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个房间里—
“我看看啊，我方作战人员编制：真人1636人，外加电脑6427人，总人数刚好一个春华旅啊……”
青山的指挥官是随机挑选的，与永诚指定的相比，生成时间要早一个小时。而这次随机挑选的青山指挥官是个女生。
“永诚……真人943人，电脑4080人，总人数刚好是联邦一个旅啊……”
不知道是不是运气好，选到的刚好是青山今年的特招生。
“人数上还占优势，不过听说永诚他们今年有实装练习……算了，菜鸡互啄，终归还是看人头说事，再看看装备水平…”
小欣喜露在脸上继续看下去，指挥官的脸色却逐渐铁青。
“wc—这tm打个屁啊，50年代的准备都还有！”
看完后的反应是当场丢文件骂街。
（双方装备技术最大能相差到将近半个世纪的距离【大概是新历26世纪50年代到新历27世纪初，对应现实时间是公元20世纪五十年代到公元21世纪初】，连99年轰炸东联体和03年联邦打伊达米亚的时候双方差距都比这个少十几年。）
气撒了之后指挥官看了看时间，还有四十分钟可以思考如何在这块大约103877.5平方公里【不要看很大，但多是为电脑的战机使用的】地图上防守五天……
指挥官对着不知不觉间用透明胶带贴到墙上的地图思考了起来。
热闪第二天，上午7.35
仙人山，距离第一防线以东约6公里
有些人。
“热闪”，春华军训的一个新增项目，利用灵境营造出一个虚拟世界让学生在其中进行一场战役。
这些是春华教育革新的一部分。
当然，为了一些东西保密，灵境生成的虚拟世界虽然是根据青城所在的地区为原型但是进行了察觉不到的魔改。这个地图范围除了青城以外还附加了东边的温城一部分地区。
“天气真怪，这个春天还是像冬天一样冷啊。”
“确实。”
“可惜没有暖宝宝”
…
三个男生以一个大树为中心向三个方向把风，时不时搓搓手什么的。
阮君懿站在树林里看了看自己的上方，虽然有混乱又交叉的树枝和树叶遮挡，但还是能看到一点天。
天很蓝，但是有很多白色的长条云，像幼儿园小孩画的画似的。那是凌晨的时候开始青山和永诚的电脑驾驶的战斗机争夺制空权时留下的航迹云，至于最后的胜负——
“怎么样？有没有联系到什么人？”
“没有，都是静默状态。”
阮君懿回头询问正在操作老式步话机的爱莲娜，后者则是以摇头回复。
“看来永诚对我们的电子战已经开始了。”在旁边帮忙的夏羽插话道。
话刚说完，天空中隐隐传来了怪声，是定期发射的巡航导弹的声音，飞过的航线就在附近，这一天多没有变过。
“不过我们的情况就算永诚不使用电子战也会崩溃啊…”阮君懿看了看爱莲娜和夏羽两人有些苦笑。
是啊，崩溃，原本41人的第一防线巡逻侦查队在昨天早上约6公里的路程内就散的七零八落。
就算这一切是营造出真实体验的虚拟游戏，但是好几个人也直呼受不了，在队列前进的时候偷偷溜走，顺便误导了许多人跟着走散了。
阮君懿这里五个人都是愿意继续执行侦查任务。（毕竟是难得的灵境装置体验时间）但是五个人只有三把冲锋枪（爱莲娜、夏羽、房冉）和两把自动步枪（阮君懿，杨浩），三把手枪外加一具便携式防空导弹（捡的，出发前有人不会用扔在路边）和十颗木柄手榴弹。
没有反坦克导弹，没有无后坐力炮，也没有火箭筒之类的重武器……
这是一场很现实的不对称战争。
上午8.00
永诚指挥部
从昨天开始，蒋杰对着一面墙看了十四个小时。
墙上投影着一张本次战役的地图，上面有蓝色红色的不同样子的图案，图案的左下角标注了这个单位的名字。
