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应幼雪的稍加引导,元白更加确定梦未姻就是魔尊的分身。
而应幼雪本人,此时已经离开住处,将身形隐去。
衍天魔教。
昏暗的主殿中,美似姑射神人的衍天教主睁开紫眸,流露出淡淡的温柔。
若不知情者望见,恐怕还会以为是何处下凡的绝美仙子,将她当作只可远观的高岭之花。
但是正魔两道的大乾坤境修士都知道,她是如今的衍天魔教之主,也是镇压魔道,蔑视正道的当今第二尊者,仅次于小渡云门的太上祖师应幼雪。
这世上更是没有任何人知道,衍天教主与应幼雪从来都是一人。
“教主大人。”大殿之下的白色短发女子声音沉冷,见教主苏醒,当即上前一步。
“唤我何事?”应幼雪声音懒散,平淡中透露着彻骨的寒意。
一般只有魔教发生重大之事,右护法才会主动联系她,
右护法面色凝重禀告道:“教主大人可还记得,数十年前,我们曾派遣过几位卧底潜入小渡云门,为了防止正道察觉,那几人与我教断去联系,而就在今日,左护法她冒险传回消息,表明他们很有可能已经暴露。”
“……”
应幼雪听后沉默不语。
右护法不敢打扰她老人家思考,恭敬的站在台下等待。
“我明白了,叫他们按兵不动就是。”
应幼雪并不将这件事放在心上。
“可是教主大人,左护法说是小渡云门的大师兄元白发现了他们,甚至应幼雪那贱女人也可能知道……”
“应幼雪?”她语气悠悠,却格外的冰冷,“掌嘴。”
右护法闻言,毫不犹豫在自己脸上狠狠抽了一巴掌,嘴角溢出鲜血。
她不知道自己哪里说错了话,但是教主大人觉得她错了,就是错了。
“这件事你别管,应幼雪不会对那几位卧底怎么样。”
“是。”听教主这么说,右护法也不敢多说什么。
她轻咬朱唇道:“此次卧底暴露,属下罪该万死,如果那日属下成功将元白抓回,没用让他被应幼雪救走,我教的卧底也不会被他发觉。”
“教主大人,请给属下一些时间,属下定将元白那小畜生抓回来,由我亲自折磨,他插翅也难飞!”
“嗯?”应幼雪闻言,眼中顿时闪过浓重的杀意。
霎时间,一阵血红灵气压在右护法肩头,将她重重拍在地上,喘息不能。
只是片刻后,大殿之上的人儿用命令的语气说道:“他,只能是我的。”
…………
同一时间的小渡云门,洞月山。
送走元白后,梦未姻并未直接回去洞府修行,而是折身离去,赶往他处。
经过昨晚一整夜的思想斗争,梦未姻做出了一个违背祖训的决定。
她来到一处寂静的洞府之外,虽然不是这里的主人,但是梦未姻毫不客气,用灵力将门锁卸下。
这座洞府也是洞月山的财产,小渡云门的弟子也都知道,住在这里的是何许人也。
洞月山门下出了三位弟子,大师姐梦未姻为人温柔贤淑;二师弟元白道心通明;小师妹陆无忧更是在这三年来展现出超绝的天资,被冠为少有能与元白并肩的冰山仙子。
宗门传言陆无忧平日极少出门,大多时间都用于修行,仿佛除了修行没有什么可以让她感到有趣。
甚至就连元白数月前回到宗门,陆无忧也没有去看望过一眼。
此时的梦未姻走进陆无忧的洞府。
这里依旧如她上次来那般,一片漆黑,没有半点光亮。
“为什么不点灯?”
梦未姻点燃墙上的灵石灯,散发微弱颤抖的荧光,将一片空旷的洞府勉强照亮。
她这才看清自己的小师妹。
身材娇小的少女盘坐于床榻,睁开惺忪眼眸,美眸散发阵阵寒意。
她不染纤尘的水蓝长袍浮在空中,身后长发因灵气的运行而点上淡淡冰霜,好似一座无人冰域。
少女低眉望着自己的师姐,回答起刚才的问题。
为什么不点灯?
“因为没钱。”
陆无忧的眼神突然惆怅起来,看向自家一览无余的洞府。
这间房子中除了她自己,什么都没有,不是因为陆无忧对别的东西不感冒,是因为一个字——穷。
“师姐,快把灵石灯灭了吧,这是我们家最后值钱的东西了。”
“……”
梦未姻已经对自己这个小师妹无语了,她取出自己的灵石灯挂在墙上,瞬间将原先微弱的光亮盖过。
“你少赌一点,也不至于连灯也点不起。”
“如果你不来见我,我这盏灯能用到月末。”陆无忧收起寒意,掐着腰,将不太瞩目的胸脯向梦未姻挺了挺,很是气愤。
如果梦未姻没有来找陆无忧,那陆无忧能一直闭关到月底。
是她爱修行吗?
是她渴望进步吗?
是她希望追逐强大吗?
都不是。
是因为穷!
如果一个人连饭也吃不上,浑身上下一套衣服穿,是你你也得闭关。
陆无忧已经让自己的人生完全进入了超级省电模式,这样她连水钱都省了。
只要能够熬到月底,陆无忧就能拿到宗门给的俸禄。
然后,她就又有了赌资。
不是陆无忧喜欢修行,是她赌得倾家荡产,穷的只能修行。
“所以,你今天怎么舍得过来看我?”陆无忧对自家师姐的语气并不怎么友善。
梦未姻可太了解小师妹的脾气了,她当即有些骄傲的说道,“我来找你是想告诉你,元白昨夜来见过我。”
“见你?”陆无忧的脸色突然沉了下去。
她对上梦未姻的视线,满眼的鄙视和不屑。
撞上小师妹的死亡凝视,梦未姻掩面嬉笑,“那是当然,我们家小元白昨晚还躺在姐姐大腿上睡着了呢。”
“真的?”
“他才从我那里离开没多久。”
听到梦未姻这么说,陆无忧有些坐不住了。
自从元白回到宗门后,陆无忧这个做师妹的一直没去看望过,甚至就连元白主动联系她,她也闭门不回。
这倒不是陆无忧真的不想见元白。
只是……
早在一年前,陆无忧和梦未姻下赌注时,她就把和元白说话的权利当做赌注输给了梦未姻。
这与陆无忧的能力有关,如果她想要赌,没有什么不可以拿去赌的。
所以陆无忧就这么输掉了和元白说话、肢体接触、接吻,甚至是床事的权利。
她已经概念意义上输给梦未姻太多了。
这些权利都掌握在梦未姻手上,变成束缚陆无忧的条条框框。
只是没想到,梦未姻不仅不允许自己和元白哥哥有所接触,还敢来自己洞府贴脸嘲讽。
陆无忧心中骂娘。
这个恶毒的大奈女人。
“有什么好得意的,梦未姻,有种你再和我来一局,我会把我失去的一切都赢回来!”
陆无忧掏出两枚骰子,眼中燃烧着斗志。
“还赌?你还有什么能跟我赌的?”
梦未姻双手环抱,将胸前的女人本色支撑得更加傲人。
“就赌我身上的衣服,还有我的洞府!如果我输了,这些都是你的,我净身出户,如果我赢了,我就要拿回和元白哥哥交往的权利!”
陆无忧说罢,自袖中飞出一只巴掌大的赌桌,赌桌越来越大,最后变为正常大小,砸在二人中间。
她一只脚踩在赌桌上,气势凌人,怒瞪着梦未姻的胸口。
“赌上我小渡云门第一赌神的尊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