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帝国与审判

作者:明明又星星 更新时间:2024/7/27 6:50:30 字数:7578

在宏伟的宫殿内,女帝端坐在皇座之上,穿着一袭尊贵的长袍。

长袍上绘有玄龙与白凤,金银丝线闪耀着夺目的光芒,犹如星辰降临人间,夺目而绚丽。她的秀发垂落至腰间,每一缕都散发着迷人的花香,仿佛是沐浴在春风中。

她的肌肤洁白如雪,柔嫩得仿佛一触即破,宛如盛开的白莲,纯洁而娇嫩。

但就如在耀眼的白昼之后,总有皎洁的明月相伴。

女帝身旁的主角身着一套华丽的宫廷服饰,衣袍上金线闪耀,宝石镶嵌,每一处细节都彰显着他此刻不凡的身份与高贵的血统。

他的面庞英俊非凡,阳光般温暖的笑容令人心动,五官的轮廓清晰而深邃,眼神中燃烧着炽热的火焰,充满了对未来的渴望与追求,宛如一位真正的贵族。

当女帝注视着身旁帅气之人时,她眼中闪烁着莫名的温柔与深意。而他亦默默地凝视着她,眼中含着满满的深情。

而他能有此殊荣,正是因为他能确定,自己与女帝相辅相成、相亲相爱。

更重要的是,是他将曾陷入心死的公主道生,变成了如今这帝国的主人!

他们的默契如同一曲无声的乐章,在心灵的深处回响;互动间,流淌着彼此间深沉的情感与理解。如影随形的陪伴,温暖体贴的关怀,在大殿内的每一个角落营造出浪漫而恬静的气息。

……

如果不是百官身临于三司会审的庄严殿堂,被肃穆氛围所环绕,他们都要为这完美的表演,拍手叫好了。

然而当女帝的表现欲满足时,才将她那冷冽的目光投向了两侧涌动的人潮。接着她的眼神更如寒冬中的坚冰,凝视着下方中央跪倒在地的少年。

纤细的玉指轻轻抬起,声音中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呵,你还想狡辩什么?还不伏法认罪?你后面的那些人还等着呢。”

面对上位严厉的质询,少年尽管正遭受着穿骨钉魂般的折磨,修为尽失,痛楚剥夺了他往日的神采,但他仍旧嘴角轻扬,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

平静地回应道:“臣受先帝之恩,任职以来,不顾仙凡之别,守正义、斥邪恶,兢兢业业二十七年,上为解君忧,下为安黎民。”

而此刻得到示意的剑宗宗主、身兼新任帝国御史大夫之尊的他,面露严霜,声如雷霆:“逆贼,胆敢欺君罔上!若真如尔所言,为解君之忧?何以御史台百官政绩之中,寻不到尔等功绩之痕?反观尔等贪墨舞弊,大逆不道之言,却是铁证如山!尔等清流自诩忠君爱国,一旦办起实事来……呵,却是无可稽考!”

仅位于至高无上的女帝之下的权臣,将手中沉甸甸的罪证狠狠地拍击在案板之上。

此举一动,引得朝中百官议论纷纷:“我早有预感,此人外表堂堂,实则心怀叵测,不思国家社稷,欺君瞒臣,有此奸佞之臣在朝,国政何能清明?社稷怎得安宁?”

“的确如此,李大人所言极是……”

赞誉之声此起彼伏,不绝于耳。

然而,这的讴歌赞美,却被少年轻声所答打断:“臣自受先帝之恩,流任东南四国以来,所行政录东南四国皆有备案。而前年吏部失火,羽化卫却救援失利,导致百官政述付之一炬,难道就因为这场意外就是无可稽考吗?臣等辛勤耕耘的成果就要被一概否定吗?”