红色图标射出小小的红点，红点缓缓的越过海洋，越过山丘，向着蓝色图标接近。
蓝色图标的消失代表着一个青山的单位被巡航导弹或者防辐射导弹消灭，但是蒋杰却听不见，看不见这个瞬间。一次两次还好，但是上百次都是这样。
起初对信息化战争的兴趣早已消退，只剩下无聊和烦躁。
“真的是，他们是不是太看得起青山高中的新生了吧。一群家境普通的差学生，外加混混和精神病，连我们的校门都不配进。就算给他们和我们同水平的装备也只会是打自己人。可是却让他们在各方面处于劣势来跟我们打这不是给我们开玩笑嘛！”
蒋杰的吐槽倒是有点响应，只不过是副官刘星宇耐心的解释：“放心吧，蒋杰同学。学校宣传部是不会提这些细节的，毕竟我们许多人只是想看结果是输还是赢，而且对方全方面劣势造成的结果不也显示我们学校在这里能吊打除一中、国际以外的所有高中嘛。”
听这个解释很无奈，蒋杰也不能现在去要求修改规则，只能接受了，不过……
“刘星宇，你现在怎么开始说这种话了？我记得你好像是对学校的事都不怎么关心的吧？”
“啊？！额——这个是我随便听别人说的。”刘星宇找了个理由糊弄过去。
“这样啊，有机会带我看看，是什么人能把你给影响了。”
说完客套话便沉默不语了。蒋杰没有在这种小事纠结，因为一个有些冒险的想法已经产生于他的脑海里。
上午8.35
仙人山。
电子战已经使阮君懿他们无法继续进行侦查任务，他们必须向后撤退到还没有被突破的第二防线。
后撤一个小时，顺便遇到了自己人，38人找回了20人，剩下的要么是找不到，要么是坚持拒绝。
不过还好，23人里面13个男的，虽然有两个精神上有问题，但至少回去后都肯继续打下去。
当然，这20人的回归还带来了两具无后坐力炮，一具便携式防空导弹，三挺轻机枪，12支冲锋枪和5支自动步枪。
虽说反装甲能力不怎么样，但是已经比没有好多了。
就是……
“我觉得我来当队长最好。”
说话的是李娜，班级的纪委，之前以太累了为理由不答应继续下去的人之一，她是在夏羽劝说后才回来的。
“那你会什么？这可不是像平常选班干部，只要会说话就行。”阮君懿开始严肃起来，他在防止一个极端的想法会被她说出来。
“唔，你管那么多干嘛，反正我就是要队长这个位子。”
听到这个话，阮君懿内心松了口气。至少她现在没有选择全员投票选举，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那好，你告诉我目前我们这二十来条破枪怎么和对面打？”
“不是还有火箭筒吗？直接拿火箭筒冲上去轰轰轰就是了，有那么麻烦吗？”
李妙娜有些不理解，然后理所当然的说出自己的解决方案。
“哦？麻烦？那你先给我演示一下怎么开枪，这个应该很简单吧。
说着，阮君懿将一把自动步枪递了过来。
53式自动步枪全长1032毫米（刺刀折叠）加上30发弹匣约4.6千克重。虽然李娜之前一直拿着一把和53式自动步枪差不多重的58-2式冲锋枪在山里转一天，但是还是在接手53式自动步枪的时候差点拿不住掉地上。
“你先给我对着那颗树打一枪看看。”阮君懿说着，指了指目标。
双手托枪，略抖动，枪托贴于右大臂，右手关节朝外，右手握枪托，左手抓弹匣，食指紧触扳机。
左眼紧闭，右眼眯成一线，脖子向右下方弯曲，右脸紧贴枪托，枪口朝向树干。
按下扳机，枪未响，子弹未射出，弹壳未抛出。
再按几次扳机后李妙娜睁开眼睛，手中的枪抖动着。
“怎么回事？死胖子！你tm怎么给我一把坏枪！”李娜暴怒，认为这是一次坑害。
在旁边看着的阮君懿解释了起来：“你连保险都没关，还有枪栓都不拉，你怎么开枪？”
