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容许我再次向你问好，雾语，很高兴能在这里见到你。”
克莱尔找了个位子坐着，一如她和雾语第一次见面时，对雾语的称谓也变得更加亲呢。
“还是卡布奇诺可以吗？”
克莱尔指了指菜单问道。
“比起要喝什么饮料，我更想知道你什么时候愿意解释一下，你被官方重点照顾的理由，我今天可是被你连累惨了。”
雾语拉开充满power的座椅坐下，姿态放松地说道。
然后她就被爱丽丝瞪了一眼。
“（叹气）两杯卡布奇诺，谢谢款待。”
“好的。”
克莱尔叫来服务员，下单两杯卡布奇诺、一杯拿铁。
“你满意了？”
雾语瞥了爱丽丝。
“嗯哼，这才叫利益最大化。”
爱丽丝勾起嘴角，伸脚在桌下踢了踢雾语。
克莱尔没有注意到桌下的小动静，将笔记本放在桌上摊开，双手交叉撑在下颌。
“我也很好奇雾语你的身份。当时那种环境下你居然能面不改色地和曹警司交流案情，令人惊叹。嗯，不妨借此契机吧，你我二人坦诚相见，如何？”
克莱尔一直刻意没有提及爱丽丝。
“我的话......”
雾语没有拒绝，将伊卡为她编造好的魔法背景转述与克莱尔。
“祖上传承下来的修行法吗......嗯，这在华国也算常见。”
克莱尔不可置否地说道，显然是没有完全采信。
不过，作为交换，也该她向雾语透露一些底细。
“吱呀。”椅子随克莱尔的后靠发出声响，如同一道夹杂在协乐中不和谐的杂音。
“如果不是今天发生的事，我们应该还能维持较为轻松的关系，不过，新桃接着旧符换，人总是要向前发展的。”
克莱尔的表情流露着些许惋惜。
“我所属的魔法机关，最初的名称是【尤克特拉希尔】，如今随时代变迁，它有了一个更为通俗的称呼：时钟塔——即是一切禁忌法的根源回归之地。”
她形容得似乎很伟大，口气却不甚尊敬。
“时钟塔......”
“时钟塔？呵呵。”
雾语摒住了呼吸，爱丽丝则是一改先前的从容不迫，变得尖锐敌视起来。
克莱尔笑容不减道：“看这反应，你们难道听说过这个组织？”
“略有耳闻，祖宅那边有一点文字记载，我没事喜欢翻翻，就知道了。”
雾语语气僵硬地说道。
（md！怎么就摊上的是时钟塔的人呢？！）
在伊卡的介绍中，时钟塔是少有的横跨全世界的魔法势力，其间鱼龙混杂的魔法派别和家族势力，不乏意图毁尽一切也要绞杀魔女的极端分子。偏偏主要由这帮自诩魔法正统的【华纳】/【达努】构成的组织实在底蕴丰富，实力强劲，可以说是最不适合雾语接触的组织。爱丽丝不会被物理消灭，她这个表面上的【魔女教】党羽可做不到。
（你可真是tmd慧眼如炬啊！伊卡。时钟塔在华国影响力不及官方，愿意行走世间的巫师更是罕见。就这还能在大街上被你随便找到一个，是真的tmd牛逼！）
雾语强烈谴责道。届时要是契约魔女失败，她会在分锅大会上将此事重重提上一笔。
“那样的话，你对时钟塔的印象会与实际出现偏差，这么多年时钟塔的变化可不小。”
克莱尔叹道：“题外话就说到这吧。雾语，我把你单独找来，是想和你分享另一些关于案子的看法。”
“案子的话，没必要单独说吧？”
“呵呵，奈何有人隐瞒情报，我实在没办法和缺乏信任的人交流。况且，我也不觉得那位警司会继续和我们深入讨论案情，所谓解除嫌疑，不过是表面上的说辞。”
克莱尔带着一丝埋怨之意说道。
话里话外都在嘲讽曹警司。看来被她那样暗怼，克莱尔并不是毫无波动。
“那么，关于刚才的案子，你有什么想和我说的吗？”
雾语询问道。
“提供一个新的视角。”
克莱尔的手指在桌上敲了敲。
“所谓的车祸谋杀只是个幌子，被面包车撞击的人才是整件案子的始作俑者。”
（......立场互换？）
雾语不自觉地低下头，咬着手指思索克莱尔的发言。
克莱尔的话毫无疑问，如石破天惊般在雾语已经稳固的思绪上凿出了一个缺口。看似是被害人的实际为凶手，这个解法可太有意思了。
“依据是什么？”
雾语好奇问道。
往往案情的发展不会像人们所想的那样离奇，对于这个猜测，雾语想再多确认些。
克莱尔翻了翻笔记本，说道：“依据就是，案发当时我也在现场。在面包车撞进来之前，那名中年死者的生命气息就已发生一定程度的减弱。”
（是吗？）
雾语看向爱丽丝，想从她那里讨点说法。
“......”
爱丽丝闭目，没有要说话的意思。
（唉，不靠谱的家伙。）
雾语控制住摇头的欲望。
克莱尔继续说道：“我猜测，那是使用了某种火焰魔法的前兆。面包车本身不具备起火爆炸然后处理尸体的功能，火焰极有可能是当事人自主引发，目的就是掩藏身份。”
“邪教为了防止死人说话，不惜费尽心力到如此地步吗？”
雾语微微感叹着，但看着克莱尔似笑非笑的样子，她意识到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
“该不会那个邪教徒，其实并没有死吗？”
雾语深吸一气道。
克莱尔摇了摇头：“这个就不得而知了。邪教徒中不乏以自杀取乐的信众，说到底，还是混乱因子含量过高，导致其行为根本无法预测。就算是我刚才的猜测，也可能是落入了凶手的障眼法。”
“嗯，但我认为这还是有必要和曹警司说明一下吧？”
“不用了。”
克莱尔摇了摇头，道：“那个人和邪教徒打过的交道比你我吃过的盐还多，不会想不到这一点。邀请我们一同参与探案，恐怕真的只是想试探你我的口风。”
（这样吗......）
雾语端起咖啡，漫不经心地喝了一口。
其实现在，她们又何不是在延续方才三人的尔虞我诈？看似克莱尔在分析案情，其实是在向雾语强调曹警司的虚伪与不可信。
但这都不是雾语最关心的问题，克莱尔是否怀疑起爱丽丝的身份，才是她应当着重戒备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