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篇:普通的奢望

作者:水边听风 更新时间:2024/7/26 0:30:01 字数:7571

大雨打在了益迷的脸上,冰冷的感觉从头贯彻到脚,雨滴落在地上形成了水花飞溅,淅沥沥的声音在耳边回旋,独自在路上走着,思考着。这次差点就离开这个世界了,大头给了自己一些当作是赔偿的封口费,钱不多,大概也就是自己两个月的工资左右,这些钱要是想用于买辆桑塔纳,那肯定是痴人说梦的,不过对于短时间的生活改善,还是能做得到的。

益迷走了许久后看到了路边有个报亭,小心翼翼地从工资里拿出几张零钱交予,买了一张报纸来看 一方面想要知道自己不在的时间里有没有发生什么大事,另一方面等雨小了再继续赶路。

益迷就这样在报亭里边避雨边看报纸,这个栏目读完后读下一个栏目,这是他自己重见天日后确认自己和这个世界联系着的一个方式。

当他看到一个富豪夫人的采访时瞳孔突然放大了一下,从自己衣兜里掏出了半张沉睡已久的黑白照片,这上面女人的笑脸和报纸上的照片非常相似,即使是过了这么多年益迷也记得自己母亲的模样,是她!真的是她!

益迷再次确认后觉得就是这个人,这个人是自己的亲生母亲,这么多年来音讯全无,益迷激动地用手撕下这张报纸上的照片放到口袋里,雨也变小了许多,然后益迷离开了报亭。

……

“哥哥,你都被淋湿了,有心事吗?”

“没有什么心事,明天我做绿皮火车出躺远门,估计最少明天下午回来,你自己在家要照顾好自己。”

益迷看着自己的妹妹从原来的一个小女孩变成了半个美人的模样,她也长大了许多,感慨时间真是太快了点。

“好吧,我会听话的,哥哥要早点回来。”

家里面并不富裕,一口锅和零碎的陶瓷碗与厨具,四个房间两个土炕,最值钱的也就是三把老旧生锈的农具了。没有衣橱,但是有木箱子放衣服,应该是吴伯那个年代的,看起来很旧很不值钱,木盆和其他生活用品也是很老旧的那种。总之看起来家徒四壁且过的非常穷,前些年还被小偷偷过一些钱和物品,人家偷完后没来第二次,应该是觉得已经把值钱的东西全拿走了吧,这里实在是太穷了。

益迷的妹妹和他从小相依为命,为了让自己仅剩的亲人幸福地活下去,他总是将自己所拥有的最好东西尽量给妹妹分享,益安也很懂事,这些年从未哭闹与抱怨,和自己的哥哥一起忍受着生活的苦难。

……

益迷一早上了绿皮火车,这可是花了自己十几天的工钱买的短途火车票,他的目的地比较远,这张票不能帮他跑到那里去。他在工地时听到了很多省钱套逃票的方法,只要在火车上验票时在厕所里呆着就可以混过去,然后下车后在检票站拿着票在拥挤的人群里甩几下做做敷衍的行为就可以避免补票,这可以省不少的钱。

就这样来到了另一座城市里,他打听报纸照片上的富豪夫人,找到了一处庄园,他站在大铁门前等待,里面有个仆人看到陌生人后向他走来。

“你谁呀,看你穿的这么穷是想踩点偷东西吗?”

“不是的不是的,你们的主人在家吗?”

“为什么要告诉你,赶紧走远点,穷鬼!”

益迷正感到绝望时,看到铁门后走来了一位高贵的妇女,这是一种熟悉的气场。

“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女主人,门外有个穷鬼想踩点偷东西,我这就赶他走。”

妇女看了眼门外的穷小子:“身上衣服这么脏看起来和挖煤的差不多,估计是附近的流浪汉或拾荒者,给他点粮食打发走吧。”

益迷近距离看到了那张日思夜想的脸,就算是化成灰他也认得,益迷再也无法控制住内心的兴奋:“妈妈,我是您的儿子益迷啊,终于找到您了,妈妈我这些年过的好苦啊妈妈。妹妹也好想您啊妈妈,妈妈跟我回去吧......”

那个妇女顿时惊慌失措:“哪,哪里来的疯子!快把他赶出去,我六年之前从来没有结过任何婚生个任何孩子,什么益迷?我还叫乙醇苯甲酸呢!”

