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在外人看来，这两人组威风凛凛，一时风光无两。区区两人就能将南海无数的势力玩弄于鼓掌之中，甚至到现在也没人知道他们的真面目，强的可怕。
但在夜明川看来，他简直是‘又当爹又当妈’，完全没其它人口中这么威风。
在潜入敌方阵地的时候，他需要拽着少女，别让她暴露。
“喂喂，你干嘛呢，别看人家肌肉了，我们这次的目标是搜集情报，你丫的老往人家男澡堂跑什么意思！！”
在平日里挑选战利品的时候，还需要打消少女不切实际的幻想。
“我觉得吧，胸罩还是要挑合适的，该有的总会有的，不该有的再怎么挤还是没有的。”
在行动的时候，还要注意别不要被少女害死。
“哎哎哎，现在别点烟花啊，我这正浇油呢，注意安全！！！哎呦我去！我去！我火了，我火了，我着火了！”
逃跑的时候，还要背着少女一起。
“沉死了，平时让你减肥你不听，你看现在逃跑起来多费劲。”夜明川吭哧吭哧的背着少女跑路，深一脚浅一脚的在雪夜中狂奔，身后是无数追兵，火把连成一线点亮了黑夜。
说实话，和这个女孩的合作并不轻松。
少女经常喜欢在雨夜的时候跑到外面像小疯子一样玩耍，脱下鞋在水潭中走过，看着白净丝袜染上淤泥的颜色。口中轻哼着小曲，喋喋不休的炫耀着自己的计谋。
因为少女是个完美的阴谋家，她算计的对象在得知计划全貌之前基本上就都死掉了，她无法欣赏演员知晓全部计划时候的各种表情，只能对着夜明川炫耀，好得到几分敷衍的鼓掌声。
即使如此敷衍，少女依旧会露出非常满足愉快的表情。
她说这个世界就是个巨大的舞台，每个人都在上面扮演着各种角色。人生苦短，与其循规蹈矩的当着观众打着哈欠欣赏无聊戏剧，不如一起上台将这个世界搅和的乱七八糟。
夜明川非常淡定，穿越前和师父组队时，他也是队伍中的吐槽役和相对正常人。现在换了世界，职业配置倒是没变化，吐槽起来还是这么的得心应手。
只可惜，好景不长。
当整个南海的各方势力什么方法都试过还干不掉他们，最后集结的人手还在落日谷被全歼后，大家就认命了。
跑也跑不了，防也防不住，打还打不过，找又找不到。
行，你们两个牛逼，我们认命了，我们改还不成吗！
南海的各方势力抱着宁死也不愿意再被勒索的精神，开始了前所未有的改革。纷纷优化门规，严格执行，公众无私，重拾起舍去已久的江湖道义。整个南海的道德水平蹭蹭的往上走，让夜莺二人组再也找不到它们的黑料。
扰乱朝廷已久的南海问题，居然就这样解决了。
朝廷震惊之余还想找到他们两人，将‘江湖道义先锋’的旗帜送上门去。只可惜也没找到人，至今这枚旗子还挂在南海知府的大门口，就等着他们哪一天去取走。
后来再加上长城倒塌，兽潮来袭，两人也就离开了南海，这才有了后来惹的魔教和正道中人一起来追杀的故事。
.........
大理寺官员们纷纷震惊的目光打量两人，“他们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夜莺。”
程夕也是扬扬得意，“想不到我们混的还不错嘛，都成传说了。”
“我们现在都被逮起来了你还骄傲个毛线呢。”夜明川吐槽，随后扭头看向洛九天，纳闷的问道，“我记得我们好像没得罪朝廷吧，你们之前还给我们发了锦旗呢。”
虽然在南海他们闹翻了天，但怎么说也是江湖恩怨，没有理由会惹的官府插手才对。
洛九天镇定解释，“那个锦旗是实习生发的，不代表我们大理寺的立场。”
大理寺的走上来，将复杂的锁链一一拷在了夜明川手上。直到少年的手指全被牢牢锁住，确保他没办法打响指后。
洛九天这才缓缓的起身，拉开了一段距离。她从怀中拿出了一本小册子，开始疯狂的翻找，片刻后，清了清嗓子，念道，“根据大夏律法第五百六十七条 在未经他人允许情况下，使用天赋、性质或者仙术偷取个人信息，并且将其用到金钱交易中，应视具体情节被关押三至七年，并收缴违规所得。”
她笑笑，“其它的还有什么环境破坏罪，敲诈勒索罪之类的多种多样的罪名，任君挑选。”
夜明川摇了摇头，吐槽道，“早知道我当初上大学的时候就选法律专业了。”
他扬扬眉毛，“但那杯酒我可就不请你喝了。”
“我可是未成年，不能喝酒。”洛九天淡淡的回答，对着房门伸手，“这次算我的，以后要是有机会，我一定帮你找到全京城最好的酒。”
说话间，洛九天的视线却一刻都没有从程夕身上离开过。
虽然已经把夜明川控制住了，但程夕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以其在无名山上的表现来看，要是她真的全力出手，胜负依旧尤为可知。
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程夕收起了自己的天赋，笑了笑，“好呀，我们走吧。”
