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薇娅实在是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总会不自觉地感到不自信。
总是会下意识地贬低自己。
明明伊琳娜都已经向她抛出了约会的橄榄枝，她却因为怯懦一而再地拒绝。
既然自认为自己配不上伊琳娜，那不更应该做好自己，最起码自己先问心无愧不是吗？
气喘吁吁爬上办公楼。
恰巧遇到了从楼上走下来的索娜学姐，她看着满头大汗的艾薇娅。
“学妹，这么着急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艾薇娅摇了摇头。
“没有，我...找一下伊琳娜导师。”
“哦，祝你好运。”
索娜轻轻点了点头，眼里没有太多的情绪波动。
“谢谢。”
艾薇娅与索娜学姐擦肩而过。
祝你好运？
怎么这句祝福听起来怪怪的？难道她跟伊琳娜待在一起会厄运缠身吗？
三年前的事她还不太了解。
不如由自己亲自去问。
艾薇娅跑到了伊琳娜的办公室门前，抬起手敲门。
很快，门便自动打开了。
艾薇娅大概失约了两个小时。
此刻已是下午五点，夕阳的晖光在办公室内铺上了暖黄的地毯，伊琳娜抬头望着她，嘴角含着浅浅的笑意。
“你要是再来晚一点，我就要下班了。”
“对不起...”
“不用道歉，走吧。”
伊琳娜从椅子上起来，往艾薇娅的方向走去。
艾薇娅决定勇敢一次。
即使没有酒精的加持，她还是要大胆地问出口。
“伊琳娜！你、你到底想利用我做什么？红玫瑰是魔药对不对？你难道不知道红玫瑰的功效吗？”
“红玫瑰的功效？”
伊琳娜顿住了脚步，她看向艾薇娅的眼神里充满了疑惑。
“对！那是一种能让人感到快乐的酒，是一种经过神秘的魔药。”
艾薇娅也不知道自己的推论到底对不对，总之，先把质疑问出口。
她也不打算把塞拉招出来。
免得真的惹到了伊琳娜将火蔓延到塞拉身上。
“不可否认，红玫瑰是一种经过魔法调和的酒，但它并不能算是魔药，它只是一种特殊的酒，喝了，的确会让人感到快乐。”
“那不就是...毒...”
“你觉得是吗？”
伊琳娜迈开脚步走到艾薇娅面前，她抬起手用食指压住了艾薇娅的嘴唇。
“红玫瑰并没有成瘾性不是吗？也不会对人体造成伤害，它除了贵一点，并没有什么缺点。艾薇娅，魔法世界就是这样子，不要用凡世那套理论看待魔法。”
“可是...如果通过喝酒来获得快乐，那算是什么快乐呢？”
艾薇娅也知道喝过红玫瑰之后很快乐。
但现在的她是清醒的，若是长期以往依靠红玫瑰来获得快乐，久而久之一定会对红玫瑰产生依赖。
“那你那天去酒吧，到底算是什么呢？你为什么要去喝酒呢？难道是我给你点的红玫瑰吗？我说了，红玫瑰，它只是贵一点的酒，并不是什么魔药。”
是的...
喝酒本身没有罪过。
艾薇娅迷茫了。
难道她要批判所有借酒消愁的人吗？难道，她要以双重标准来评判这件事吗？毕竟自己那天就是去酒吧借酒消愁的。
“今天我们不喝酒，我们只跳舞，好吗？”
伊琳娜把手伸到艾薇娅身后，她揽着艾薇娅的粉发，再任由艾薇娅润滑的发丝在指间流淌。
滑到艾薇娅的肩膀，沿着艾薇娅的手臂，她牵起了艾薇娅的手。
然后与艾薇娅十指紧扣。
“伊琳娜，你还没回答我的第一个问题，你...是不是在利用我？”
“人不应该太过多疑。”
“你回避了问题。”
艾薇娅直勾勾地盯着伊琳娜的眼睛，问出这两个问题几乎花光了她所有的勇气。
“如果我说你能取悦我，所以我靠近你，拉近与你的关系，这算不算是一种利用呢？”
“......”