来了几个仆人将益迷赶了出去并且拿木棍揍了一顿,警告他不要乱说话,妇女也用手抽了几下益迷的嘴巴避免他再说话。益迷抱着头并趴在地上感到浑身发疼,他很确定那是自己的亲生母亲,她小臂上有一道很短十字的疤痕,那是被自己父亲拿啤酒瓶碎划伤的,位置和形状一模一样,而且她脖子上浅浅的胎记也能够说明一切。

过了许久,益迷从地上爬起,狼狈地看了一眼庄园,然后一瘸一拐地离开了。

……

益迷乘绿皮车回来后,天空又下起了烦人的大雨,雨越下越大。自己这么多钱白花了,母亲变了,变得只认有钱人不认子女了。原来从那之后母亲和富豪结了婚,估计那个富豪不喜欢有孩子的女人吧,自己还以为母亲看到他会流泪呢,想到被困矿井下的时候,自己还是太天真了。

益迷原来听说过一些赚钱门道,就是在下大雨、刮大风、起大雾或者飘大雪等能见度低或地面很滑的天气里在一些山间公路接近拐弯处而又有些距离的地方放些石块,这可以让那些开车的有钱人发生意外车毁人亡,运气好的话会看到汽车撞到石壁并停在路上的场景,这样可以光明正大的上车偷东西或者偷钱了。

益迷现在很不甘心自己的钱打水漂,决定要尝试一下,万一真的有钱拿呢,现在天上正下着大雨,自己要利用一下天时地利。说干就干,整了几块大小刚好的石块放到指定位置后躲在远处看着,现在太阳已经落山了。

……

“郭侦探,多亏了你的推理我们才能梳理起线索解决悬案。”

“邢队您客气了,是你们公安的DNA比对技术查出的犯罪嫌疑人,凶器是你们通过地毯式搜查从河里发现的。”

“哈哈哈,您也帮了不少忙的。可以通过这条公路找到犯罪嫌疑人的城市,很快他就可以落网了。而且上面的人打了不少钱给你吧。”在轿车上,主驾驶座的邢队一只手指了指副驾驶座的郭侦探身上背的黑皮挎包说道。

“没多少钱的。”郭侦探将挎包小心地转到了远离邢队的一边。

“喔?害怕我一个警察来抢你的东西,我就是好奇看看你里面有多少钱而已。”邢队伸出一只手去抓挎包,但郭侦探一直在移动挎包不让他抓到,两人抓取和躲避着,邢队此时把开车看路的眼睛转向郭侦探的位置......

“小心!”随着郭侦探的一声大叫,邢队连忙将另一只手缩回到方向盘上,眼睛看到了面前的石块想刹车可是太晚了,经过剧烈的震荡后看到前面是山间公路拐弯处的邢队一把方向盘向侧面打过去,并踩紧了刹车因为谁也不想掉进山崖里面寻死。

车子失去平衡一边前进一边转圈,由于是下雨天路面湿滑根本刹不下来,然后撞到了护栏掉到了山崖下面,掉下去之前郭侦探从车门里跳出了,由于惯性滑下了公路上,不想死的他双手抓住了公路的边缘,他此时根本不敢看身子下面的高空有多么恐怖。

双手湿滑并且使不上力气,郭侦探无法通过引体向上把自己弄上来,从上面走过来一个青年人影,本以为得到救赎的他却看到青年将他身上的挎包扯下后把自己踢了下去,他不断自由落体,临死前他想起了自己的妻子,又想起了自己断的冤假错案后拿钱的场景,自己的一生结束了。

“兄弟别怪我,我也是为了生活,这些东西下辈子再还给你。”益迷闭上双眼深呼吸一口气,将路上的石头弄开后拿着挎包向家的方向狂奔,他找到偏僻的地方打开一看,里面有存折和好几沓带两个零的钞票,自己和妹妹终于不用过苦日子了,运气不错,一次就成,还消灭了证据。

其实他也捡到了另一个很沉的包裹,是另一个主驾驶的人想开门跳车但失败后掉出来的,益迷打后向里面摸了一下,然后虚汗从头上被分泌了出来,把那个东西从包裹里拿出后竟然是枪,一把沉甸甸的手枪。

益迷看了一眼四周赶紧把东西装了回去,简单的拿出几张大额钞票找到了高处一颗形态怪异的杉树并在树底挖了坑将两个皮包放进去埋了起来。这实在是太可怕了,那个人竟然有枪,我只是想要钱而已,希望别惹出什么麻烦。

……

“哥哥回来......怎么看起来受了点伤,裤子上还带着这么多泥?”

“啊,这个没事的,和前些年一样,做了兼职后到期去要工钱却被老板叫人打了一顿后跑了回来。”

“哥哥在外面要小心那些黑心老板。”

“下次不会再让小安担心了,这个拿着。”益迷将那几张大额钞票放在益安手上。

“哥哥,这是?”