刑具带来的剧烈痛楚,如同无形的锁链,紧紧束缚着他。他只能勉强转动头颅,目光投向了之前慷慨陈词的方向,声音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继续说道:

“李大人,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那场灾难性的大火前,空印案、百官行述悬而未决,你也深陷其中,难道说这场火就是你们跟我的区别吗?且不论太祖时期对此等行为的重视。先皇纵是病重,亦诏三法司会议,圣示先行存档,待新君继位,亦当连罪.....虽陛下仁德,大赦天下……可又究竟是何种天火,竟能在去年再次将李大人您的地方备案化为灰烬呢?”

会审中一位资深的都官员轻轻抚摸着他那苍白的胡须,突然开口说道:“李大人,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每次安南侯设宴,即便未向你发出邀请,你也总是最先到达的那批人之一。如今就算改换门庭,这转变是否显得有些过于迅速了呢?”

“你……胡言乱语……”那人一时语塞,不敢再言。

少年的目光轻轻掠过那位白发苍苍的长者,却未曾驻足,随即又继续在殿内众臣之间巡游。他的声音再次响起,回荡在金碧辉煌的殿堂之中:

“如今众说纷纭、真假难明...但诸位纵然不信下国与民,可诸位也别忘了庆靖三十七年,东南海大乱,海寇水妖肆虐沿海,臣等奉先帝之旨自行处理,因讨伐有功,加之此前安顿灾民、善后有方,亦受齐楚二王请功上表,臣上京述职却被大行皇帝特封安南侯之事,亦是众所皆知,又何谓无可稽考?”

“我所作所为诸位若有所疑.....然,先皇英姿绝断,亦有失察乎?”他目光如炬,凝视着在场的群臣。

大行皇帝之峻德,深植朝臣之心,无不怀抱敬意。御史大夫虽面露愠色,然亦不敢妄自菲薄。

“先皇文治武功,天下共知,不容所疑。然,朕素闻齐王近利,楚王欲色。而,先皇仁爱,亦受奸佞所欺。遂致今日之局。”女帝目光深邃,望着他,带着一份不容质疑的威严,缓缓说道。

听了这番话,他也不禁愣了神,好似连身上的苦痛也暂停了。

女帝看他这番模样,心中讥讽:看来你也不如从前了呢。

女帝本欲乘胜追击,但转念一想,望向身旁的男人,改口道:“如今你身为阶下之囚,却安敢信口雌黄,究竟是谁给你的勇气?是你那什么所谓的靠山?同党?还是你那……宗门恩师?”

在这一刻,女帝深邃的目光缓缓转向了身旁的男子,随后她的视线又如同凛冽的寒风一般扫过下方跪拜的百官。

朝堂之上,无一人敢于直视她的威严,皆低头垂目,噤若寒蝉。

女帝的眼中闪过一抹不屑,这些臣子,虽怀不满却无人敢于言表,他们的心思犹如隐匿的鬼魂,难以捉摸却又无法彻底掩藏。

正当她欲开口斥责之际,那名少年模样的少年再次来活,以平和而坚定的声线缓缓说道:

“臣是庆靖二十一年的进士,要说恩师,陛下就是臣的恩师,要说靠山,陛下就是臣的靠山,要说同党,臣也只能是陛下的臣党。”

说到深处他的眼里闪烁泪光,声有哽咽:“君不密,则失臣。陛下适才所言,非君论臣之道,臣恳请陛下收回。”

女帝凝视着他这番似乎诡辩的表演,一时之间竟感到无言以对,找不到破解之策。

然而,作为一国之尊的女帝,又怎能轻易示弱,只得强作镇定。环视着殿下群臣,见到他们诧异的眼神,心中明了,此刻他们只将他视为忠诚的诤臣,而将自己看做是无道的君王。

颇具意味的是,在话语的幽深之处,潜藏着不言而喻的衷情,那其中的一片纯真之火,竟不期然地触及了她内心最柔软的角落,恍若置身于初次相遇的那个夏夜,于昏暗中绽放的温煦笑容。

女帝心中不禁泛起一丝莫名的情绪波动,开始细细回味这段话:庆靖二十一年……庆靖?二十一年?

