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哦~如果是那三个孩子呢?”
天台上,梦扉隔空威胁着牡丹和白草。她的身后,三个伪人抓着祈云、迎春和枫雨,而男人则遮着脸,继续藏在阴影中。
“快——放开我们!”
迎春和枫雨拼命挣扎,只有祈云低着头,一言不发。
“哦~看不出来,年纪不大,胆子不小,居然自己送上门来。”
梦扉妖娆地走到这个野孩子面前,轻抚他左脸的疤痕,钩起他的下巴。
“哼,那可不。”
祈云双眼猛的一睁,没等梦扉反应过来,一口将藏在舌头下的光弹吐到她的脸上。霎时,强光炸裂,梦扉尖叫一声,捂着眼睛向后退去。强烈的冲击震碎了伪人,孩子们趁机摆脱束缚。枫雨纵身一跃,伸手夺向宝石,被反应过来的梦扉一拳打飞,祈云紧随其后,一个飞扑把蓝宝石项链从梦扉脖子上拽了下来。
“可恶!”
梦扉闭着眼,听声辨位,猛的一脚踢中祈云小腹,男孩吃痛,项链飞出,呲溜溜地在地上滑行了几米。
正当所有人想再度争夺项链时,一只黑乎乎的毛球不知道从哪里蹿出来,叼走项链,宛如一道黑色闪电。
“猫咪!”迎春认出那只三脚黑猫。
煤炭衔着蓝宝石拼命朝天台栏杆飞奔而去。五米、三米、两米……
只要摔碎这颗石头,那女孩就可以得救了吧。
这次一定要成功!
“砰——”
寒毛一炸,煤炭感觉一颗钉子刺穿了自己,霎时,身体不受控制地瘫软下来,“喵呜”一声翻摔在地。鲜血染红了滚落一旁的蓝宝石。
枪口冒烟,那个遮脸的男人终于来到阳光下:
“没事吧,梦扉。”
“那可不,差点坏了大事。”
地面上,煤炭的喘息越发虚弱,她凝视着悲痛欲绝的迎春,朦胧中浮现出杨杉的音容:
煤炭,快过来洗澡……
快吃吧,小祖宗……
等我们有钱了,爸爸就带你住四百平的大房子,吃三星级的米其林大餐。到时候,再也不会有人欺负你了,哈哈哈……
如果爸爸回来了,你就待在家里乖乖等爸爸哦……
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都怪煤炭,煤炭太没用了,呜呜呜呜……
风一吹,琥珀色的眼眸如灰烬中的残火,呼的熄灭下去。
“不!!!”迎春发出撕心裂肺的呐喊,随即掏出自己身上的光弹就要朝男人扔去。男人毫不犹豫,抬手一枪打向女孩。危急关头,祈云扑住妹妹,用自己的身体挡下了死神的镰刀。
“乒!”
祈云身上的光膜化成碎片。
枫雨咬牙,半蹲于地,右手握着光弹藏在身后,却被梦扉一把揪出:
“好了,孩子们,这可不是过家家。”
她缓过神来,掏出手枪,和男人一起将三小孩重新控制。
“老实交代,白草还给你们藏了什么东西。”
梦扉从猫咪的尸体旁捡起项链,厉**问道。
三小孩闷着头,一言不发。
“有蹊跷。梦扉,白草和牡丹还在空间里吗?”
女人赶紧握紧宝石,还没等她发动能力,却听见划破空气的撕裂声——
砰!
两发黄色光弹从中餐厅里冲出,向上直直地击穿这对男女的脑袋。
二
“成、成功了吗?”
枫雨看着倒在地上血流如注的两人,颤抖着双腿。
“行了,行了,”祈云招呼起另外两人,“迎春,别看那只猫了,咱们快去找牡丹他们!”
迎春凝视着失去温度的煤炭,,随后跟着两个男孩朝楼下走去。
“啪!”
一股凉意从脚跟传来,迎春缓缓低头,惊出一身冷汗——只见那男人带着黑帽,脑袋开了个大洞,鲜血淋漓的大手死死掐着女孩的左脚踝。
“啊——”
两个男孩闻声看去,霎时面色惨白,腿脚凝固。祈云率先反应过来,上前就要踹,却被突然爬起的男人一把掐住咽喉。转眼间,兄妹二人就被他牢牢控在手中。
“枫雨,快……快跑!”
祈云挥拳蹬腿,无济于事,既挣不开男人的手腕,又看不清男人的五官。
“啊……啊……救、救命,救命!”
目瞪口呆的枫雨整个人坍倒在地上,眼睁睁看着浑身是血的西装男掐着兄妹的脖子一步步朝自己逼近。
“放开他们!”
一呵霹雳打破僵局,枫雨回头一看,只见白蒿冲上天台,气喘如雷,血管喷张,咬牙怒目。他大步一蹬,臃肿的身材凌空跃起,提着钢管高举过头,朝西装男的脑袋狠狠砸下——
“哐!”男人的脑袋连同礼帽一起凹进脖子,双手一松,彻底倒在地上。
“白蒿叔叔!”
