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栗栗看了她一眼，不动声色的笑笑，“我会保持期待的。”
说罢，她便挥了挥手。
身后的书院老师们直到此时才终于放下武器，缓缓收起身上外散的灵力。
司栗栗点点头，继续对着众人宣判书院的处罚，“洛九天，你虽然不用被驱逐出去，但记大过处分一次，在宿舍内关禁闭一个月。夜明川.......你们还可以继续在书院多呆三天，但还请游平之小姐自觉离去，要不然下次来，我们可能就没这么客气了。”
说吧，司栗栗便转身离开，书院的老师们也跟着一同离去，房间只剩下大理寺众人面面相觑。
游平之深吸了口气，转身对着洛九天怒目而视，“外院的负责人居然是司栗栗这混蛋，这么重要的情报你不早说！”
洛九天赶忙躺回到床上，嘟囔道，“喂喂喂，我可是病人，对我的态度能不能好一点。而且我哪知道外院主任是你们的老熟人啊，书院里来自天南地北的人这么多，难道是个稍微厉害点的我就得一一汇报吗，那说几天几夜也说不完啊。”
洛九天心里委屈，其实她也不是刻意隐瞒，只是形成了习惯。
毕竟墨小染在书院里受到歧视的主要原因就是因为她的这个大名鼎鼎的师父，所以她也就养成了习惯。一旦有人拿这个话题在旁边阴阳，洛九天就上去把对方拖到小树林里暴打一顿。而她自己也从来不提，久而久之就养成了习惯。
“再说了，你们以前南海的恩怨也没对我说过呀。”洛九天抗议，“还好意思怪我。”
游平之翻了白眼，“还不是你自己口风不严，随便给你说点秘密第二天周围人就全知道了。”
夜明川叹了口气，也看向了程夕，“你也早就知道了吧，现在才说。”
程夕笑笑，“想给你个惊喜吗。”
夜明川吐血，“惊喜？惊吓还差不多！”
“当年在南海还曾经以死相搏的对手多年后又在京城重逢了，你不觉得是个缘分吗？”程夕扬扬眉毛，“人家追你了这么久，总得有个结局吧。”
夜明川扶额，“是追杀.....麻烦你把话讲全行吗，别引起不必要的误会。”
当初他们在南海混迹的时候，曾经被无数势力追在屁股后面找寻踪迹，但大部分人都没什么耐心。那些正常恶人追了一两个月就认栽了，乖乖交上被勒索的钱。稍微有点耐心则会在交完钱后继续追上这么几个月，找不到人后也不了了之了。就算是脾气最执拗的，顶多也就是追他们这么一两年就算了。
当然，偶尔也是有些厉害人物真的能追上来。
比如说桃映红，虽然是个怪人，但还算是好人.....相对于南海的其它人来说。
对于这种人，最好的方法就是化敌为友。
有这么一段时间，夜明川感觉他们两人像是什么街道办主任，站在门口等着那些找麻烦的兄弟们提刀上门，然后微笑着服务，化解他们和己方的矛盾，忽悠完之后握手言和，再把对方送出门去。
唯一和街道办主任不一样的，是对于那些好言相劝还是化解不掉的，两人不会选择良辰吉日再度回访，而是选择个好时机上门将对方送上西天。
这几招对大部分曾经和他们打的不相上下的南海人都有用，唯一没用的就是司栗栗。
这么一个大美女在南海还是比较少见的，特别是那一头耀眼的金色长发，总是能让人过目不忘。
但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个金发美女在见到夜明川的第一天就一直想干掉他。
夜明川郁闷极了，心想这年头的道德水准还真是一降再降。
搁以前，杀人总得需要点理由，喊点口号。
比如说什么为了国恨家仇，为了公平正义，为了理想目标，最不济也得是为了钱和生活吧，这已经算是比较低的要求了。
现在倒好了，什么都能成为杀人理由。
因为你偷看我洗澡了，所以我要干掉你。
因为你的画风和我有点重叠了，所以我要干掉你。
因为你上次跟我说话的时候态度不太好，所以我要干掉你。
唉，真是世风日下啊。
夜明川原本觉得为了这些理由去杀人的家伙已经够无理取闹的了，直到遇到了司栗栗，他才知道原来那些姐们还算是讲道理的。
这个人追杀他就是没有理由。
明明连话都没说上一句，只是在南海拍卖会上对了一下眼，司栗栗就对他开始了锲而不舍的追杀。
虽然依旧是一头雾水，但从那之后，迎接司栗栗的追杀便成了夜明川南海生涯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
第一见到这妹子的坚持，是在下雪的时候。
记得某年冬天，暴雪过境，整片大地都被雪花覆盖。地上结了一层厚厚冰霜，出入不便，冷风逼人。南海的众多势力也都暂时开始修生养息，各地都张灯结彩，准备过年。
大家都不干活了，夜明川两人也没活干，开始了无所事事的假期。