“这是我死皮赖脸要到的工钱,你先拿着留给自己花。”

“哇,比以前多耶,谢谢哥哥,哥哥最好了。”

益迷看到了妹妹的笑脸,感到了些满足。

“哥哥我想起了一些事,先门一下。”益安把钱放在了木箱底下后急忙出了门。

益迷看着妹妹背影的离去后再次关好了门,躺在炕上等待她回来,想了一小会儿这些钱该怎么花时听到了屋外的敲门声,她回来的也挺快的嘛。但自己的妹妹什么时候爱敲门进屋了,真奇怪。打开门后一帮警察和几个便衣持枪进来了:“举起手来,别动!犯罪嫌疑人益迷,涉及未成年使用钝器杀人并且焚烧尸体消灭证据,跟我们走一趟。”

怎么回事?凶器不是丢进河里了吗,血迹不是处理的差不多了吗,自己连名字都改了还是被抓了,真是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众人将益迷拷了起来带到警车上带走,益迷想起了自己的妹妹还没回来跟自己道别,估计他知道相依为命的人离开后非常伤心吧。就这样益迷被无情的带到了正义的审判庭,没什么好狡辩的,凶器和残余的证据都查到了,时代进步了,设备升级了,DNA对比技术让犯罪者无法藏匿。益迷最后因情节非常严重但当时未成年,从轻处理判处无期徒刑,审判锤敲击声响起,尘埃落定。

……

“终于结束案子了,可惜先走一步进行抓捕的邢队和郭侦探出了意外。”

“是啊,估计因贪功开的太快了吧。搜索队在山崖底部找到了尸体,可怜了郭侦探,多亏他才能将线索联系起来。”

……

哥哥怎么被一群人带走了,发生了什么事!

刚回来的益安看到了汽车的发动想要追上去却追不上,然后回到家里面不断担忧,突然从门外冲出一帮人来自己家抢东西,看到值钱的东西通通搬走了。

“兄弟们,李私老头得了病下不了床,吴家的男娃又被人带走了,没了靠山这里的东西就是咱们的了。”

“是啊大哥,这比卖人口轻松多了。”

“听说他家里有个女娃姿色不错,能卖个好价钱。找到后立刻卖给外地的窑子,然后大家一起去喝酒。”

“穷人变成活富翁,跟着大哥混真是太爽了!”

益安躲在柴火堆里不敢出来,不敢发声,她的泪水在脸颊上留下,

哥哥,我好害怕,我好害怕。你在哪里,在哪里啊……

益安想起了小时候父亲死后一群“强盗”掠夺自己家里东西时的场景,如今噩梦再次被回忆起来,守护自己的人已经不在,她真的好害怕。

“大哥发现女娃了,在柴火堆里!”

益安听到后想逃,但是被一帮五大三粗的人压制在地上。

“快把她绑起来卖了,这姿色而且应该还是个处,赚大了!”

益安被人弄晕后丢到了妓院里面,那些人贩子拿完钱就走人了。益安醒来后拼命想逃离这里,可是每次都会被捉回来,妓院里的人花大价钱买来的人怎么可以让她轻易逃脱掉。看她不老实就给她戴了脚拷锁在房间里面,进行不停的打骂与断粮。

逃离的希望破灭,每天被迫伺候那些恶心的猥琐男人,她都快逼疯了,每次都想一死了之,可惜旁边监视她的人不会让她去死。就这样,益安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没人知道她还能继续支撑多久。

每次深夜益安都会去看窗外的明月。

哥哥,我好害怕,我好难受,哥哥你在哪里,我真的受不了了。

在狱中的益迷日子并不好过,他的牢房是单间,孤独寂寞冷是必须具备的,想念着自己的妹妹,晚上看着小窗外面的明月时刻在想念家人。

小安怎么样了,她会过的好吗?自己还没把两个皮包埋藏的地址告诉她呢,她辍学了吗,会吃得上饱饭吗?

……

时间过去了两年多,益迷被心理折磨的几乎不成样子了,他非常恨自己离开了益安身边。这几天监狱新来了几个人,是人贩子,情节非常严重也被判了无期徒刑,不过益迷对这些人并不敢兴趣。

{放风时}

“好想念自己在贫民区拐卖人口的日子啊,每天弯腰捡钱很轻松。”

“是啊大哥,这两年来很少有过比吴家孙女更值钱的货色,那个吴斥长的真是又纯真又漂亮。”

益迷听到他们的对话立马控制不住自己了,快步向前扯住了一个老男人的衣领:“你们说的是吴伯的孙女吴斥吧,快说,你们把她怎么了!”