“你…你tm怎么不告诉我，你这是坑我！”
“别坑不坑了，你这些都不懂还是先别想什么队不队长了。”
“对了，大家应该都还不会用手中的武器吧，现在刚好一起教授如何使用。”
虽然说大家是真枪没摸过的，但是学习能力不错，只用几分钟就会初步的使用手头上的这些东西，另外教学的过程中有些东西还是夏羽和爱莲娜帮忙教的。
只是不清楚实战能不能和有专人训练的红方打，但至少比什么都不会的好许多了。
“咦？什么声音？”
一直沉默寡言的林露露突然发问，让所有人注意到并安静了下来，听声音不是巡航导弹飞过产生的，但有一点可以确认，这东西在向他们靠近。
“是直升机。”
夏羽和爱莲娜异口同声的解释道。
与此同时—
蒋杰正搭乘着一架直升机前往前线，刚才传来的信息显示，西路军（永诚的进攻方向）前锋已经在青山第二防线上开了一个口子，有快全线崩溃的迹象。
说起来…好像这附近还有一队青山的侦查队存在，虽然说防御的同时派出人手外出侦查这点事没错。不过显示的信息是他们已经内部不合自我崩溃了，在不对称战争的绝对劣势下，青山全军应该也会像这支侦查队一样自我崩溃吧……
“嘟嘟嘟！！！———”
发呆想东西的时候蒋杰被一阵尖锐的警报声拉回到现实。
“什么情况？”
“导弹！我们被锁定了！”
飞行员大声的叫着，手上还不停的操作着操作杆以及控制面板，热诱干扰弹已经发射，直升机也开始做起规避动作。
【防空导弹，不可能，兰方不是没人…】
“砰！—”
一阵巨响又打断了蒋杰的思考，他坐在自己的位子上感觉到了剧烈的颤抖，短暂的几秒钟中里他通过前面的挡风玻璃看见直升机正在朝山坡上的树林扎去，随后视觉一黑，昏了过去。
关于蒋杰前往前线视察时半路失踪的事很快传遍永诚高层，不过并没有继续往下传播，这毕竟有可能会造成人心不稳。
进攻的步伐停止，转为在进攻命令下达前守住当前战果。
停止进攻三个小时后，紧急特别会议在永诚指挥 室的隔壁召开，能来的高级军官都来了，会议的主持者为原指挥官副官及现永诚指挥官的刘星宇。
长条桌旁坐着12个各怀鬼胎的人，其中几个对于刘星宇的上任表示不服，但这个表态他们并没有公开说出来，而是在暗地里说。
毕竟刘星宇是蒋杰为了可能出现的意外留下的后手。
“好了，各位，我不说什么自我介绍了，毕竟都认识，现在直接进入会议主题。”
说完，刘星宇走到了边上，为众人展示投影在墙上的图片。
“这是搜救队在事故现场拍的照片，从照片可以看到，直升机当时是紧急迫降在了树林里。”
“这是现场发现的娃娃，只有两个，鉴定是两个电脑飞行员，而蒋杰的娃娃并没有找到，根据推测可能是挂了，但娃娃掉在没人知道的地方。而另一种可能是还没挂但是被兰军俘虏了。”
“刘星宇，你为什么会觉得，蒋杰是被青山他们俘虏了？”一个人开始提出自己的意见，他想通过这个问题为引头，开始阴阳一下。
刘星宇面不改色，继续解释道：“根据现场的探查，搜救队发现在直升机出事迫降前，曾经遭到了防空导弹的攻击并受损。在我方开展电子战以及精确打击下情况下，青山由电脑操控的重型防空导弹系统近乎瘫痪，目前能起防空作用的只有那些需要真人操作的单兵便携式防空导弹了。
【切图】
“原本青山在仙人山有一支侦查部队，但是当时的情报反馈是该部队已经自我崩溃。而蒋杰的事故又让我们意识到一个事情，青山可能并非像我们之前所想的那样轻轻一推就会倒。他们中还有许多隐藏的实力，这在后面的进攻中需要特别注意。”
……
“好了，散会，下午两点整开始继续向青山发起进攻。”
看着这12个人快速离开的背影，刘星宇叹了口气。
