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素商说完要去拿衣服，转身朝里屋走去。
我站在原地，手指攥紧了衣角，低头瞥了一眼身上湿漉漉的衣服。
水渗进布料，黏在皮肤上，又冷又重。
尤其是那条尾巴，湿答答地垂在身后，像个拖累人的累赘，冷冰冰地贴着腿，让我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我叹了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可脑子里却乱成了一团浆糊，各种念头像脱缰的野马到处乱撞。
“冷静，白佑明，不，现在是白幽，你是个女孩子，跟冯素商相处没什么大不了的。” 我在心里默念，试图给自己洗脑。
可一想到自己现在的处境——男儿身却顶着女孩子的身份，还得在这陌生的环境里装模作样——心跳还是不争气地加快了几分。
这身体的反应也太夸张了吧！我明明只是想保持淡定，可心跳声却像擂鼓一样在我耳边轰鸣。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把注意力集中在别处，比如地板上的木纹，或者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
就在我胡思乱想的时候，幽那欠揍的声音突然冒了出来：“啧啧，有人紧张得不行啊，心跳快得跟小兔子似的。”
我在心里没好气地回怼：“这时候别添乱。”
幽却笑得更欢了，语气里满是戏谑：“我只是觉得你这副模样挺好玩的，堂堂大男人，居然会被个小姑娘弄得手足无措。”
我翻了个白眼，暗自咬牙，强迫自己集中注意力，不去理会她那没完没了的吐槽。
就在这时，冯素商的声音从里屋传来，清脆中带着一丝笑意，像是春风拂过湖面：“白幽，你进来一下，这件衣服试试看合不合身。”
我猛地回过神，愣了半秒，才应了一声：“哦，来了。” 推开门走进里屋，一股淡淡的木香扑鼻而来，屋子里收拾得干净整洁，柜子上摆着几件叠好的衣物。
冯素商站在柜子前，手里拿着一件淡青色衣袍，布料轻薄，在她指尖微微晃动，看起来柔软又舒服，像是用云朵织成的。
她抬头看我，眼里满是期待，嘴角微微上扬：“这是我以前穿的，你身材跟我差不多，应该能穿。”
我接过衣袍，指尖触到那柔软的布料，触感细腻得让我有点意外，可心里却泛起一丝抵触。
虽然已经不是第一次穿女装，但每次穿上这种衣服，总觉得哪里怪怪的——袖口太精致，腰线太贴身，完全不像我以前习惯的那种宽松长袍。
幽的声音又不合时宜地响起：“哎呀，又要穿女装了，你是不是暗自窃喜啊？别装了，我都懂。”
我在心里狠狠瞪了她一眼，没理她，只是低头看着手里的衣袍，脸上不自觉泛起一丝尴尬。
“谢谢，我去换。” 我低声说，转身准备走向干草垛后面，那里有个简陋的遮挡，勉强能让我有点隐私。
结果刚迈出一步，冯素商的声音就从身后传来：“等一下。” 我脚步一顿，转过头，只见她歪着头：“你不就在这儿换吗？我们都是女孩子，没什么好害羞的。”
我愣了一下，脑子瞬间像被雷劈中，飞速运转起来。
她这话说得轻巧，可我哪敢在这儿换啊！
我赶紧找了个理由搪塞：“我……我习惯了一个人换衣服，不太习惯在别人面前。” 说完，我硬着头皮挤出一个尴尬的笑，感觉自己的表情一定僵得像块木头。
幽在心里笑得前仰后合：“哈哈，你这理由编得真烂，连我都替你尴尬。” 我暗自咬牙：“你给我闭嘴！”