三个被吓坏的孩子一拥而上,一齐抱住白蒿肥胖的肚腩,颤抖着几乎要哭出来。
“没事了,没事了,孩子们,已经没有伪人了,啊——”白蒿安抚着三小只的脑袋,“我答应过白草保护好你们,就一定说到做到。”
孩子们跟着白蒿,很快与牡丹和白草在中餐厅会合。
“牡丹姐姐!”
“牡丹姐姐,我妈妈和爷爷……没事吧?”
面对枫雨的质问,牡丹抿嘴摇头,心领神会的枫雨愣在原地,两串断线的珍珠哗拉拉地划落地面。白草心中一撞,赶紧上前,一把将他拥进怀里,感受着怀里瑟瑟发抖的灵魂,他颤抖着,仿佛整个身心也。
空气凝为沉甸甸的湖冰,压在众人心头。突然,白草感觉有人轻拍自己的肩膀,转头一看,只见白蒿侧目旁视,推着眼镜,擦着油汗,活似熟透压枝的番茄:
“白草,一直以来,有句话我一直想对你说。”
“嗯?”
“就是、就是……”白蒿揪着衣角,终于长长舒了口气,“过去的那些事,对不起。”
“啊?哈哈,多久的事了,我早就不计较了,”白草上前抱住白蒿,“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真……真的?”
“难道我还骗你不成?”
“好吧,”白蒿咳嗽一声,“可是伪人干嘛找上这里呢?”
白草咽了咽口水,环顾周围,凑近掏出口袋里的U盘:
“就是这个小东西。”
“这么邪乎,能给我看看吗?”
白草迟疑了一下,没有将U盘交到白蒿手中,一边转头巡视,一边嘀咕道:
“小心点,我不确定还有没有敌人。”
视野仔细划过每副翻躺的桌椅,每扇碎裂的橱窗,每处偏僻的街角,银晃晃的阳光泼洒在空无一人的道路上,激起一涟涟升腾的热浪。
“应该没事……”
噗!
一股刺痛夹杂着腥热,从胸膛迸至口腔。白草身子一抖,缓缓低头,一把黑刀从自己左胸捅出,猩红的珍珠一颗一颗从刀口滴落。
众人吓懵。白蒿站在白草身后,手握刀柄,眼露凶光,锋利的嘴角穿过脸部赘肉,高高裂至耳根。
噗通。鲜血染红了地板。
“白草!!!”
“哼,这个身体还挺犟的。”白蒿来回摆弄着手里的黑刀。
牡丹怒不可遏,刚要发动能力,却见白蒿突然把刀架在自己的脖子上,吐着舌头,黑白颠倒的眼眸中透露着猖狂:
“来呀,弄死我呀,反正这具身体也不是我的,随便来,无所谓的。”
牡丹咬着牙,不敢轻举妄动,眼睁睁看着他把U盘从白草身上搜出,一脚踩碎,仰头命令道:
“你叫牡丹吧,站在那,把蓝宝石扔过来。快点!”
牡丹沉着脸,只得照做。
怎、怎么会这样?三小只目瞪口呆,始终无法相信眼前的突变。祈云勉强冷静下来,心中回忆起之前的种种蹊跷,隐约摸到了门槛:
“之前在天台上的……不是你,而是你的伪人分身!”
“哼哼哼,真聪明,”影憎操控着白蒿,一手拿着牡丹的项链,一脚踩住白草的颈椎,抬刀指向三个孩子,“你们几个小鬼,差点毁了我们的好事。不过还好我提前在这个老东西身上埋了伏笔,正好将计就计。哦不对,叫老东西不合适,准确地说,应该叫——白草的爸爸。”
熟人、友人,到最后,却是亲人。牡丹看着倒地不起的白草和凝固发黑的血迹。当务之急,是要赶紧救人!
“看来还有一口气,那么,”影憎缓缓抬脚,朝着白草后脑狠狠跺下去,“去死!”
“倏——”
牡丹绷紧全身,如离弦之箭迸射突进,俯身一个低位横扫以雷霆月落之势劈向影憎小腿。男人一诧,立马从白草身上向后蹦去。牡丹怒目,抓地稳身,借冲刺惯性凌空跃起,一击二连踢如寒光凌厉的匕首,一发刺喉,一脚踹胸,直把敌人踢飞三米之远,手中的刀子和项链悉数落地。
孩子们目瞪口呆,只看到白蒿莫名其妙地飞了出去。
啧,这女人!影憎吃力地稳住臃肿的身材。牡丹快步近身,抓腕砍肩,一发膝顶击中小腹,拿住后颈向地一拽。眼看擒拿即将成型,影憎立刻大脚踏地稳住重心,横身猛顶,趁着牡丹吃痛的瞬间,掐住手腕,一个过肩摔将她狠狠掷飞出去。
“牡丹姐姐!”
牡丹翻滚起身,一擦嘴角,与气喘吁吁的影憎四目相峙。远处响起了警笛的长鸣。
“这老东西还是不适合格斗啊,”影憎再次露出狞笑,手中黑水重新化出一把利刃,抵在脖子上,双目眦裂,“咱们以后,好好玩……”
“住手!”
“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声猖狂,鲜血飞溅,眼神涣散的白蒿倒在地上,失去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