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其实夏念生是有些心虚的。
当然不是因为刚刚骗了段夕沈而心虚，毕竟那只是为了照顾薛韵梦感受的一个善意的谎言。
自己和薛韵梦问心无愧清清白白，自己又不是对薛韵梦有那方面的意思。
自然是不会有什么好心虚的。
心虚的原因自然是因为昨日白天的事情。
即使双方都不提，经历了那些事情，自己当然会觉得忐忑。
潮流需要扣扣……
只不过现在看来，和自己猜想的一样，段夕沈是不会提那件事了。
只是不知道是真不记得还是假不记得。
看起来是假不记得了，否则按照以往的经验来看，自己只是在外面过夜了而已，她不至于直接找上门来的。
夏念生看着段夕沈走在自己前面的背影，没有刻意的扭动，却风韵十足。
嘶……怎么又莫名的想到了昨天白天……
这不是能怀念的东西，而且这种事情只会发生一次。
她是自己的师父，并且自己也不需要再和段夕沈有任何更深的羁绊。
夏念生尽力将脑子中的杂念抛开。
“师父怎么想到来找我了？”夏念生像是随口问道。
段夕沈忽然停了下来，回头看着夏念生。
“为师不能找你么？”
“……这倒不是，师父怎么找到我的？”
“问人。”段夕沈转过头去继续向前走，“有弟子说你提着果篮去寒月山了，我就在想你是不是找薛韵梦的徒弟去了。”
“嗷……”夏念生点点头。
段夕沈也像是随口的问道：“你和温芷什么关系啊？”
“就是朋友，在之前温师姐很照顾我的。”
确实只是朋友关系，可能现在看来两人有些暧昧，但是暧昧可从来不算是任何关系。
但是这句话在段夕沈的耳朵里，听起来就是另一种味道了。
这是怕自己吃醋所以才特地解释的吧？！
“哦……那白雪瑶呢，你和她是什么关系？”
听到白雪瑶的名字夏念生心头一紧张，还以为是自己的某些计划被段夕沈发现了呢。
不过转念一想。
段夕沈知道自己曾经用一枚复合丹救过白雪瑶，可能心中也有着疑虑。
“不知道算不算得上朋友……她倒是不太想让我当圣子。”
夏念生这句话半真半假，自己和白雪瑶当然算不上朋友，但是她不想让自己当圣子是实话。
嗯，肯定还是担心自己吃醋才否认了和另一个女子的关系吧！
只不过这句话又提到了关于圣子的话题。
无可避免的，段夕沈又想到了夏念生昨日说的那句“都只是附加的”。
其实要说自己有多么不同意夏念生当圣子，也算不上。
自己觉得不舒服的，只是觉得自己的徒弟现在要成为别人的直系下属。
更何况那个人，是仇烟。
这个自己几乎整个前半生都在和自己明争暗斗的女人。
连师父飞升的离去，都带来不了争斗平息。
两人的这种争斗随着薛韵梦分别对两人说清现实才彻底结束。
后来仇烟展露了对权势的渴望，而自己则是半隐居在血剑山。
现在要让自己的徒弟去当她的直系下属。
段夕沈怎么都觉得膈应。
但是……
夏念生只是自己单纯的，某个物品吗？
如果是在几年前，段夕沈对这个问题的答案会毫不犹豫。
但是此刻却充满了迟疑。
他真的长大了，长大到了自己都忍不住会被吸引目光的程度。
他想要走出一片属于自己的天地。
虽然很难承认的是，最初将夏念生带回宗，自己确实有着私心。
但是现在，这个私心却一再动摇。
在自己心中的地位。
不再是什么用于献祭的物品。
而是自己的徒弟。
不过……也是自己的。
只是性质已经变了。
仇烟那个女人居然还专门找人传递自己消息，说自己徒弟要当圣子。
呵呵……丑陋的嘴脸。
炫耀什么啊？
贱.人。
当圣子又怎么了？不也还是我徒弟？
还能喜欢上你不成？！
如此一想，段夕沈倒是舒心得多了。
“念生啊……”段夕沈斟酌了几秒钟，“师父并不是想阻拦你做什么，毕竟师父也希望看到你能出人头地。”
“嗯。”夏念生轻轻应着。
只不过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将目光低垂着，漆黑的眸子看不真切。
希望我出人头地吗？
是希望我人头落地吧。
你是真把我当你徒弟了么？
这些话在前世他也听过，所以即使现在听到，也不为所动。
用片刻的幸福原谅所有的伤害是最蠢的行为。
段夕沈仍旧继续说着。
“师父只是，只是担心你去了天灵峰后就不会怎么回来了……”
这句话说出来就会显得自己更加脆弱了，甚至是处于了一种弱势。
平时的段夕沈自然不可能这么说话，但是因为这两天的事情，让她觉得自己在和夏念生说话的时候根本不需要任何的算计。
“不会的。”夏念生这句话让段夕沈眉上梢喜，随后又听见他道：
“即使是成了圣子，我也不会长时间住在天灵峰的，可能一个月会有一半的时间吧？”
这句话是真的。
自己的目的是算计仇烟，若是长时间待在天灵峰，那自己的很多行动就无法开展。
听到这句话的段夕沈心中更加喜悦。
看来，夏念生也是舍不得自己的。
“嗯……那个念生，你怎么不问问我和薛韵梦是什么关系？”
夏念生这次倒是真的有些诧异了，不明白为何段夕沈会这么说。
我问问你们是什么关系？
师父你不是薛师叔的舔狗吗？
“是什么关系啊？”夏念生很给面子的顺着段夕沈的话说了下去。
“就是普通同门的关系。”段夕沈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忽然说道。
“……”
夏念生觉得现在的段夕沈很怪。
莫名其妙的心情就很好，在前面走路都有一丝蹦跶的感觉。
这还是我的那个师父吗？
不会是昨天的事情把脑子弄傻了吧？
而此时没有听见夏念生再说话的段夕沈则是心中窃喜。
其实宗门里也有过一些自己和薛韵梦的传闻，虽说大多都被镇压了下来。
不过，听见自己这样说，他现在应该是放心了吧？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