先皇?先帝?……为何总是要提及他?我已经忍得够久了!

如今,我才是帝国的主宰者。那个抛妻弃子,懦弱不堪的人,早已不配为帝!

女帝勃然大怒,不禁脱口而出:“庆靖二十一年?呵呵呵,盲目崇拜过往的人,睁开你们的双眼!看看现在谁才是天下共主!这个朝代不再有空间容纳你们对过去的无尽怀念。驶向新世界的巨轮,亦不再有余地承载这些守旧的前朝逆臣!”

随着她的声音逐渐高昂,一股难以言喻的寒气自王座之上蔓延开来,连那平日里用以照亮宫殿、被视为至宝的净天琉火也变得闪烁不定,仿佛被这股寒意所影响。

朝堂上的百官群臣心中无不被这股寒气所笼罩,他们不敢流露出任何情绪,因为他们深知,眼前的这位女帝不仅是天下的统治者,更是风华绝代的绝世仙尊。

尤其是被这番话所针对的那些前朝的老臣们,他们心中无不怀念着先皇的仁德与恩泽。

那被登仙中期威压所束缚,动弹不得的少年目睹了这幕奇异景象,嘴角不由自主地微微上扬。尽管那针对他而来的刺骨寒意已压迫得他的骨骼错位,鲜血随着他嘴角的微扬缓缓流淌,他心中却不禁暗道:

我当初还真没看错你,真是绝配啊,让你吃你还真吃啊?

这“新旧党争“可别噎着啊,我的陛下。

祸乱的种子已经发芽。

昔日二宫党争的胜利让女帝位极天下,可随后的废太子失火案、大行皇帝的遗诏疑点重重,引起遗老遗少的怀疑与不满。如今又兴起大狱,针对前朝旧臣的打击行动频频上演。

自开国以来,后宫干预政事的情形便屡见不鲜。然而现今之局更为诡异,女帝的后宫不仅涉足政治,其后宫的后宫甚至被委以地方要职,她们所谋取的利益,足以令满朝文武心生嫉妒。

然而,女帝对这一切似乎置若罔闻。与妖族女皇交好,共舞于朝堂之上,这引起了更多朝臣的不满。毕竟,新君继位之初,根基未稳,圣质如初,本应先以孝治理天下,稳固人心。然而,有传女帝却与先皇父女素有间隙,即位之初频频废除先皇时期的新政。

如今,女帝的暴论与老臣们的分歧日益加深。若不采取适当的安抚措施,恐怕一旦局势发生动荡,那些长期受到压迫的旧贵族与新晋贵族之间因利益分配不均而引发的矛盾将难以避免……

“这还真是令人不安啊。”看着如今的现状,少年以淡漠的语气默默说道。

站在女帝身旁的男子深知节奏的主导权不可再任其流落于他人之手。他必须重新夺回局面的控制权,将对手彻底打入深渊。

在女帝的默许下,随不顾规矩,一脸关怀地走到少年的身旁,蹲下身轻声道:“师兄何来不安啊?你现在哪里不好吗?”

面对这一切的的罪魁祸首,少年尽管深感不适,但一改之前的语气,带着一丝讽刺的轻佻口吻,也对着他轻声密语道:“怎么了?都还行啊,托你的“福”呗,还过得去。”

“见到你依旧保持着往日的风趣,真是让人欣慰。然而,你还是变了许多,师兄啊~“男子在话语的尾声中,凝视着眼前这位曾是天之骄子的师兄,如今却落得如此凄凉的境地,他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满足感,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

“你是真给我整无语了.....我跟你说过很多次吧。”

“什么?”

“……你还真是赶着趟找骂呢,我说,你到底要我跟你说多少遍?我这人啊,喜欢见人说人话,贱狗他就得逗啊。懂了吗?”

“呵呵,师兄你别嘴硬了~只要有它在,你赢不了我的~”

“你还真是缺爱啊,就算你不怕被夺其心志。难道你以为台上那个真的爱你吗?”

