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周】梦境传送系统...第1次启动...加载中...请稍候...”
不管你信不信,我曾听我奶奶说,我三舅公临走前只留下了这样一句遗言:在2020年将发生一次人类世界的大灾难。
“启动成功,正在验证用户身份...”
呵,你是不是想说这不就是玛雅佬玩剩的那套吹牛比嘛,2012也没见世界末日啊什么的。但事实就是2020爆发了比SARS还严重的疫情,吹牛比还真被他吹中了。他到底是怎么做到在生死关头进行预言的...
“验证完成,管理员【成明世】,欢迎使用...正在为您播报使用本系统的安全提醒以及注意事项...”
唉,这种温馨提示听不听都一样的,反正出不出事不是我能决定的,不用管它。接着说,于是我就在想,人们是不是一直低估了自己脑中潜意识蕴含的力量。
“...请勿在梦境中滞留过长时间或对梦境造成过多影响,否则将有无法离开梦境的风险...”
说到潜意识又不得不说到梦,自古以来人们一直致力于研究梦境的原理和它对现实世界的意义,虽然梦境完全由潜意识捏造出来,但它却能记载一个人眼中的世界的过去、现在,甚至未来——虽然你醒来后大多会忘得干干净净。
“...为了您的生命安全,使用本系统的过程中请预先排查可能导致系统意外终止运行的情况...”
“解梦”也是脑科学当中很有前途的一个研究方向,有些脑洞比头还大的科学家甚至直接提出了“梦境与平行世界有关系”的假说,令人忍俊不禁。
“休眠舱氧气水平正常...用户心率正常...用户血氧饱和度正常...”
但是,如今脑科学领域不仅处于爆发前夜,而且蕴含着巨大的研究潜力。一旦取得巨大突破,说是直接造成第五次科技革命也不夸张。
“准备工作已全部完成,请再次确认是否开始梦境传送...”
这是一个“万一呢”已不再是废话的时代。如果人们可以通过影响潜意识——或者说梦境——来影响整个世界,人也将不仅仅只是人。大脑就是自然之母为人类搭建的登神长阶。
“传送开始。请闭上双眼,均匀轻缓地呼吸...”
我也许是这光明未来的第一批见证者,又或是一个白日做梦的幻想症患者。
但无所谓。总要有人先试试螃蟹是香还是臭,不是吗?
“传送完成。祝您旅途愉快。”
——
“总算有时间回来看看溱昌了...”
成呼风走出溱昌火车站的出站口,用力伸了个大懒腰。
正值端午时节,乘客们迎着细雨顶着伞来来往往,像一朵朵五彩斑斓的蒲公英,飞往他们的扎根之处。
而成呼风穿得一身灰,非但不撑伞,反而张开双臂致敬传奇电影肖某克。
也许相比蒲公英,他更觉得自己是一粒灰尘——享受着不扎根的自由,也承受着不扎根的迷茫。
“回来了?”手机上弹出一个老同学的信息。
“有空就回了呗。”成呼风回复。
“端午假还没开始就休?在鹏城这么吃香?”
“正确答案是我把自己开了。”
“另有高就了?”
“单纯是干不下去了,提桶跑路了。”
“鹏城的压力一直都很大...”
“哪里都一样的。你怎么样?”
“改着毕业论文呢,这个月我见不到我可爱的假期了...”
“你可爱的假期还在等你呢。加油。”
“你也是。等有空就聚。”
成呼风打开乘车码,轻叹一口气,爬上拥挤的公交。公交缓缓地行驶在朦胧的街道上,雨水抚摸着车窗,他望着熟悉得刻在DNA里的街景发呆。
手机又响了一声,是求职软件的岗位推送。巧得令人生疑。
他盯着塞满了手机桌面的一堆求职软件良久,直接把手机关机了。
......
下车时,他看到两个女高中生在路口分别,其中一个大步走进了他家所在的居民楼,夕阳在她们身上镀了一层金。
“对喔,今天是高考最后一天...她们也是刚考完回家吧,看校裤还能认出是溱昌二中的师妹。真好...”
虽然素未谋面,但师妹们的愉悦和畅快似乎传染了成呼风,他也不禁加快脚步进入了居民楼。
很快他欢快的脚步就凝固了。因为在他前方,他的师妹正在把钥匙插进他家房门。
——
“考完啦!!!芜——”安静了一路的李永悦突然开始在街上大喊大叫。
“阿悦!突然抽什么风啊!搞得周围全都盯着我们看了!”成听雨吓得一激灵,紧接着脸色通红地把课本呼在李永悦后脑勺上。
“唉不是,都高考完了还不给我抽个风吗!”阿悦委屈地申冤。
“起码不要这么引人注目呀...”
“小雨,你的手在干什么?”阿悦指着小雨正在慢条斯理地一页一页把课本撕得面目全非的双手。
“呃,刚,刚考完试,有点手痒,缓解一下...啊哈哈...”小雨的视线躲开了阿悦,手却完全没有要停下的意思。
“你这人真是满脑子只有自己呢!”阿悦双手抱胸佯装生气。
“...是啊,终于考完了...”小雨感慨地说。
走了十八年的独木桥突然就变成了国际性综合交通枢纽,她不知自己该哭还是该笑。
“现在不用顾虑那么多了,这个夏天咬牙切齿地疯玩吧!”阿悦突然认真,拍了拍小雨的头,“你应得的。”
“好啊,我们商量一下,之后一起去旅游吧。”最后小雨还是选择了笑。
“别急,今天还是要先回家的!”阿悦在路口朝小雨挥手,“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小雨点点头,挥了挥课本回应阿悦,沐浴着夕阳大步走进了居民楼。
上楼时她听到后面有人紧跟着,她不记得自己有个这副长相的邻居,但没有再细想。
直到这奇怪的邻居定在原地看着她开门时,她才不得不重视起来。
——
成呼风和成听雨站在同一个房门口,手上拿着一模一样的钥匙,面面相觑。
“你怎么会有我家钥匙?”
“你怎么会有我家钥匙?”
“这里不是我家吗?”
“这里不是我家吗?”
“你谁啊?”
“你谁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