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你应该考虑彻底加入【魔女】阵营，雾语，你难道不想与我缔结远比【灵魂契约】更深刻的羁绊吗？”
爱丽丝双手击合，似乎是觉得自己刚才的提案非常精妙。她甚至抬起垂在桌下的白丝（今日换新）去勾搭雾语的腿，试探后者的反应。
“啊是是是，所以请你先把垃圾收拾一下，爱丽丝。”
雾语敷衍道，把剩下的东西存到冰箱。
类似的玩笑之前也开过不少，雾语已从最初的惊讶转变为现在的麻木，刚才爱丽丝的挑逗的确让她有些心神摇曳，但充斥在脑海中的倦怠与困意让雾语根本没法专心色色，遂不受影响。
不是贤者时间，胜似贤者时间。
“抱歉啊，高贵的魔女不需要工作，这是你们人类该考虑的事~”
爱丽丝高昂着脑袋，对雾语的使唤表示无感。
岂可休！这个只知道整天吃喝玩乐的蛀虫魔女！
雾语在无声喝骂中把垃圾收拾干净，踉跄着起身离席。
“我先去洗澡了。桌上有些新的游戏光碟，魔女大人要是觉得无聊，就继续通宵吧。”
暗含一丝对爱丽丝旺盛精力的艳羡，雾语放开热水，带上换洗衣物进入浴室。
“哼，看样子雾语今天被【The world】折腾地挺惨的呢。”
移步客厅，爱丽丝若有所思地说道。
和雾语同居多日，爱丽丝是把对方的生活习惯摸得一清二楚，比如现在淋浴洗漱，通常雾语要花费十到十二分钟。
设下结界，爱丽丝的目光逐渐锐利起来。
“差不多了吧，【The world】？这些日里不厌其烦地偷窥着魔女与人类的生活，简直比阴沟里的老鼠还要隐忍微贱。【The world】你把世界意志的威严置身何处了？不如考虑让位他人吧？”
刻薄的评价回荡在不算宽敞的客厅，并没有激起足够明显的回音波纹。
爱丽丝也不恼，拎着袋子悠然自得地坐到沙发上，环视一圈，神情逐渐残酷冷血。
狂乱的极纯魔力在爱丽丝的手中交汇成漩涡，在这股力量下，窗帘被牵动地猎猎作响，吊灯、酒柜也在剧烈晃动。
看上去，只要偷窥者不现身，爱丽丝就会释放魔能把雾语的房子夷为平地，虽然不知她是否有多余的魔力做到，还是在受【混天绫】压制的情况下。
显然，伊卡不太愿意去赌爱丽丝的品行。
“你刚才的话，吾可不会视作耳旁风。”
黑夜披挂，伊卡从虚空外延踏入爱丽丝的结界中。在这里聊天，能确保内容不会泄露出去。
“火焰（fire）！”
几发炽烈火球直击伊卡面门，动作之快几乎无法反应，爱丽丝也是心狠手辣，上来就给伊卡来了个下马威。
不过这种层级的魔法伤害不了虚空。伊卡抬手，灼灼燃烧的火焰顷刻间熄灭，不费吹灰之力。
“玩笑也开得过分了吧！”
伊卡甩了甩手套上的花火，严肃道。
爱丽丝针锋相对：“只是向你展示一下本魔女破译【混天绫】的进度罢了，况且毫无预告地把我扔在这里也是你的决策，谁先开的玩笑一目了然。”
伊卡冷哼，转身就要离开。
“慢着！”
爱丽丝喝道：“这样好吗？要是让雾语知道，你在监视她的生活，你们之间的合作也会受影响吧？”
“呵，你知道什么？”伊卡又哼一声，侧身斜睨爱丽丝道：“吾和主......雾语卿互信互通多时，如此藓芥之事才不会被她放在心上，况且吾也早就告知雾语。”
“告知？是全盘托出还是有所隐瞒呢？”
爱丽丝紧追不放，眼里的精芒愈发深刻：“如此无孔不入的监视，任何一个拥有独立人格的成年人都无法接受吧？何况，雾语还没有完全信任你！”
“什......么，你，你凭什么这么说？”
爱丽丝的话无疑戳中了伊卡的软肋，甚至令她自己都产生了怀疑，强烈语气地质问不仅没让爱丽丝感到压力，反而暴露出自己底气不足的事实。
“这当然是，利用权能发掘的真相。”
爱丽丝微眯着眼，带着胜者的姿态自信道：“我之前就在思考，你到底是怎么让魔力池低浅的雾语能无条件驾驭【先贤遗器】？即使魔力消耗能通过世界意志的权能假道支撑，如何及时获取反馈、触发也是个难以解决的问题吧。”
说到这，爱丽丝颇为赞许地看了伊卡一眼。
“通过这么些天的【物质解析】，我探明了这一点，【混天绫】是通过感知雾语的情绪变化来自动作用的吧？”
“......”
伊卡的额头冒出冷汗，表情并不轻松。
“当持有者的内心涌现出危机感时，【混天绫】的保护机制就会触发，在确保脱手的情况下提供及时的援助，还不会对持有者本人造成魔力负担，是非常适合hen......雾语使用的物件呢。”
“所以，这和我们之前聊的事有什么关联呢？”
伊卡沉声道。
“笨蛋！你想想看，既然是基于情绪引导发动的【先贤遗器】，相应地也会很容易暴露持有者的心境吧？而我作为【物象】，只需要在原来的魔导设计上，稍微改进一点......”
爱丽丝翻腾着手腕，一瞬间，一个拟造雾语容貌形姿的迷你光影小人出现在飘扬的红绫上。
“喏，这个就是我利用你提供的【先贤遗器】，反向变幻出的可以监察雾语心理活动的功能，是不是很神奇呢？”
爱丽丝轻笑，伸出食指逗弄着红绫上的小人，玩的不亦乐乎。
“呵呵呵，果然还是要这样才可爱嘛。”
“你！”
伊卡怒不可遏地瞪视着爱丽丝，虚空魔力在指尖涌动，随时可以出手。
但爱丽丝还是不管不顾地自说自话，丝毫不担心伊卡暴走。
“更有趣的是，在雾语和你一道出行的今天，拟态小人可是一直都蔫了吧唧，一直到晚上回来才好转些。”
爱丽丝捧着小人，一脸悲悯地说道：“真是可怜啊！明明只需要过好自己的市井生活就能幸福美满的雾语，却要被一个不知来路的家伙拉着去对抗根本不可能击败的魔女，整日接受扭曲的‘和平共荣，天下大义，家国存亡’的洗脑。
唉，如果是我的话，一定会因为过分激烈的情绪，坏掉的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