“哼,师兄你懂什么呢?系统上已经明确了女帝对我的好感!”

“呵,我以前不是就让你多读点书吗?别忘了则天圣皇后与她男宠的故事。”

“……”

看着那迷茫的样子,少年嘴角轻扬,“好吧,我说的更简单一点吧。你跟妖皇的苟且,以她那乘张之性要是在意为什么毫无动容?反而跟妖皇好同,有人反而被排除在外?要是不在意你又算什么呢?师弟。爱是不容分享的~”

“……就算你巧舌如簧,也只是挑拨离间!你的一切已经被我们夺取了,还敢胡言!”

“师弟你好像忘了呢,从你入门的那一天起,天地万物,我赐给你的,才是你的。我不给的,你拿不走~”

“你!”男子一下被说的站直了身子,脸上闪过一阵阴郁后,明白又被他带偏了话题。

随后却又继续笑道:“……你确实是一如既往。但我们曾经不也是相亲相爱的师兄弟吗?”

“谁跟你是‘我们’?”少年带着一抹轻蔑,声音中尽是不屑。

“当然还是有人的啊,师兄~”

目睹他脸上那抹令人难以捉摸的微笑,少年的心底不禁泛起了一丝微妙的不安。

“尊敬的陛下,诸位大臣,请允许我恭敬地请求你们召唤下一位证人——我那亲爱的师傅,被众生敬仰的素月仙尊。”

在少年的胸中,原本涌动着一股难以名状的怒火。然而,当他听到那句话时,心中的火焰仿佛被一盆冷水猝不及防地浇灭了。

那年夏日,少年的记忆依稀可辨。在那些炎热的午后,他对夏天的一切充满了厌恶:烈日炙烤下的漫长修炼,每日被师姐打趴在地,只能在她屁股下求饶的对练。直到他逐渐发现,每当自己坚持修炼,不懈地与魔鬼师姐进行实战的锤炼,尽管遍体鳞伤、精疲力尽,师傅总会及时出现,用温柔的怀抱将他紧紧包围,耳畔响起的是充满鼓励与指导的低语。师傅的拥抱似乎蕴含着某种神秘的魔力,能让他放下心中的重负,如同当初刚到山上修道时,所有的迷茫与不安都会在师傅每晚温暖的怀抱中烟消云散。

渐渐地,他喜欢上了这里,无论是春华秋实,亦或是冬雪夏雷,他都义无反顾。即便师姐的目光中偶尔夹杂着怨恨与不满,儿时他也毫不在意,总是贪婪地享受师傅温柔的怀抱,全然不顾她人的目光与议论。

可‘改变’的那一天究竟是什么?是青春的礼赞,是师徒间礼仪与廉耻的界限分明?还是由那人之手,以谎言为丝编织而成的利刃?割破了她们内心深处积压已久的不满与怀疑.....

往昔之事,已不堪回首,犹如今朝双方对那些曾经美好的记忆,恐怕只剩下轻蔑的一笑。

随着那美艳到不可方物谪仙踏入殿中,她那独特的馥郁体香再次与他擦肩而过,少年不禁默默喊着:“师尊……”

她缓缓地转动着身躯,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无声的优雅。当她的目光最终定格在少年的身上时,那视线冷冽得仿佛能穿透人心,宛如冬日里冰封已久的湖面,透出刺骨的寒意。四周的空气似乎都被这股寒气所吞噬,沉默如同一层无形的帷幕,将他们紧紧包裹,使得时间在这一刻失去了流动的力量,仿佛永恒般静止。

终于,在这压抑至极的静谧中,她轻轻地启动了唇瓣,那朱唇如同初绽的玫瑰,既娇艳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漠。她的声音清冽而冷峻,宛如夜风中断断续续的琴音,悠扬却又让人感到一种说不出的凄凉:“……来着时我本没有十足的决心,毕竟你我师徒一场,你少时顽劣,不尊上下,轻佻无度,口无遮拦,是我太过纵容。刚才在殿外时听了许久,你已身为阶下之囚,戴罪之身,却以口舌之厉咄咄逼人,对你师弟你还有一点同门之情吗?”

