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白慌得收了身子,他没料想到这妮子今日胆那么大,正要出言责备,陆无忧却已靠向他胸前。
二人贴的极近,让元白不由向后退了半步。
他退,陆无忧便趁胜追击半步。
“哥哥,只拿我当妹妹吗?”
陆无忧轻启朱唇,桃花似的小脸蛋染上红韵。
这个问题,陆无忧三年前就问过元白,不过当时元白没有回答。
现在再叫他说,他也说不出来。
同样是三年前的那日,陆无忧问过这个问题后,一吻落在了元白唇间。
只是这次,陆无忧只是在用那对湛蓝的眸子打量着哥哥,似乎在期待着什么,朱唇轻抿,又很怕听到最不愿听到的真相。
她心中更是有想法,哥哥要是如过去一样将自己当作孩子,出言欺骗自己呢?
那样的话,她也不至于承受真相带来的打击。
只是这次,元白依旧如三年前一样沉默。
陆无忧并不感到意外。
她还是很了解哥哥的,既不愿意伤害,也不愿意接受,那结果必定是沉默和逃避。
“无忧还有一个问题,哥哥外出三年,有思念过无忧吗?”
“有。”元白毫不犹豫道。
陆无忧低下头去,手指紧扯住衣角。
怎么轮到这个问题时,回答的就那么干脆利落呢。
她的双肩轻轻颤抖,待到重新抬头,元白便望见那仿佛永远都不会改变的笑容。
少女露出两颗虎牙,俏颜含笑,似真如她的名字那般。
就连元白也看得痴了,她越是笑得满足,自己心口越是说不出的作痛。
“哥。”陆无忧轻唤。
元白静默看着她,用眼神应下了这声呼唤。
“无忧还有一样东西在你这儿呢,现在……可以还给无忧吗?”
她说的自然是留给元白的那一吻。
这丫头当时偏说什么是寄存在哥哥那儿,生怕哥哥不回宗门,说是三年后定要取回去。
元白对此一直保持不回应的态度。
因为他还不知道怎么面对陆无忧的感情。
这丫头似乎真是被元白的话给刺激到了,也不顾元白的意思,踮起脚尖,已然迎了过来。
元白始终没有回应,就连这一吻都是冷不丁的接下。
感受着唇间温软湿润的触感,少女忍耐着撬开他唇齿的欲望,呼吸急促的停留了一会儿,依依不舍离去。
“哥哥有好好信守承诺,把无忧的吻还回来了呢。”
丫头还想从元白眼中捕捉什么,却最终落了空。
她的哥哥,也只是像三年前那样愣住片刻,然后没有说话,更没有答复。
元白贝齿咬着下唇,也在陆无忧脸上找着属于她的情绪。
那一刻的温柔过后,元白似乎真有千言万语要说与她,只是话落到了嘴边,又不知如何开口。
最后,这一切都化作一句:“值得吗?”
陆无忧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对于哥哥而言,当然不值得,但是对于无忧而言,却是没有这么个说法。”
她说道:“男女之间的感情本就是放在赌桌上看不见的赌资,在看不清对方赌资和手牌的情况下敢于出手的人,在无忧看来是最为勇敢的人。”
赌斗本就是一柄双刃剑,感情,又何尝不是呢。
陆无忧习惯在赌桌上失去一切的日子,她亦是有勇气拿出自己仅剩的心,与元白赌上一局。
或许真是会输得倾家荡产,但如果胜利的奖品是元白,那她将毫无畏惧。
“这也是梦未姻教你的?”
“是无忧自己领悟的。”陆无忧又勾起那好看的笑颜,一副愈挫愈勇的气势。
元白真是被她搞怕了,他以为陆无忧会明白,也会理解自己的想法,但是对方就是知道了,也要恬不知耻的向自己进军。
他还欲讲些什么,不过又摇头。
哥哥的神情被陆无忧看在眼里,她伸手拍了拍元白的脸颊,装出一副很是成熟的模样说道:“回去吧,我们都需要冷静一下。”
元白颔首,他又看了两眼,这才意识到陆无忧是在模仿自己的语气。
他不禁失笑,笑得却是有些苦涩。
看着陆无忧关上洞府房门,元白站在门外良久,久到他也忘记了时间。
等到他折身回去时,已是月明星稀的夜晚。
应幼雪还未睡去,坐在床前不知做些什么。
听见元白的脚步声,她睁开眼睛,紫色灵气溢出又消散,空洞无神的眸子恢复神采。
“你好像有心事。”她一眼便看出元白今日的不对劲。
平常元白回来,见到应幼雪后都会精神不少,但是今日,他一言不发,苦衷都快要写在了脸上。
元白也没想到自己暴露的那么明显,他收起杂乱的心绪,坐在床前,与应幼雪对望。
“祖师大人,关于陆无忧的惩罚,宗门还有什么别的说法吗?”
“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元白强装精神,挤笑道:“一些小事罢了。”
“那陆无忧的处罚就大了,”
应幼雪不知是说真的,还是在与元白打趣。
元白这才说道,“祖师大人,就像你说的,陆无忧喜欢我。”
闻言,应幼雪也猜到发生了什么,她没有过多询问,回答起元白的问题,“陆无忧的处罚你不必担心,只是禁闭而已,倒是你,明日便要与那波云山的池子帆对上,没有了陆无忧,一个人可以吗?”
“祖师大人放心就是。”
“调整好状态。”
应幼雪的语气从来是那么冷淡,不过元白能从她的话中听出关心的意味,他也早已习惯了应幼雪的这种态度,便没有再说问什么。
今日的宗门选拔之后,明天应该就是最后一天。
对于自己将要碰到的对手,元白没什么需要考虑的,不论是谁,只要全部揍一顿就好。
他反倒开始思考大比结束之后,自己拿到那两件法器该怎么处理梦未姻。
元白没有头绪,他又想到,若是陆无忧用那本直接询问人灵魂的老黄历来问自己,那自己会怎么回答。
了当干脆的拒绝她?还是坦然接受?
今夜注定无眠,元白望着一夜的明月,直到天蒙蒙亮,才好像真的想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