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琳娜凝望着那个粉毛少女，许久她都未回答少女的问题。
在她心里，艾薇娅的确是个没有资格窥探她的全部的人。
哦不...小宠物。
可爱的艾薇娅对她来说不过是闲散时间的调情工具，她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她知道自己心中对待艾薇娅的态度到底有多恶劣，所以她希望艾薇娅什么都不要问，什么都不要懂。
如此一来，艾薇娅便能沉溺在懵懂无知的快乐当中。
只是，如今看来，艾薇娅宁要清醒而痛苦地活着。
她三番几次按捺不住好奇心去探究自己背后的秘密，找寻自己的过往，甚至不惜冒着风险与温妮丝见面。
伊琳娜在想，小猫娘不甘于只是当一只可爱的猫咪，小猫娘不愿意过和平且安宁的一生。
沉默...沉默...
艾薇娅很失望，她垂下头，咬着下唇。
为什么伊琳娜一声不吭？
难道自己对她来说，真的只是玩具而已吗？
想到这个女人还是自己的导师，她的真心却如此的卑劣，艾薇娅便不由得心灰意冷。
她之前看待伊琳娜多少带着点崇拜光环，现在光环逐渐剥落，她已经无法继续执迷不悟地憧憬伊琳娜了。
或许，当初温妮丝与伊琳娜分道扬镳才是正确的选择。
“在说这个之前，我想跟你聊一聊她，温妮丝，三年前，她的名字叫做温蒂。”
“诶？”
伊琳娜竟然说话了？！
艾薇娅抬起头，用充满期待的目光望着伊琳娜。
瞧见艾薇娅的态度骤然发生转变，就像一只恼火的小猫咪得到了食物的投喂，警惕却又忍不住饥饿。
伊琳娜不禁抿嘴微微一笑。
她真可爱。
不论艾薇娅能力如何，天赋如何，伊琳娜都由衷地认为艾薇娅可爱，艾薇娅的一举一动都牵引着伊琳娜心中名为幸福与满足的情绪。
所以，她希望艾薇娅留在自己身边。
所以，她愿意分享自己的一点秘密给艾薇娅，继续勾住艾薇娅的胃口，让小猫咪不想离开自己。
“三年前，她骂我，她说我不是一个好导师，她说她不知道我到底要教她什么。是我告诉她，魔法师要给人类带来幸福，魔法师可以创造奇迹，同样也能创造幸福。可实际上，我却没有把我说的落实到行动上，所以当温蒂想要把我教她的付诸行动之时，我却止步不前。她很愤怒，她指责我是一个失责的导师。”
伊琳娜将她的心事娓娓道来，语气稍显悲伤。
艾薇娅很激动。
她的直觉告诉她，这一次伊琳娜没有骗她，这一次，是伊琳娜的真情流露。
她倾着前身，灵动的双眸注视着伊琳娜。
“每个人都有不足，最起码，你将她领入门了不是吗？你让她有了一个清晰的目标，你让她知道自己为何而奋斗。”
“这真的正确吗？看着她走向黑暗，我...时常觉得，是我亲手将她推入了歧途。”
伊琳娜的教学方案都是从书本上学来的。
她真正所想的教学方案是无为而教，任由学生成长，任由学生选择自己的道路，遇到不懂的问导师，导师只是起到一个百科全书的作用，并不会给学生指明前路。
但校长告诉她，这种教育方法是错误的，她需要按照魔法史上的教育方针来教育学生。
她明明那么做了，最后却教出一个温妮丝来。
“这不是你的错！”艾薇娅有些激动，“这是她自己选择的道路，嗯...导师大人，您没必要自责。”
“我也因此开始反思自己，到底哪里做的不足，所谓幸福是什么，所谓满足感到底从何而来，比如，亲了亲你，我为什么会产生喜悦的心理，为什么我看到你穿猫娘女仆装会兴奋？为什么人类的大脑会如此认知？这些情绪究竟从何而来？研究表明，人的情绪不过是人类大脑产生的一道道电波，但魔法检测不到这种电波，于是我把目光投向了黑魔法，我发现，人各种各样的情绪，要探讨到人类灵魂层面。”
哇！
伊琳娜在说什么？！
什么猫娘女仆？但艾薇娅对另一个问题的好奇掩盖了她的羞涩。
“等等，你、你说黑魔法？你也接触了黑魔法？”
“我是接触了，但我不是黑魔法师，我不会被深渊所凝视。”
“奥...”艾薇娅了然，伊琳娜果然很神秘，她为什么不会被深渊所凝视？这个问题先放一边。
“你继续说。”
“没有了。”
“嗯？什么没有了？难道温妮丝对人类情绪的改变不是从你这里学来的吗？”
艾薇娅还以为红玫瑰这种魔药正是因为伊琳娜的研究而伴生出来的。
“应该是我从她那里学来的，她的确是一个天才魔法师，做出了一些超乎我预料的事。”
学生反过来教导师！
好厉害。
我也能像温妮丝那样狠狠教育伊琳娜吗？艾薇娅不禁想道。
“她、她还说了一件事，她说...你...想要成为魔鬼。首先说一下！我没有盲目相信她的意思，我只是问一下...问一下，你要是不想回答，那也...没关系。”
艾薇娅有一种直觉，这个问题，一定会涉及到伊琳娜的底层秘密！
她认为她和伊琳娜的关系还没亲密到无话不谈的程度，伊琳娜不告诉她也是理所当然的，但她既然问出来了，就先叠好甲，免得伊琳娜拒绝了她后两人都下不来台阶。
慌乱的小粉毛，似乎在为探寻别人的隐私而感到抱歉。
伊琳娜手肘撑在桌面上，双手十指交握。
她摸了摸自己的大拇指，而后微笑道。
“我在研究恶魔是如何诞生的，它为何会出现在人类的记载当中。”
“你这个问题，不就相当于问上帝为什么会存在一样吗？”
“嗯...你说得对，作为魔法师，我们理应对世间的所有奥秘投入目光。不停地思考，不停地产生问题，并付诸实践去求知，不因这是世间的公知而认为这就是真理，这才是一个优秀的魔法师所应该拥有的品质。艾薇娅，我很开心能从你身上看到这样的优点，你是一只对万物充满好奇的小猫咪。”
被伊琳娜这么夸奖，艾薇娅整个人都要飘起来了，脚底仿佛踩在了云朵之上，她的脸颊红扑扑的。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侧过头。
胸中的小兔难以自已地为身前的银发女人而加速跳动着。
“过来，小猫娘，我回答了你这么多问题，是不是该让我抱抱了？”
“嗯...”
没有抗拒伊琳娜对自己的奇怪称呼，艾薇娅不争气地迈开小碎步，站在了伊琳娜身旁。
伊琳娜抬起手搂住艾薇娅的小蛮腰一把将她揽到了怀里，她低着头靠在艾薇娅肩上。
少女刚刚沐浴过，微微蓬松湿软的粉色的长发还弥散着洗发水的清香，脖颈的肌肤依然保持着出浴时的鲜嫩，鼻尖的感知穿过洗发水的清香，紧紧贴着艾薇娅的皮肤，属于少女自身纯洁的香气更让伊琳娜痴恋。
温妮丝说得没错。
伊琳娜嘴上一套一套的，光是听她说教她真的是一个好老师。
但是她的实际行动又将她的师德败得一干二净，哪有正经导师会对自己的学生干这种事的？
“噫...”
脖子上传来湿润温热的感触。
艾薇娅情不自禁地发出了可爱的嘤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