冯素商点点头，没再追问，眼神里面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落。
她顿了顿，又说：“不过你尾巴还没干，穿衣服会弄湿的，我帮你擦吧。”
我整个人一僵，脑子里“轰”的一声，像是有什么炸开了。
又来？！
我在心里哀嚎，脸上却努力挤出淡定：“不用了，我自己来。” 我试图拒绝。
可声音还没落地，冯素商已经不给我机会，笑着说：“别客气，我们是朋友不是吗？” 她拿了块干布，走过来一把抓住我的尾巴，动作自然得让我措手不及。
她的动作轻柔，手指偶尔碰到尾巴根部，一股电流从脊椎窜到头顶，我头皮发麻，咬紧牙关才忍住缩回去的冲动。
尾巴这东西对我来说本来就敏感得要命，现在被她这么一弄，我感觉整个人都要炸了。
幽的声音冷不丁冒出来：“啧啧，有人脸红得很开心嘛，尾巴都快摇起来了。” 我在心里怒吼：“我哪有开心！”
可脸上却烫得更厉害了，热气从脖子一路窜到耳根。
我僵硬地站在那儿，表面上装得若无其事，可冯素商一边擦还一边笑着说：“你的尾巴毛真软，摸起来真舒服。”
她还用手指轻轻梳理了一下，像在给什么小动物顺毛。我脸“腾”地更红，干巴巴地说：“是、是吗？哈哈，谢谢……”
擦完尾巴，她抬头瞅了瞅我的耳朵，皱眉道：“耳朵也湿了，头低点，我给你擦擦。” 我愣愣地低下头，脑子还没反应过来，她的手就伸了过来，指尖轻轻碰着我的耳朵。
那一刻，我感觉心脏差点蹦出胸口，咚咚咚地跳得像是要炸开。
她靠得那么近，身上淡淡的香味混着她的体温飘过来，像一团柔软的云把我裹住，我脑子里一片空白，只剩一个念头：“她靠太近了……这太犯规了！”
我甚至能感觉到她呼吸的温度，轻轻拂过我的耳廓，让我全身的神经都绷紧了。
擦完，她拍拍手，满意地说：“好了，不会着凉了。” 我抬头看她，她眼里满是温柔，像是冬日里的一抹暖阳。
我挤出僵硬的笑：“谢、谢谢。” 声音干涩得像是从嗓子里硬挤出来的，心里却在尖叫：“这不是照顾，是折磨啊！我快扛不住了！”
我顺势夺回尾巴，赶忙向干草垛后面走去，生怕她再“好意”地做出什么让我招架不住的举动。
幽还在那儿幸灾乐祸：“哈哈，你刚才那表情，真是绝了，脸红得跟煮熟的虾似的。” 我咬牙切齿：“你真的好烦啊！！”
换好衣服，我从干草垛后出来，低头扯了扯衣角。
那件淡青色衣袍果然很合身，袖口收紧，腰线恰好勾勒出身形，穿上轻盈又舒服，像一阵微风贴着皮肤。
我低头打量了一下，布料在昏黄的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确实挺好看，可心里还是有点别扭。
冯素商上下打量了我一番，点点头，语气里带着赞赏：“挺合身的，这颜色你穿好看。” 她转身倒了杯热茶递给我，“喝点，暖暖身子。”
我接过茶杯，指尖触到温热的杯壁，紧张感稍稍松了些。
小口抿了口，茶水甘甜，顺着喉咙暖下去，像是把刚才的慌乱一点点压了下去。
我抬头笑：“这茶不错，哪来的？”
冯素商坐我对面，语气轻松：“家族的小产业，你要是喜欢我可以安排人给你送点。” 她这话说得随意，可眼里却闪着期待，像是在等我的回答。
“那还是不用了吧，我也不是很喜欢喝茶。” 我尴尬地笑了笑，摆摆手拒绝。
喜不喜欢喝茶另说，我现在只想尽量少跟外人接触，毕竟多一个人认识我这个假身份“白幽”，被识破的风险就越高。
冯素商见我拒绝，眼中闪过一丝失落，但很快恢复了笑容：“好吧，既然你不喜欢的话。” 她语气轻松，可我总觉得她那笑里藏着点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