刚才的虽然众人在会上并没有直接扯破脸皮开始怼，但是观察他们的表情，还有刚才提出意见的语气，刘星宇明白了他们都是有不服之心无不服之胆的人，虽然局面目前看起来还一片祥和，但以后就说不一定了。
“你们那地方……打个比方，虽然你们是榨汁机里的即将被榨成果汁的新鲜水果，但是你们不会掀起盖子跑出去，而是只会互相挤压变成与原本截然不同的样子，然后一起变成供人喝的果汁。”
刘星宇不知不觉回忆起之前那个不优秀的家伙说过的话。
思考许久，之前不怎么关系这些东西的她似乎想到了其中的含义。
（也许，哥哥他说的话是对的……）
于此同时，青山指挥部。
与永诚指挥部那种代表了先进、自动化、信息化的现代办公室相比较，青山的指挥部有一种……复古的美。
山体中的四方形的小盒子房间里，有两面墙上爬着许多黑线，那是紧急铺设的电话线。
在永诚的电子干扰开启后，青山曾经出现了一段时间的信息阻塞，原本拥有的信息技术水平属于上世纪六十年代的春华军队初步试用的那种由计算机和无线电组成的通讯网络。现在已经崩溃，不得已，只能使用有线电话这个复古手段。
4条防线11个哨站，总共16部白色座机电话摆在两边桌子上，此外还立了一个注明的牌子和一个专门接电话的电脑。
此时，立牌已经推倒五个，相关的五个接线员电脑也去执行下一个任务。
虽然还有11个，但是其中的多数又是处于时断时接的状态，而剩下状态是24小时畅通无阻的他们那边的情况也不是很好。毕竟没有一个接线员说话是心平气和的。
对方主要的打击对象是青山的防空阵地上的对空搜索雷达和火控雷达还有炮兵阵地的炮兵雷达，它们的被毁能让青山从近视变成瞎子。不过这个技术水平的青山还并没有完全依赖雷达，光学测距仪以及炮兵侦查员还是可以使用，就是效率不及雷达等电子器件好。
虽然还是接近瞎子但至少比彻底瞎了好……
青山指挥官用铅笔划去“第一防线前线甲侦查队”这个番号，这支部队是青山第一只被彻底消灭的部队（其他多是打残了，目前在合并重组），他们不会是最后一支，在后面的三天，还会有很多部队像他们一样被从表格上划去。
放下夹表格的板子的同时叹了口气，指挥官继续绷紧了精神。她看着逐渐清晰的地图，这上面用可檫画笔横横竖竖叉叉圈圈画了很多，不过大概的战况是可以看的出来。
“叮—铃铃铃……”
（来了！）
立牌注明是导演部的红色电话发出动静。
“喂！这里是青山指挥部。嗯，嗯，是，什么！？永诚指挥官出事了？！是我方真人用便携式防空导弹打下来的！！！”
由于青山的全方面劣势，导演部为此安排了一个能搞到永诚指挥部的情报的设定，不过这个设定有时候给的情报可能是过时的可能是没有什么作用的。
但是这个消息作用确实有些不是一般的大了。
根据之前过的一份情报显示，外表强大的红方在其内部实际派系林立，为了让青山的指挥官能跟好的理解这个意思，凭空刷了一张印有饼图的纸。
那玩意儿搞的五颜六色，都让青山指挥官好奇这帮颜料盒是怎么联合在一起的。
不过背面写的字倒是说了一个原因：
“永诚指挥官是永诚各派系联合的关键因素之一。”
启初还认为这是一份无用情报的青山指挥官，现在也发现了它的价值。
加上刚才的那份情报……
青山指挥官想出了一个有些大胆的计划。
“就是不清楚他们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
青山指挥官对着地图自言自语。
刚才放在桌子上的表格上，用铅笔划去的“第一防线前线侦查队”被擦干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