“小兄弟别激动,反正也出不去了,也不妨告诉你,你看起来应是她家的亲戚吧。我们当时知道李私卧病下不了床而且吴伯养的男娃又被捉走了后,对吴伯家的孙女动了念头下手,把她卖掉了并得了很多钱。你可不要怪我们,是她太倒霉了,反正也只是亲戚,这件事不要太放在身上。”

砰—砰!

益迷当场给了那个说话的人一拳,混蛋!我唯一的亲人就这样被你们毁掉了。他再也抑制不住两年多来内心压抑的情感,不停的向这帮老男人挥舞拳头,这些人平日缺乏锻炼而且身子骨又有些老了,扛不住益迷这种年轻人的攻击,几个回合下来便倒在了地上,狱警看到后过来将益迷制服起来。

惩罚结束后的益迷回到了自己的牢房,他长叹息以掩涕兮,哀“己生”之多艰。「一定要出去!」此时他心中有了越狱的念头。

每天放风时观察附近的结构与警员,而且化压力为动力每时锻炼,俯卧撑仰卧起坐或者原地跳跑,他一定要出去!让狱友弄了块薄合金片,然后自己给它开刃不断地磨。

终于在一天有了机会,这一天外面刮大风,有两个大帮派产生冲突打了起来,许多狱警和武警都赶来管理,大型打架现场一片混乱甚至牵连了许多围观的罪犯。益迷利用守卫松懈成功的找到了一处偏僻而且防护措施比较老化的铁丝网前爬了上去。

等狱警发现后拉响警报集体冲过来拿着警棍想对他进行抓捕可已经晚了。

益迷经过长期训练体质非常不错,在有了开刃的合金薄片帮助下在上面布满的铁刺圈里打开缺口逃了出去,后面的狱警带着警犬依旧追着自己,他看到一条流速很快的河踢下旁边一块伐木剩余的半颗长木头跳了下去抱住长木往下游漂,冬天的河水寒冷刺骨,但是可以让他保持清醒和注意力。

然后不断绕山路进行上山下山,从白跑到黑在大树上睡着了,冬天夜里很冷经常被冻醒,醒来后继续跑,凡是越复杂的路线越好,跑了好几天后甩掉了狱警。像小时候一样扒上一辆运煤车来到了一座城市,询问地理位置并寻找自己原来住的贫民区。

他当然不是回家,家里面肯定有警察蹲着,他是想去到埋包的地方拿钱找回自己的妹妹。经过好几天的波折回到了杉树前挖掘,包裹还在,太好了。益迷拿起装满钱的黑色挎包并背在身上,他是想找回自己的亲人。

她现在肯定还活着吧,别离开我啊小安!

钱是个好东西,只要给到位几乎人际间什么事都可以办到。益迷带着鸭舌帽换了身平凡的衣服拿着钱打听着益安的消息,只要是提供真实消息的人都有一小沓钱可以拿,提供的消息越准确有用给的钱越多。一个人找无异于大海捞针,他就把消息散出去让他们人传人,经过几个星期后终于打听到了那栋妓院的位置。

益迷进入到充满臭味的房间面,这里的环境很脏很乱,让人都想作呕,然后看到了坐在床边的女孩,她头发很乱,在脸上有些被人打过且臃肿的痕迹,暴露装扮的肌肤上也有少许划印,看起来非常狼狈。那个女孩直到这个客人来了后并不敢抬头去看益迷,她即害怕被男人殴打或者撒尿侮辱又害怕没伺候好被鸨母断粮打骂,于是一直低着头。

“小安,是你吗?”

那个女孩猛地抬起头:“哥哥?是哥哥吗!”

益迷跑过来猛的抱住自己的妹妹:“哥哥这就带你离开,不要怕了。”

“呜呜呜,哥哥,你这个混蛋,怎么才来,你知道我这两年多是什么度过的吗,混蛋,大混蛋,你小时候明明说过要保护我的!”

“小安别哭了,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我这就带你离开这种鬼地方。”

益迷看到了妹妹发紫的脚踝上所拷的脚拷,小脚后面已经有些干涸的血,而且脚踝有些肿胀。生气的益迷拿出一大沓钱砸在鸨母脸上:“臭钱拿去,人我要带走,要是带不走你怎么应该知道男人失去理智的结果和自己的下场!”

