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后我一直在有意无意地避着叶缘。
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我已经不想让这份感情肆无忌惮地生长了。每次与他接触都让我欢喜不已,每次看见别人和他就会感到相当的苦楚。
只要保持距离,不再向以前那样亲密,这份感情一定会慢慢消失吧?
虽然是下了这个决定,但就连疏远叶缘这个想法都让我苦闷不已,甚至是产生了一些的自我厌恶。
到了教室坐下。
叶缘看见我后笑着和我打招呼:“早啊,寝室长。”
看见他的笑容心里的苦闷立马散去,转而是强烈幸福感。
不对,不能这样!
我要疏远他才对!
这么想着,心又在抗议我的决定般地隐隐作痛了。
我没有回应叶缘,只是看了他一眼就趴下休息了。
叶缘似乎是感到诧异,放下包后走上前来,“寝室长,怎么了?”
“没事。。。”
我的声音细弱蚊蝇。
“生病了?发烧?”
叶缘一边说一边自顾自地把手掌贴在我的额头上。
欸?!
感受到他温暖的体温,我瞬间弹了起来。
一股难以言喻的幸福与安心感冲上大脑皮层。
叶缘,刚才摸了我的额头吗?!用他温暖的手掌。
好高兴。
我的心脏也在欢呼雀跃。我感受我的脸上烫烫的。
“寝室长,你的脸很红啊,不会真的发烧了吧?来,让我看看。”
叶缘打算把脸贴的更近。
我顿感不妙,急忙推开他,“没,没有,我没事。。。别,你别靠过来了。。。”
“噢噢。”
叶缘看上去有些诧异,但也没说什么,便回到了自己座位上。
我则是趴在桌子上,像只鸵鸟般地把头埋进臂弯里。
我不想让他看见我的脸。
在男生的状态下仅仅适合叶缘接触身体就变成这样了,我不敢向想象如果我以女性的身体去和他接触会变成什么样。
恋爱真的太可怕了。
我长这么大从来没谈过恋爱,第一个喜欢上的人竟然是个男人。
这么想着,理性的自我厌恶和感性的欢呼雀跃的矛盾感让我焦虑不已。
说起来,左理她现在怎么样了呢?
我看过去,发现她和我一样在趴着睡觉的样子。
上次被夏浅威胁之后估计对她的打击很大吧?不知道叶缘有没有去找她。
有点心疼这个性格上与我十分相似的女孩。
想到最近总是和叶缘待在一起的她现在不再去缠着叶缘了,心底又产生了一丝的庆幸与得意。
不对啊,我怎么能有这种想法?
说起来,阿罗娜去哪了?她最近好像总是时不时地消失。。。
不管了,好好上课吧,把那些恼人的感情都抛去脑后!
。。。。。。
这一天下来叶缘总是想方设法找我说话,或许他察觉到了我的不对劲了吧?我都努力避开了。。。抱歉啊叶缘,明明你平时那么关心我,对我那么温柔。
真的,抱歉。。。
但或许就是他的那份温柔俘虏了我。唉。
左理一天下来也没有去找叶缘,看来夏浅对她的打击真的有点大。
她一整天下来都是低着头没说一句话,让我有点心疼了。也有点庆幸。。。
唯一有点奇怪的是白卿——我的物理老师兼班主任,今天的样子有点奇怪。
她今天上课一直都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
明明是基础的知识点她都说错了好几次,时不时就发呆,还是我们提醒的她,走的时候还忘记拿走u盘了,甚至还差点摔倒(平地摔)——这些事情以前从来没有发生过。
她是有什么心事吗?
有点担心啊。
放学时我有意避开叶缘独自回家了,毕竟和他独处对我而言是一件很不妙的事——我怕我变得不再是我。
独自一人回家时阿罗娜终于出现了。
“你这一天都去哪了?”
阿罗娜揺着她的金发笑嘻嘻地说道:“今天和精灵王国联络了。”
和精灵王国联络?难道说平时她不在的时候都是去干这件事了吗?
“那你笑这么嬴荡干什么?”
“啥!?人家笑起来才不嬴荡呢!”
“哼哼~”
“差点被阿月带偏了,我有个东西要给阿月看。”
“什么?”
“jiang jiang~!”
阿罗娜凭空变出了一个蓝色的水晶,和眼珠差不多大,小巧玲珑。
“这是穿越水晶,很高级的魔法道具哦~”
我一头雾水,“所以说,这到底是做什么的?”
“这个呀,可以让人瞬间移动到另一个地方哦~厉不厉害?”
阿罗娜骄傲地挺起不存在的胸部。
可以瞬间移动?
