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垢走出校门的一瞬，校园里的所有水都砸了下来。
湿透了。
回过神再看天空，哦，下着雨呢。
于是淋着雨走回了家。
进门的一瞬间外面的雨停了。
白垢能看见幻觉。
而且分得清幻觉。
白垢对幻觉习以为常。
每一天在学校都能看见幻觉，但是无所谓。
正是由于幻觉存在，她才能和善良的大姐姐面对面交谈。
『神明，再来。』
神明奖励她的勇气，允诺了。
从病床醒来，第一眼看见自己喜欢的人，白垢艰难地伸出手。
大姐姐摸着白垢的头，
『好了好了，乖哦。』
七天后，神明问，救大姐姐还是救世界。
『大姐姐。』
世界在那句“你是不能够停留在这里的”中分崩离析。
大姐姐笑着与她作别。
白垢盯着掌机屏幕上的周目结算，心里空落落的。
于是又一个七天
『我选大姐姐』
又一个
『选大姐姐』
再一个
『大！姐！姐！』
下一个
『我说过吧！』
幻觉之外的身体有点撑不住了。
有点目眩了，白垢没看时间就睡了。
梦见选择了大姐姐后，两个人在没有闲杂人等的地方生活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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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来学校的时，所有人都异样地看着她。
但是他们在白垢眼里也是异样的东西，这次每个人的头都是一团火，所以白垢看不清人们的表情。
白垢，似乎不吃不喝地在幻觉里渡过了一整天，现实时间是从前天晚上到昨天晚上，睡了一觉到今早。
白垢自己却却对这一切浑然不知。
因为逃学了一整天，又被叫到办公室直面鲜血淋漓的大姨妈。
旷课的一天老师似乎给家长打过电话了，但是家长并没有联系自己，也有可能是被幻觉里的自己无视掉了。
挨了一顿狠批之后白垢自己也忘了是怎么混过去的。
在幻觉里度过了42天，让她觉得现实里少了一天也不是什么大事。
上次的小虾米这次也在。
白垢挺疑惑的，为什么每次被老师叫到办公室他都在，更疑惑为什么自己想不起来他的名字。
这次，他的头变成了梦想。
白垢也不知道为什么能认出那东西是梦想，更不知道为什么梦想还能有形状。虽然不能用简单的颜色和几何图形来形容那东西的外形，但白垢确信他肩膀上顶着的东西就是梦想。
那看起来就像是一团……染上了许多颜色，还在不停挣扎的水银。
『饭卡，还你一顿饭钱。』
被骂完出了办公室后，她对梦想说。
于是中午他们一起去吃饭，路上白垢看了一眼太阳，随后迅速移开视线。
『中午的太阳应该没早晨的太阳刺眼吧。』
梦想问。
『热的眼睛太干了，睁不开。』
梦想很疑惑，现在是秋天啊，怎么会热？
虽然是秋天，但是除了这家伙脑袋顶着的是个梦想外，别人头上顶着的都是火球。白垢热的浑身是汗。
没人和白垢有相同的幻觉，虽然她也不知道被幻觉影响到感官意味着什么。
她很聪明，看过许多书，包括心理方面的。幻觉一定代表着自己潜意识里的什么东西，但她不在乎，更没想过哪天要把幻觉治好。
这是因为，有幻觉的世界相比原本还更要幸福。
晚自习的时候，梦想画画被班主任查课抓包了，撕掉了画和下面刚写完的作业。当着全班的面大骂一通。
明明梦想的画很快就被撕烂了，谁都不该看清那些碎纸原本是什么样子。
但是白垢看清了，纸张被撕碎的过程在她眼中就像慢镜头一样，看的真真切切，一清二楚。
碎掉的纸片，在幻觉里就是一个个零件。
梯形的分镜框，椭圆的对话框，此外还有小人，这些细碎的小零件一股脑稀里哗啦掉进垃圾桶，随后满溢出来。
漫画，吗？
这是谁的梦想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