鸨母看到这人这么有钱脾气还大可不敢招惹,自己不就是卖女人身子为生的吗,反正给钱就行。鸨母拿出钥匙解开益安脚踝上的脚拷后急忙把这位脾气不好的人物和这个被卖掉的女孩一起请了出去,然后道歉说自己的买卖赚钱也不容易,都是生活所迫。

益安的脚无法正常地走路,益迷看到自己的妹妹这么惨就蹲下把后背让给她,益安上了哥哥的后背就被她自己的哥哥背了起来,她双手环绕住哥哥。

“小安看起来很恶心吧,哥哥。”

“不,小安是世界上最干净漂亮的人,你一直都是那个活泼可爱的小女孩。”

“哥哥这两年多遇到了什么?”

“被警察查出杀了李叔所以进了监狱,现在越狱出来了。”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要是没有我就好了。”

“不是这样的,小安是世界上唯一理解我的人,也是我最想守护的亲人,没有你我就活不下去了。我一直对不起你,从来没让你过上幸福的日子,让你去跟着我受了许多的苦难,对不起,我来的太迟了,对不起。”

“所以说哥哥是混蛋,也是个笨蛋,哥哥从小到大一直把好东西分享给我,还细心照顾我这个累赘,我已经很满足了。”

现在是冬天,傍晚的时间下起了鹅毛大雪,温度格外的低。益迷把外套披在自己妹妹的身上继续背着她在偏僻的小路上前行。

“哥哥是逃犯,回的去家吗?”

“肯定是回不去了,现在被通缉着。”

“混蛋哥哥现在要去哪里。”

“只能到远处找个山洞避避风头和雪了。”

“嘿嘿嘿”

“小安在笑什么,好吃的还是好玩的?”

“不是,我只是想起了在六七年前哥哥背着我从运煤车上下来,然后就从乡下到了大城市里的情景,感觉好相似。”

益迷感觉确实和当时感觉相似,那种对一切充满希望的感觉真是怀念。

外面的雪越下越大,益迷背着妹妹上山后找到了一处安全的山洞走了进去,半路上开始益安就不说话了,难道又睡着了?他把益安放下了,发现她很虚弱。

“怎么了小安?是不是发烧了!”

“算是吧,我可能染上了性病,导致身体虚弱而发烧了。”

益迷摸了摸她的额头,烫的要命,他现在感到非常急忙,这可怎么办,附近又没医院!

“咳咳咳……咳”

“小安你怎样了,没事吧!”

“哥哥,我现在既感到有些热又感到有些冷,好难受啊,我是不是要死了。”

“不会的,小安不会死的。”

“哥哥,如果我得了传染病变脏了,哥哥还会要我吗?”

“会的,我会要的,不管小安变成什么样我都会一直陪着你的。”

“哥哥,一会能陪着我睡一觉吗,我想像小时候那样。”

益迷看着自己的妹妹,她经历了太多折磨了,或许是太累了加上生的病的两重打击才这样的吧。益迷认为自己的妹妹是该好好休息一下了,他捧着雪盖在益安的额头上进行降温希望她好受一点,直到自己也累的入眠了。

等到第二天却发现自己的妹妹怎么叫都没反应了,摸了摸她的额头,不再烫手而是冰凉,再摸了摸她的脉搏,停止了,真的停止了,她的手心上仍旧握着那束益迷曾经买给她的短红发绳。被冻死的还是被性病传染死的或是心病折磨死的亦或者是被发烧导致削弱死的,益迷不想去想,也不敢去想。

“啊—啊!”

益迷痛苦的向天大喊一声,眼泪已经控制不住地往下留着,脑袋里各种撕心裂肺的情感交杂在一起。

不知道自己还能拯救什么,不断地在光与暗的交界线游走,双耳早已与世界隔绝,听不到任何声音。分不清自己是在前进还是后退,灵魂逐渐在抽离,破裂,风化。忘记了时间的流逝,接受了心痛的感觉。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现在应做些什么,我还能再做些什么?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有谁可以来告诉我答案,拜托了,任何人都行,只要有人就好,有人......就好了......

益迷忍着痛将妹妹的尸体掩在了大地里,他这辈子永远无法忘掉这种苦楚。他跪在小妹的坟前,雪先是越下越大,不知过了多久变小了,等益迷站立起来后一个踉跄倒在了雪地上,肩膀的雪滑落了,他起身想回到山洞里,刚一进山洞就感到头晕,然后昏倒在了山洞口处,他梦见了自己妹妹的笑颜,眼泪再次流下,凝固,化冰。

"寒夜葬,莹色霜,雪痕印,白雾纱。

阴阳两隔彼岸处,彼岸情开彼岸花。

花遍彼岸为君采,仪裳余香发饰插。

黄泉幕色花间雨,忘川忆惜何春华。

鬼门关前等君来,花谢花落灵舟尚。"

——《彼岸遗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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