容,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
“莫师弟,你大可尽力而为。”
莫川枫不过四十年功力,与温落苏差距甚大,门内大比说白了也就是比试,磨砺自身才最重要,所以大师姐有心指点他一二。
“大师姐,那就得罪了。”莫川枫拔剑斩向神色淡然的温落苏,功力运转到极致,已然是全力而为了。
看着比武台上比试的两人,慕颜忽地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莫名的头疼,似乎想到了什么,可模模糊糊若隐若现,就是没办法记起来。
就像水中望月雾里看花,隔着一层纸只待戳破。
“大师姐,我败了。”莫川枫忽然弃剑认输。
慕颜望着这个无比熟悉的场景,一行文字逐渐浮现脑海。
【莫川枫利用所有人对他的信任,趁温落苏毫无戒心时暗中下手,虽然温落苏反应迅速,却依旧身受重伤,无力再参加接下来的门派大比。】
“嗯。”温落苏淡然点头,转身就要离开比武台。
“师姐小心!”
忽然背后传来一声娇喊,慕师妹急急忙忙登上演武场猛地扑向她。
就在这凑巧的时刻,像是提前料到般,莫川枫右臂衣袖忽然炸开,露出了一道从小臂延伸到胳膊的狰狞伤痕,以及贴着胳膊绑上的一个金色的圆筒。
金筒虽然外形简单低调,看上去十分普通,但它却有一个美丽的名字。
花白露。
名震江湖的暗器花白露,使用简单却威力无边,据说,花白露发动之时,暗器四射,犹如百花盛开,辉煌灿烂,而就在敌人目眩神迷之际,便已魂飞魄散。
如今在慕颜的眼前。
花盛开了。
天地间停滞一般,寂寥的连一丝声响都不屑于发泄出来,仿佛是一瞬间,又好像过了很久。
慕颜忘了自己身在何处,她好像看见了林立的高楼大厦,灯红酒绿车水马龙的街道,遥远的好似上辈子的画面。
她还听见一个焦急的声音不断呼喊着自己的名字……慕颜、慕颜——她是叫这个名字吗?
素白的雪地上染上了腥红一片,看台上的执法堂长老勃然震怒,七长老运转功力轰烂了桌椅,甚至没有控制住内力直直地落在比武台上砸碎石板。
大师姐被少女狼狈地扑倒在地上,那身一尘不染的狐白裘也染红了一片,却不是她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