“对我....呵,你又还有多少恩师吧?”

“我....”少年终于沉默了下来,随着砝码的压下,他的心也最终不再抱有一丝幻想。

这赐死的最后一剑是要洗刷掉你的耻辱吗?

师尊,我还以为你不会出场呢....跟她们一样留这最后一点情面,默默的期待着我的死亡呢.....

“你既不顾同宗师门之情,我们月华宗跟你从来就不是什么‘我们’!今日我代行宗主之事,除你宗籍!”

随后她从掌心凝聚出一道耀眼的流光,转瞬之间,三枚宛若晨露般清澈透明的玉简,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中缓缓浮现。她轻抬素手,如行云流水般轻轻一挥,那玉简便如同有灵性般飘然而出,径直飞向了女帝的面前。

也怪不得众人惊诧,在这由道末石建筑的禁法议殿中大部分人由于种种原因都不会显露修为。

可转念一想,那不输女帝的绝色容颜,登仙境的超凡修为,以及整个月华宗作为的后盾,亦如同那些听调不听宣的宗门王候的一般,可以随心所欲。

“此玉所载何物?”女帝虽有不满意,但明白现在不能因小失大。

“这三枚玉简分别代表着这逆徒**同门、欺凌后辈以及与魔族暗通曲款的重要罪证。”

女帝的神识透过玉简微微一扫,这里面虽有很多高阶修士的证言,可物证却是不足以定死……

若是幻天监那几个老头对人证复查时再查出端倪,那些反对派恐怕不会就此罢休……

女帝的目光轻扫过那位此时自信洋溢的男子,随后又投向那位意志坚定决绝、宛若谪降凡间的仙子。

经过短暂的沉思,她心中已然明了,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向那看起来就明辨是非的谪仙轻声问道:“你能否确保此物所录所证皆为属实,毫无私心?”

“不过曾经师徒一场,这亵渎师长的逆徒自作自受,我又何来私心?”

“哦,那我们遵纪守法,忠君爱国的安南侯,你这些至亲之人的证言,也是假的?需要像刚才一样跟你的师尊对质自证吗?”随着女帝优雅地伸出双指,那些证物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以他为轴心缓缓旋转,宛如星体围绕其轨道,既神秘又戏谑。

他嘴角带着一抹苦涩,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疲惫。

那种从内心深处蔓延至每一寸肌肤的劳累与痛楚,让人愿意沉沦于永恒的梦境之中.....只可惜这偌大的帝国,已无他的安身之所:

“唯仗陛下圣心独运,洞察秋毫。定夺此中是非曲直。一切事务,还望陛下圣裁,以昭示天下,垂范万世。”

“好!够英雄,够好汉,那就先简简又单单的来个五等分的分尸吧,师兄~”

师兄~你当初要是对我好一点,我现在起码也会多一点愧疚,可你直到最后也没有把我放在眼里过!

在男子英俊的面庞上,一抹狰狞之色悄然浮现。多年的渴望与夙愿,让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夺走对方的一切荣誉之后,让他死无葬身之地。然而,他未曾察觉到台下那双凤眸中流露出的惊诧之色,此刻正深邃地凝视着他。

少年最后的话有些平淡,在有些人耳里是挑衅。但在有些人耳里,亦是一位诤臣生命中最后的尽忠之言。

“自陛下登基以来,初启新纪之元,本当广施恩泽,与民更始,以期国泰民安。然近日,朝堂之上,妖孽化形横行无忌,曲解圣意,扰乱宫闱,无端兴起牢狱之灾,未经细查便妄加极刑,此等行径,实非国家之福。”

在朝堂之上,大理寺卿坚定地站了出来,那沉稳的声音穿透了繁文缛节的束缚,直截了当地向那位端坐于龙椅之上的女帝提出了他的忠谏。

“臣附议”

