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斗的最后一场,元白终于是拿出了一点身为师兄的架子,手中攥着两张符纸,蓄势待发。
小渡云门的弟子和长老都有听闻,前些日的元白曾在藏器山使用符纸歼灭魔道,闹出不小动静。
先前几场,元白一直没有拿出符纸,反倒各种投机耍滑,让许多人都下意识忘记了这件事。
小渡云门的符修数量之少有目共睹,就是有稍微厉害一点的符修,也大多是长老级别,平日不会轻易出手。
所以弟子们对传闻中元白的符纸还是很感兴趣,更何况,元白本身是个剑修,许多人好奇他能将符纸用出什么花样。
“洞月山元白,请赐教。”元白刻意加重了自己山门的名号。
对于其他人而言,洞月山是一个耻辱的名号,但那是元白从小生长的地方,他对那儿的感情,并不用正魔两道衡量。
这也就是元白在听闻陆无忧所说那番话时有所感触的地方。
现在堂堂正正喊出洞月山的名号,元白腰杆站得笔直,长袖与指尖符纸随风而动。
“洞月山?”池子帆差点笑弯腰去,他用挑衅的语气问向元白,“我们的大师兄喊得好生响亮呀,我在想到元白师弟的师傅,是自甘堕入魔道的败类,是我们小渡云门的耻辱,而元白师弟却是宗门最光荣的弟子,觉得很是感慨呀,没想到魔修的徒弟竟然能成为我们的首席,还能喊出洞月山的名号,你也不嫌脏。”
“说完了吗?”元白不再理会池子帆的讥讽,问向裁判,“可以开始了。”
对于池子帆的偏见,元白并不想多说什么。
池子帆见元白不说话,还以为自己占了上风,说话更是肆无忌惮,“话说,元白师弟,宗门有传言你是道心通明体质,怪不得你修为进步如此之快,不过我很想知道,魔修的弟子,怎么会有我们正道罕见的体质呢?”
池子帆每一句话无处不是在讥讽着元白的身份,他也知道,骂人就要抓住最脆弱的点骂,只要无限放大那一处缺点,再多的优点也无济于事。
看台上的弟子们听着池子帆的话,都看向元白。
这些人多是喜欢避嫌,就连宗门对于元白的过去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从不喜欢把这件事搬上台面,但是今日池子帆当众来说这件事,让很多看好元白的长老都面色铁青。
梦未姻面若冰霜,若不是宗门比试,以她的脾气,此刻已经拔剑向池子帆砍去。
作为看客的众人一个个面露难色,反观元白,神色依旧平和。
元白在魔教三年和王八蛋圣女待在一起,学会的最重要的道理便是,不要和狗讲道理,让狗闭嘴的方式只有一个,就是打到它看见自己只敢低头走。
“池子帆,你和我说了那么多,已经足够了吧。”他说道,“先前几场比试,你都没有在一开始便使出神通,因为你只有在一段时间后才能模仿符纸别人的神通,你说那么多,就是为了复制我的神通吧。”
见自己的想法被元白看穿,池子帆也不恼,他只是奇怪,为什么自己和元白说了那么多,却没能复制来对方的神通。
元白自然是看出池子帆的心思,他道:“不是你没成功,而是你没找到。”
说罢,元白也不与他解释为什么,手中符纸化作一柄长剑。
二人的身影同时动了,只是瞬间,两道消失的身影在地面上留下数道怖人裂痕。
元白率先露出真身,他没有使用灵力,刚才使用数张符纸才勉强跟上池子帆的速度,与他来回数招,虽没受伤,却也没占到便宜。
池子帆的速度更快,黑色剑刃几乎从元白耳侧擦过。
只是这一剑擦到元白的皮肤时,却被一片金色纹路挡下,擦着火光滑过。
池子帆的这柄黑剑放在中乾坤境中也是上乘法器,竟然伤不到元白一分一毫,他不可置信的回身又是一剑。
元白不躲不闪,任由这一剑劈在他的后颈。
梦未姻惊骇的几乎就要拔剑,但是看到池子帆满脸困惑,甚至是恐惧,她只需刹那便可割下对方脑袋的剑意又收了回去。
她的剑意很快,快到只有在场几位修为高深的修士才能注意到。
裁判与元白同时看向梦未姻,元白予了一个安心的眼神。
而他身后的池子帆,依旧保持着刚才的表情,额头滴滴汗水渗出。
因为这一剑,他感觉自己劈在了坚硬无比的铁块上,让剑身连同他的手臂都在剧烈颤抖,几乎快要被震断。
而元白的后颈,被那一片金色纹路保护着,没有丝毫损伤。
这一次,池子帆终于看清了这纹路究竟是什么。
那是大乾坤境符纸上才有的金色纹路。
这个元白,竟然把防御的大乾坤境符纸作用在自己身上。
就连身为二长老之子的池子帆都不禁感到肉疼,他手里这柄法器也是父亲寻了很久才为他找来的,而元白,和他比试直接使用了一张大乾坤符纸。
要知道,就是大乾坤境的修士,每年也不一定能炼制两张同境界的符纸。
元白的这张符纸,恐怕来自于应幼雪。
其实池子帆猜对了一半,元白确实有使用大乾坤境的符纸,不过不是一张,是两张。
一张来自应幼雪,用来压制体内魔性,一张来自那王八蛋圣女银如月,也就是产生护体金光的符纸。
说到底,元白和池子帆的比试从来不是修为和努力,而是底蕴和财力。
修行就是这样,谁更有资源,谁更有掌握权。
池子帆的神通与法器皆不能对元白起作用,他欲变化战斗方式,准备与元白打消耗战。
无论什么符纸使用后都有时限,时间过后再无用处,所以池子帆只要等到元白身上的金色纹路消失,便可……
他这般想着,但是元白并没有给他这样的机会,符纸向池子帆甩去。
二人距离很近,符纸落在中间便轰然炸开,掀起一片尘埃。
元白静静站在原地,皮肤表面的金色纹路流转。
而池子帆,已经瘫在地上,艰难的抬起头,还要爬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