刹那间艾薇娅就萎了。
她不敢问下去了，她怕再追问得到的答案只会让她更加自卑。
伊琳娜低下头，轻轻吻了吻艾薇娅的脸庞，她再缓缓抬头，在艾薇娅的耳畔吹了口气，然后，张开嘴巴咬住了艾薇娅的耳朵。
“呀！”
艾薇娅打了个寒颤。
“这是你出现在我的世界里的代价。我先说明一下，艾薇娅同学，是你先越界的，现在你倒打我一耙，是不是有点不合情理了呢？”
艾薇娅无言以对。
的确是她那天晚上犯贱去勾搭伊琳娜。
伊琳娜微微一笑。
看着呆呆的艾薇娅，她心满意足地把艾薇娅推进了镜子里。
来到了伊琳娜的别墅，艾薇娅又才后知后觉地想起她们的另一层关系，那便是魔法导师与魔法学员的关系。
但在伊琳娜的刻意氛围营造下，她们的另一层关系显得格外的薄弱。
伊琳娜捡起餐桌上的法杖，朝唱片机挥了一下，黑色唱片便在唱片机下自动旋转着。
优雅的古典舞曲响起，弥漫在大厅的每一个角落，空气都布满了朦胧的暧昧之感。
“来，我教你跳舞。”
伊琳娜柔声说道。
她自然而然地托起了艾薇娅的手。
对探戈舞步完全不熟悉的艾薇娅，像是热锅上的蚂蚁，没有了酒精的加持她越跳越慌乱，越慌乱越跳不好。
可伊琳娜依然耐心地教导着她，耐心地教她脚步该怎么移动。
“艾薇娅同学，你知道学习魔法的意义是什么吗？”
突然，伊琳娜向艾薇娅发出了学术上的问题。
艾薇娅才刚刚融入上流社会的成年人生活，一下子她就被伊琳娜的问题带到了魔法学院的课堂上。
“为了进入国家机关，为了以后不愁吃喝。”
伊琳娜扶着艾薇娅的肩膀，将艾薇娅推开又将她拉回怀中。
“不愁吃喝之后呢？”
“......”
艾薇娅回答不出来。
她还真没想过这个问题，在她眼里，拿到国家铁饭碗是她的终极目标。
“觉悟不够，艾薇娅同学，你应该追求魔法上更高的造诣，造福更多人不是吗？”
“嗯...”
艾薇娅有些惭愧地低下头。
她太功利了。
得亏伊琳娜包容她，要是其他导师听到她学魔法只为吃喝，那不得骂她一句没出息。
“比如，成为圣魔法师，去揭开世界的黑暗面，消除潜伏在魔法世界中的黑魔法师，维护魔法世界的稳定。”
“可是...”
那种工作，很危险。
但看着伊琳娜这张脸，想到伊琳娜的圣魔法导师的身份，她不论如何也无法将这种懦弱的话语说出口。
“又比如，追求个人的极致，单纯地想要实现自己的终极目标。魔法师能创造奇迹，你认为，魔法师能创造快乐与幸福吗？”
艾薇娅犹豫了一下，她给出了一个较为保守的回答。
“魔法师，创造不了快乐与幸福，但能给别人带来快乐和幸福。”
创造幸福什么的，还是太狂妄了些。
伊琳娜再一次否定了艾薇娅的回答。
“艾薇娅同学，作为魔法师，只有自信才能不断突破自己，将不可能变为可能。你也应该有那种勇气，不能白白浪费了你的天赋。”
“导师大人，您觉得，我算是天赋优秀的魔法师吗？”
“为什么不算呢？”伊琳娜莞尔一笑，她笑得很和蔼，她的眼神没有一丝情欲的杂质，倒像是平时给她上课的师长。
“艾薇娅同学，你让我想起了我的一个学生，曾经，她也是不可一世的天才魔法学员。”
“后来呢？”
“后来，她堕落了，也可以说，她死了。”
艾薇娅倒吸一口凉气。
莫非，就是索娜学姐提起过的那个学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