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雾还没散尽,瓦伦丁旧皇宫改建的魔法学院就飘着细碎的魔力微光。平民学徒们围在导师身边练习——有人指尖燃起跳跃的火苗,有人掌心聚起晶莹的水珠,还有人正对着石块念咒,石面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坚硬,泛着冷灰色的光泽。艾丽莎隐在训练场旁的梧桐树下,指尖转着枚泛金水晶,里面传来旧贵族压抑的对话:“带骑士和死侍去器械库,毁了教材,别留活口……”
她刚要凝聚风系魔力,眼角却撞见个熟悉身影。艾德蒙穿着银白学徒袍,背着鼓囊囊的布袋,正蹲在学院门口,给几个学徒讲解图谱:“练硬化术时别把魔力全灌进掌心,留三成在指尖控形,省劲还不容易崩裂……”这个比她小3岁的弟弟,前阵子在她闭门不出时被父亲按继承人培养,此行正是来各学院招揽人才,为日后储备亲信。
没等艾丽莎多想,一阵沉重的脚步声突然撞碎晨静。十几个黑甲骑士冲进校园,靴底碾过散落的羊皮纸,长剑劈落时,学徒们的魔力水晶“哗啦”碎裂,晶莹的碎片混着晨露溅了一地;五个蒙面死侍紧随其后,袖口绣着瓦勒家族的暗纹,指尖泛着暗系魔力的冷光,像蛰伏的毒蛇般悄然贴近——显然是来毁学院的杀手。
“泥腿子也配碰魔法?”带头的骑士长一脚踹翻教材架,羊皮纸纷飞如蝶,“今天就拆了这破地方,让你们知道谁才配握法术!”
学徒们吓得往后缩,艾德蒙却往前站了半步,亚麻色短发被晨风掀动,眼神瞬间冷下来。他没急着动手,目光扫过敌人:骑士甲胄缝隙露出血迹,显然是常年厮杀的老手;死侍指尖的暗系魔力凝而不发,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正盯着学徒群里的薄弱处。
“陛下有令,学院招生期间禁止滋扰,你们敢抗旨?”艾德蒙的声音稳得不像15岁少年。话音刚落,骑士长的长剑已带着破空声劈到面前——他足尖点地侧身避开,同时指尖亮起柔和的圣光,淡金色的光芒如流水般淌出,正好扫向死侍悄悄从阴影里缠来的暗系锁链。锁链触到圣光的瞬间,发出“滋啦”的灼烧声,黑色雾气升腾,眨眼间便消散在晨雾里。
死侍见偷袭败露,眼中闪过狠厉,五人同时抬手,五道暗系法术如黑色飞镖般射向艾德蒙后背;骑士长则趁机挥剑正面猛攻,长剑划破空气,带着金属的腥气直逼他胸口。艾德蒙反应极快,身后突然竖起淡青色的风盾,盾面如流动的水波,暗系飞镖撞在上面炸开,黑色雾气被风卷着反弹回去,反而逼得死侍连连后退;同时他双手结印,身前瞬间升起半米厚的土墙,土块间还嵌着细小的碎石,“铛”的一声挡住骑士长剑,剑刃卡在土墙缝隙里,竟拔不出来。
趁这间隙,艾德蒙从腰间抽出法杖——杖身是深褐色的橡木,顶端嵌着颗淡蓝色的冰系魔晶石,是父亲特意为他定制的。他双手握住法杖,快速咏唱咒语,声音清亮而坚定,在晨雾里传出很远:“以冰雪为甲,以寒风为刃,凝天地之寒,筑冰封之狱——极寒风暴!”
法杖顶端的魔晶石骤然亮起幽蓝光芒,周围的温度瞬间骤降,原本飘着的细碎晨雾瞬间凝结成冰粒,在空气中旋转飞舞。骑士们想挣脱土墙的阻碍冲上来,却被骤降的寒气冻得手指僵硬,刚拔出剑就发现剑刃结了层薄冰;死侍试图释放暗系魔力破冰,可魔力刚凝聚就被寒气冻结,在指尖凝成黑色的冰晶碎屑。
艾丽莎在暗处看着,指尖的魔力悄然收起。她能清晰看到,艾德蒙握着法杖的手稳如磐石,即使风暴边缘的寒气吹得他学徒袍猎猎作响,咏唱的节奏也没乱过半分。极寒风暴渐渐成型,幽蓝色的寒气如活物般盘旋,卷起地上的冰粒和碎石,形成直径数米的漩涡,连远处学徒们的发丝都结了层细霜。
随着最后一个音节落下,极寒风暴猛地向外扩张,幽蓝色的寒气如潮水般吞噬了骑士与死侍。骑士长刚要嘶吼着挥剑抵抗,寒气就顺着他的甲胄缝隙钻进去,他的动作瞬间僵住,连脸上的狰狞表情都定格在冰封中;死侍想转身逃跑,却被风暴卷着旋转,身体在寒气里渐渐失去知觉,最后和骑士们一起,变成了一个个冰雕,连挥舞的长剑、凝聚的暗系魔力都冻得晶莹剔透,只余下风暴渐息的呼啸声在训练场回荡。
艾德蒙收起法杖,魔晶石的幽蓝光芒渐渐黯淡。他走到被冻住的骑士长面前,抬手敲了敲冰壳,发出清脆的声响,声音没丝毫颤抖:“按帝国律法,滋扰学院、意图杀人,可判死刑。说,是谁派你们来的?”
这时,艾丽莎从树荫里走出,径直走向围在远处的学徒。她抬手凝聚起淡金色的魔力,将刚才的战斗画面以光影形式投射在半空——圣光如流水破锁链、风盾似水波挡暗镖、土墙嵌碎石拦长剑、极寒风暴卷寒气封敌的场景清晰再现,连骑士长剑卡在土墙里的细节、死侍被冻住时的惊恐眼神都分毫毕现,引来学徒们阵阵惊叹。
“诸位请看,”艾丽莎的声音清亮,传遍整个训练场,“这位是艾德蒙王子,此次前来各学院,正是为招揽有天赋、有担当的人才,共同守护魔法传承、对抗旧贵族的阴谋。刚才一战,大家也看到了他的实力与心性——若你们愿意追随,现在便可报名。”
学徒们瞬间沸腾,刚才被保护的少年第一个冲上前,手里还攥着块练硬化术用的石块:“王子殿下!我能熟练用冰锥和硬化术,我想跟着您!”还有人举着被骑士踩碎的魔力水晶碎片追问:“殿下,您刚才用的圣光和极寒风暴,以后能教我们吗?”
艾德蒙看着围上来的学徒,掌心还残留着法杖的橡木纹理触感,眼里却燃起更亮的光——这是他招揽的第一批亲信,也是作为继承人,真正迈出的第一步。
远处的贵族庄园里,瓦勒看着逃回来报信的残兵,气得摔碎了魔法杯。淡紫色的魔药洒在地毯上,冒着刺鼻的白烟,他盯着窗外学院的方向,脸色铁青——他怎么也想不到,一个15岁的少年,不仅凭一己之力挡住突袭,还让帝国借这场战斗收拢了人心,彻底打乱了他破坏学院的阴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