我被震惊到了。
“你从哪搞来的?!”
“哼哼~我把阿月上次打倒那个蜥蜴人队长的功绩回报给了女王陛下,女王陛下赏赐的哦。”
欸,还有精灵女王的吗?
不知道长什么样啊。
“这个,该怎么用呢?”
“阿月手伸过来,对,捏紧这个水晶,心中默念要去的地点,就可以了,很简单对不对?是个相当方便的魔法道具呢。”
我去了一个没人的地方,按照阿罗娜所说的方法试了一遍。
下一秒,我眼前的场景变成了我家的卧室。
“好厉害!”
我惊叹道。
阿罗娜骄傲地说道:“一般般啦,没有阿月说得那么厉害,嘿嘿。”
我白了她一眼,“你在骄傲什么啊?我说的是穿越水晶,又没说你。”
“什么嘛!这个水晶还不是靠我才得到的。阿月真坏,不理你了!”
说着,她摇曳着金发,飞到我的电脑前摆弄了起来。
这家伙最近对电脑很感兴趣啊。
“阿月你看这个视频好有趣,讲的是女孩子在恋爱中的表现,要不要来看看?”
这家伙,真是有够烦的啊。
明明知道我什么情况,还来调侃我。
不再理会阿罗娜,我到客厅写起今天的作业来。
。。。。。。
左理,一个很孤独的女孩子。
因为父母的离异导致性格上的孤僻,母亲仅仅是满足她物质需求而已,几乎没有对她有过关爱。
使她从小到大都没有主动与人交往,生人勿近的气场也杜绝了他人的接近。
久而久之,她压抑了自己的感情,说服自己孤身一人也没什么不好的。
“一个人,不也挺好的吗?”
她曾这么对自己说过。
初一那年,班里的同学当众说她是一个没有爸爸的孩子,尽管心中委屈不已,她还是挤出一丝苦闷的笑容原谅了这些人。
在那之后,她不再去修剪刘海,让长长的茶色刘海作为一到屏障,避免与他人的眼神交流。
就这么孤僻着过了三年多,然而在前些日子,她认为她遇到了可以救赎自己的那个人。
在英语课上,他主动邀请自己时,左理还是有点抵触的。
人家只是刚好缺人而已,我只是个凑数的,就这样什么也不说不给人家添麻烦就好。
带着这种想法,她加入了林月的小组。
让她意外的事,这个名为叶缘的少年,比她遇见过的任何一个人都不太一样。
无论自己提出多么愚蠢的问题,他都会用自己能听得懂的话来解答。时不时逗自己笑。
虽然才刚认识没多久,但不知道为什么,早已对他人锁上心房的左理感觉和他待在一起很令人安心。
“有什么问题随时可以来找我。”
他这句话让左理欢呼雀跃,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的感觉。
就像本来黑白抑郁的世界被涂上了水彩一样。
变得洁净又美丽。
之后的几天,左理时常找叶缘问问题。
尽管有些问题她早已搞懂。
她只是享受着和叶缘待在一起的安心感。
“不要这么生疏嘛,左理,老是‘叶缘同学’‘叶缘同学’地叫,让我感觉很奇怪。”
“那。。。那我叫什么?”
左理小心翼翼地说道,她害怕惹叶缘不高兴。
“随你高兴就好,直呼我的名字也好,或者别的什么的,顺口就行。”
他还是一如既往的亲切,让左理安下心来。
望着叶缘的眉间,她决定小小地任性一把。
“缘哥,可以吗?”
“缘哥吗?你开心就好,我没意见。”
。。。。。。
“缘哥,这题该怎么做啊?”
“我看看。。。”
“缘哥,这里。”
“哦哦。”
“缘哥。。。”
。。。
每次这么叫叶缘的时候,左理都有一种有人可以让她依靠的安心感。
不过事情没那么顺利。
“你们在做什么?”叶缘青梅竹马夏浅的声音打破了左理费尽心思建立起来的小世界。
她咄咄逼人的态度令左理感到恐惧。
尽管有刘海挡着,但她的眼睛还是让左理感到恐惧。
但最让左理看到绝望的是她口中说出的“约会”。
原来,缘哥和这个女孩早就确定关系了吗?我才是那个闯进来的人。这个事实让她绝望。
左理无神地低着头,产生了极端的自我厌恶。
说的也是,像我这种人怎么可能会收获幸福呢?我从一开始就是一个人。
以后也会是一个人。
眼前世界又变回了黑白,仿佛这几天的相处只是黄粱一梦。
梦一醒,拥有的一切就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