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又聊了一阵，最后，还是雾语主动截止。
“下次再来和咱说说话啊！”
将货品打包好，老头走出店门挥手送客。
“我知道了，您辛苦了，回去坐着吧。”
雾语敷衍三连送走李大爷，领着爱丽丝继续逛街。
（李大爷间歇性突发恶疾，我作为后辈不跟他计较。）
雾语宽慰。
一旁的爱丽丝倒是若有所思，对刚才的事不无上心。
“我挺欣赏这位老先生的行事风格，有股子海民的坚毅质朴，令人敬重。”
“啊？”
（谁？那个哄抬高价、自命清高的鱼贩？）
雾语有些没绷住，低声讥讽：“魔女都这么容易和品行恶劣的人起共鸣吗？”
“嗯？你在说什么，hen？tai？”
“呃，没什么，我只是感叹美食真是拉近关系的利器啊。”
雾语搪塞一句，问道：“爱丽丝，你很喜欢吃生鱼片吗？”
爱丽丝负手一笑：“你很好奇？”
“嘛，就顺便问一下，你要是喜欢，我也不是不能处理出来。”
“要这么说，我其实不怎么喜欢，只是很久没吃了，有些怀念。”
“很久，多久？”雾语细问。
“嗯......”爱丽丝眉头紧锁，牙齿不由得抵住下唇，咬得无半点血色。每当她回忆过去的时候，表情就会显得十分痛苦，仿佛是在进行一场代价深重的索取。
“......追溯到那场史无前例的变革——建立在即将崩溃的王国之上，一切的条件皆已具备，无需谁来承认，谁来背负。宣誓自由、协作、平等的口号此起彼伏，声讨着顽固守旧的恶魔党羽......之于时代而言伟大进步的滚轮，碾越无数血淋淋悲苦事实的必然......这段历史是如此沉重，沉重到连禁忌魔法也无法掩盖。”
爱丽丝嘴里念着一些似是而非的句段，兼用的他国语言多到无法分清，只能大致确定是印欧语系。
那一定是一场轰轰烈烈的革命，雾语如此定性着。
“反正是很久之前的事。在我定居伦敦不多时（1~100年不等），偶尔能听到一群人为争取普选权闹得不可开交，哼！要我说，只有绝对的实力才能令对方屈从，仅靠口舌苟求和平，就算拥有又能持续多久？”
“你说得对。”雾语附和道。
爱丽丝不嫌累似的，接着絮叨：“......说起那时常吃的食物，嗯......分新鲜和罐装的蔬菜，烤制或熏制的大肉，节假日、宗教活动日的面包与水果蛋糕，啊对！还有炸鱼炸土豆之类的......”
（有关吃的东西她是记得真清楚。）
雾语默默摇头，继续担任一位合格的听众。
爱丽丝曾向她坦露过：知识对【物象】而言就是力量，同理记忆也是如此。能够记起的过去数量越多，就代表着她的力量恢复得越多。
不过，能从这位极致高傲的魔女口中听到相对客观的针对人类社会的评价，某种意义上算是等价交换。
“......话说，那位李大爷，是不是认识之前那家果蔬店的老板？”
话锋一转，爱丽丝突然结束漫谈，向雾语问道。
“啊......哦，你说这个？”
雾语愣了一会，回答道：“他们确实认识。李大爷和吴姐曾是夫妻，后来因为一些事情，两人分道扬镳，现在也就是平常街坊的关系。”
“果然......”
爱丽丝的眼底闪过一丝冷光，随后立刻恢复正常。
“没想到我猜得还挺准的。”
“是吗？那你运气不错。”
雾语无心言道：“如果你忆往昔峥嵘岁月时间结束了，就走吧。我还有些东西得买。”
“诶，还有东西要买？你有那么多闲钱嘛，hentai？”
“......再说就不礼貌了！”
雾语黑着脸回道。
爱丽丝狡黠一笑，拉起雾语的手目标明确地往反方向跑。
“喂？”
“诶呀，比起那些烦人的购物，我发现了一个更适合约会的地方，快和我来！”
说是这么说，但爱丽丝也没有给雾语商量的余地。她的手劲也很大，雾语根本无力挣脱。
（你真当这是约会吗？我还以为，那是玩笑来着......）
张了张嘴，雾语最后还是没有问出来。
“反正说出来也只会被她嘲笑吧。”
雾语有些不自信地自嘲道。不过，眼下还是先享受这场莫名其妙的约会吧！
......
“这就是你说得‘适合约会’的地方？”
雾语指着硕大的印着“胶囊电脑”招牌，表情复杂地说道。
从名字上看毫无疑问的，这是一家主打怀旧的街机游戏厅，但有趣的是，无论是从店面装潢还是海报张贴，这儿都透露着一股尝试与时代接洽的融合感，像极了试图努力了解当代青年爱好的老大叔。
“嗯哼！怎么样，你难道不觉得这是个绝对精彩的主意？我已经迫不及待想要进去看看了！”
爱丽丝难掩兴奋地说道。
（嘛，反正应该是个充斥着动作游戏街机和无业不良的地方吧。）
雾语想当然地思考。
“嘎吱。”
雾语推门而入，早已按捺不及的爱丽丝则是一溜烟，窜到雾语视野之外。
“呜哇！好棒！”
“嘶~装修得有模有样啊。”
扫视一圈，雾语有些瞠目结舌地说道。
虽然店面有些古旧，但里边的内容可是一点也不含糊。各式的街机、推币机、钓娃娃机整齐排列，小食、饮料贩卖机分布各处，最关键的是没有什么服饰邋遢、喜欢大吼大叫的家伙，格外衬托出此店优秀的服务品质。
（等等，这家伙还没有到前台购买游戏币啊。）
环视一圈，雾语没有找到爱丽丝的身影。
“算了，我还是先把游戏币换出来吧。”
雾语摇了摇头，找到前台购买游戏币，然后在游戏厅内四处闲逛。
“说起来，我也很久没来这种地方玩了。”
摸着腰包里的游戏币，雾语不禁想起以前和朋友、同学或同事一起来此疯玩的经历。
只不过随着时间推移，绝大部分以前只在街机能玩到的游戏，后来都上了pc、psp、switch等其他游戏平台，加之工作繁忙，和一些同学、朋友的交流日渐减少，雾语也就没有什么理由再去游戏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