“安南候案还请陛下明察”

“臣等附议”

随着大理寺卿的率先垂范,众多官员纷纷挺身而出。

“与妖族结盟共讨魔界,乃陛下深思熟虑的国策。你等此举,难道是意图公然违抗圣意不成?”面对这尖锐的指责,那些倾向于与妖族同盟的保皇新党们自然不肯示弱。

“太祖圣训,妖邪之徒祸乱神器,天下诸王可共击之。”那位曾帮助过少年的都官员再次解围。

“可太祖时就有纳妖族公主为妃的先例,难道那时国本就乱了吗?”

“妖族是妖族,可妖孽恐怕已经在这朝堂之上自己跳出来了!”

“你……”

“你……”

月华宗的谪仙,目睹着朝中诸多本宗长辈纷纷挺身而出,为这曾经的逆徒辩护,内心不禁更生出几分诧异。

这皇宫深处究境发生了什么?为何这奇异事件频发?

而眼前的这一切也不出少年所料,也不枉他们这几年在冰狱里的布局。

可一股莫名的心累也悄然出现。

他抬头四顾,台下争吵不休,台上怒火难掩,唯有前方背对着他的那抹倩影,依然巍然不动。

终于……再次离得这么近了,可为什么好冷啊……

女帝的目光如冰霜般冷漠,她俯瞰着朝堂之中已经分成的****:

还真是界限分明的群臣百官啊。

他们争论不休,声音嘈杂如同闹市。

她深知,事态的缰绳正从她紧握的手中一点点滑落,而这一切纷乱的始作俑者,却彷佛一切尘世纷扰与他无关,如她记忆中那副漠然的姿态,更是令她的怒火愈发难以遏制。

她明白得拿出最后的手段,速度判决速度执行,让此没有任何回旋余地。

“诸公,舌战可休矣?”

皇位之上传来的声音让一切安静了下来

“这些证据确实不足以定为死罪,可还有一个人证没传呢。”

……

……

“你可认罪?”

“……是,我无话可说。”

虽然从以前就知道她是一个为了目的可以牺牲一切的人,可没想到她竟然选择了自损1000损人800的狠招。

妈的,跟我爆了……

“大理寺卿,大理寺既执司法之权,你说说他该怎么判?”

“......陛下当初与安南侯相遇之时,尚未被册立为皇储……若按侮辱、欺骗皇室成员定罪,纵是数罪并罚,最多褫夺封爵,流放域外.....”

“流放的话,我可以多加一条吧。”无上的女帝对这律法显然还是不甚满意。

“.....圣意最大,陛下开心就好……”

“那就去北边吧,安南侯不是喜欢救死扶伤吗?那地方正好多的是这种东西,这次随你救吧安南候~哦,真忘了,你现在什么也不是了~滚吧!”

此时那双冷艳的凤眸再也不掩饰对他的厌恶:

这就是你背弃我的代价!

明明是我第一次对他的请求……你却敢拒绝!

你这么多喜欢的话,就下去陪我那可爱至愚蠢的姐姐吧!

就当她那废太子的狗去!

极北之地,为魔族的领地,即使是外部的四周亦被蚀骨般的漫天黄沙所环绕,纵有结丹之境,一旦踏入这片禁地,也难逃一死。何况如今他修为尽失,恐怕也不会比死好到哪里去。

但是台下衮衮诸公也因此明白,恐怕安南侯真没有勾结魔族。

如果安南候真跟魔族暗通曲款的话,这无异放虎归山。新帝就算再少智,也不会做到如此地步。

因为,只有冤枉的你的人才知道你有多无辜。

“封侯非我欲,但愿海波平!....罪臣先行一步,还望陛下珍重。”

在踏出殿门的那一刻,他转头看到台上二人的狂妄,看到了衮衮诸公的压抑,也好像看到了这帝国的未来。

他转身离去,脸上已看不见任何神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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