洛九天有些意外，“我还以为你会嘲讽我几句呢。”
程夕耸耸肩膀，“怎么会呢，我们当初约定好的，让你把我们给送到京城去，但什么方式，送到京城什么地方我们却都没说。所以现在你也不算是违反了约定，我为什么要嘲讽你呢。”
说吧，程夕脚步轻快的朝外走去，受到了大理寺众人举着武器的全面欢迎。
夜明川疑惑。
奇怪，怎么这次她这么淡定。以前被其它人算计的时候，她可没这么好的心态。
虽然心里纳闷，但夜明川还是面不变色的跟了上去。他已经从周围人群中感受到了好几股非同一般的灵力，别说是现在双手被困，就算是以完全的状态应敌，他一个人也不一定能从重重包围中杀出。
两人在大理寺众多官员们的精心看护下，坐上了特制马车。
虽然看起来平平无奇，但一进去，一坐下，夜明川就立刻感受到了大理寺这帮人是花了大价钱的。
座位上的皮质传来温柔的触感，整个木质车厢内都刻满了复杂的仙术法阵。
夜明川对这些东西认识的不多，但就搭眼一看就能看到十六七个触发式的仙阵，只等着他们做出任何奇怪举动就把他们给歼灭的一干二净。
程夕也被上了镣铐，正规规矩矩的坐在他的对面。
此时身下一阵晃动，马车开始了行进，向着京城方向缓缓出发。
夜明川靠在座子上，轻轻叹气，“现在能说你到底盘算着什么了吗？”
程夕轻哼一声，似乎有些不爽，“喂，我说你们这些人在看待我们这类阴谋家的时候是不是太有偏见了，什么事都能往我身上扔，然后用一句‘这也在你的计算之中’之类的台词就甩完锅了，完全不顾情况合理不合理啊混蛋。”
“净他妈扯淡！你要是没预料到能这么淡定！我不信。”
“废话，谁让你被美色诱惑了，掉以轻心被抓住了。我要不是投鼠忌器，我就跟她们拼了！”
“哈？投鼠忌器个毛线！之前在魔教那次，刀都架在我脖子上了，你不还是跟没事人一样在哪里大闹特闹，从南砍到北，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那次要不是运气好，我直接当场去世了！”
两人大怒，开始互相吐槽甩锅。
在马车两侧护送的大理寺官员不由得摇头，心想这都什么跟什么啊，果然传说终究还是传说，有了大多的夸大其词，这两人根本没这么厉害。
车厢内，两人的争吵也渐渐平静。他们互相看着，嘴唇微动，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依靠着口型交流。
‘所以说，你真的没算到。’夜明川问。
‘我算到我们去了京城后肯定有势力要找上我们，但没想到会是大理寺的人，而且还来的这么快。’程夕笑笑，‘但早晚都是要入局的，与其格外生枝，不如顺水推舟。’
夜明川苦笑一声，‘从监狱开始的异世界生活？真有你的。看那些江湖小说也就图一乐，真要经历离谱故事还是得找你啊。’
‘不过这样也更安全，不是吗。这么多年过去了，你也应该发现，这个世界的穿越者好像寿命都不是很长。’程夕说。
夜明川沉默片刻，点点头。
穿越这么多年，他也发现了大部分江湖人士对于穿越者的理解只局限于‘听说过，听说过，十几年前挺有名的那个谁不就是异界之人吗’，然后随口就能说上几段江湖中关于异乡人的传闻。
但要说身边有谁是穿越者，那他们反而一个都说不上来。
就连最近才见到的著名异乡人赵公明也是在十几年前就被人种了下寄生系妖兽，用最后的毅力跑到了山野乡间，人不人鬼不鬼的过了这么久，现在才终于解脱。
‘很明显，有人在针对我们穿越者。神不知鬼不觉的通过各种方法抹除我们，才会造成造成了现在这种，江湖上都是穿越者的传说，却不知其人在何方的现状。’程夕说。
夜明川皱皱眉头，‘你觉得是朝廷干的？’
‘是不是朝廷不敢肯定，但肯定和京城脱不了关系’
‘为什么。’
‘是我身为一个反派的直觉。’程夕面露得意，‘如果我是幕后黑手，就一定会在京城。要灭世，那里就是世界的心脏，从心脏处下手，毒才能最快的流转全身。想征服，那也要去京城，那是容易获得权力的地方。想愉悦，那还有能比京城更容易找乐子的地方吗？’
‘行吧，除去你的恶趣味外，整体还是挺合理的。要是我们能去京城顺藤摸瓜找到那个对穿越者出手的人，就大概率能知道穿越的原理，搞到更多关于穿越者的线索........你的水平肯定早就注意到了吧。之前一直不去，就是在等个机会？’夜明川问。
程夕轻哼一声，挺起胸膛，‘拜托，我是什么人。我在原来世界可是最终大BOSS级别的人物啊。连被我打败的英雄都是等到最后才出现，我要是随随便便登场岂不是掉了这么长时间积攒起来的逼格？自然要等人来邀约了。’
她看向窗外的风景，轻笑一声，‘现在嘛，邀请函已来，正是入局之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