夜明川在住处后山的池塘上凿冰开洞，堆了个雪人，找了块地方，舒舒服服的钓了三天的鱼。
在第四天的时候，圆墩墩的雪人动了，它从夜明川背后悄无声息的摸过来，掏出藏在肚子里的刀狠狠刺来。
那个时候，刀刃距离夜明川心脏差不多还有四寸。
夜明川朝旁边闪躲，顺便一脚将雪人给踹进了冰湖里。
雪人坠河，吓得里面的鱼四散逃离，雪花融化，露出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藏进里面的司栗栗。
这个创意夜明川给满分，他之前一直想这么干试试，但是因为怕冷还是想想就算了。这次总算是有人帮他干了，顺便也帮验证了一下结果。
不及格。
第二次见到这妹子的坚持，是在下雨的时候，那次可真是太有创意了。
那时候，夜明川还是跟往常一样，去往南海一处普通城市完成妖兽悬赏，只是地处稍微偏僻了些。
把妖兽处理掉取走内核后，夜明川惯例在城里休息了几天。
那几天天气闷热的厉害，正值南海暴雨季节，天上的雨下个没完。家家户户都只能窝在家里，开门赏雨。
程夕见到久违的大雨到是很开心，哼着小曲出门发疯。夜明川被拖出门去，正好感到脚下地面颤抖，山崩地裂。远处山间洪水滔天，滚滚浪水直冲而来。
家家户户都慌忙逃窜，向山上奔去。
夜明川也挤在逃难人群中，准备上山时却感觉背后一凉，一把刀从背后刺了过来，周围的人同时挤压而上，控制住他的身形。
那个时候，刀刃距离夜明川心脏差不多还有三寸。
但下一秒，那把剑就撞在了他的天赋上，断成两截。
不得不说这次的刺杀比上次还是要进步很多的，足足雇了一个建筑工地这么多的人来演戏，还大兴土木建了一座城，给南海制造了不少就业岗位。
只可惜，群众演员专业度不够，身上的杀气有太重导致提前暴露。
夜明川对那次刺杀只能给60分。
这就是司栗栗曾经的战绩，屡战屡败，屡败屡战。偏偏败了还能逃，可谓是打不死的小强。
久而久之，整个南海都知道了这一对不死不休的对手。
所有人都在猜测，到底是因为什么事让司栗栗这么锲而不舍。
有人信誓旦旦的八卦说，这两人原本是东夷那边有着特殊血脉的族人，夜明川背叛家族，杀死了所有族人却唯独留下了司栗栗，这才留下了这么一段剪不清理还乱的孽缘。
夜明川刚开始听到这烂俗八卦的时候差点没吐血，心想怎么感觉这剧情这么耳熟啊，上一个有这种剧情的好像是某木叶叛忍吧。
但后来因为两人都没觉醒什么写轮眼之类的东西，这个传闻也就没了下文。
其实按理说真的要追杀夜明川两人完全不用这么费劲，毕竟这么多次死里逃生，司栗栗已经知道两人的情报了。只要去请个画师给他们两人画个通缉令，贴遍整个南海就行了。他们在南海树敌众多，到时候自然会有源源不断人追杀上门，更容易刺杀。
也是出于这个理由，不少势力找到了司栗栗毛遂自荐表示可以帮忙，甚至还有人重金给司栗栗买情报，表明一定要把夜莺二人组找出来干掉。
但司栗栗却全部拒绝了，给的理由也很简单。
‘夜明川只能死在我手上，你们其它人不能动。’
................
嘶。
听到这话后，夜明川倒吸了口凉气。
什么鬼！
病娇吗？
这是病娇吗！！！
但我啥也没做啊，没有前置剧情哪来的病娇妹子啊。
程夕听到消息后则是满脸不甘，“这种台词我也想说一次试试啊，居然被她给抢先了，可恶。”
夜明川流泪满脸，心想怎么这一路上遇到的美少女们不是来杀他，就是在杀他路上。就不能有个正常的美少女来点什么恋爱喜剧的剧情吗，要不要这么沉重啊喂。
唉。
算了算了，就这样吧。
反正这两辈子遇到想杀我的人多了，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
也不知道原世界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估计我的葬礼上会有很多妹子来哭吧，埋怨我怎么这么轻易的就被干掉了，害得她们都没排的上队。
.........
额。
这么一想突然有些不想回去了，不会好不容易复活回去后，又被那些少女排着队等待刺杀吧。
夜明川虽然心中郁闷，但整体情绪还是比较稳定的，毕竟对于被杀这事儿已经习惯了。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司栗栗也应该和前世那些众多刺杀者一样，只能在一次又一次失败中无功而返。
遗憾的是，夜明川身边偶尔还是会发生些意外的，而且经常偶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