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赛琳娜。
宴会结束,宾客们各回各家各找各妈。赛琳娜把礼服团吧团吧塞进行李箱,换上身方便行动的短摆裙装,从更衣间出来,她不知道从哪摸来个圆顶礼帽扣在头上,灰色的羽毛在空中乱飘,俏皮的很。弗里安紧紧跟在赛琳娜身后,目不转睛,不让她跟别人接触。
赛琳娜倒着走,厌烦地看着他,问:“你干嘛一直跟着我?”
“保护您的安全,您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我可不想那种事再来一遍。”弗里安脸不红心不跳。
他得盯着赛琳娜。仔细想想,宴会上在女伴面前说漏嘴,这事的性质跟在监狱里误信狱友以及醉酒打死人差不到哪去,再一再二不再三,他可不想再犯同样的错。
他不想给伯爵以及骑士长再找麻烦,这可是军事机密。
“好吧,我说实话。”
弗里安快走两步抓住赛琳娜的手,赛琳娜拿着箱子,根本躲闪不开,索性不动,充满鄙夷地瞪着骑士逐渐发红的脸。
“你是一点边界感都没有吗?”赛琳娜哼了一声。
“呃...我,我是说,我知道的,你肯定要把会上听到的消息拿出去卖钱对吧。”
“啊呀!”赛琳娜瞪大了眼睛,如同听见一桩耸人听闻的罪案:“像这样的事情,我们是不敢的。你凭什么污人清白?”
“小姐我不是不信你......”
“难道我上厕所和洗澡你也要盯着吗?”
“不,那不能,呃......”
“所以呢?所以你想怎么做?”
赛琳娜忽然甩开弗里安的手,上前两步,胸部几乎贴到弗里安的胸膛。她竖起手指戳戳男人的胸口,抬头看着圣骑士的反应发笑。
弗里安紧紧盯着赛琳娜的双眼,不敢把视线挪开半步,这个该死的女人,又穿这种低胸露沟的衣服......
但是...真的好大,好白啊....
“我...你发誓不把可能妨害伯爵的消息卖出去,就行。”
“我不是发过誓了吗?骗你我是狗。”
“那种誓言也就骗小孩子好吧,你换个誓言。”
“换什么?你信我,发什么誓都可以,你不信,发什么誓都没有用,你还指望真有哪个神蹦出来主持公道吗?”
“我这...啊?”
弗里安很想说这话是大逆不道,帝国有一套复杂的宗教体系,在神王西格玛的领导下,神明各司其职,帮助维持世间秩序,所以......
所以这个誓言归哪个神保护呢?
弗里安一时想不起来。他是西格玛的骑士,所以对于宗教的了解只局限于西格玛的领域。凭直觉来说,西格玛大概懒得管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
死马当活马医吧。
“那你对西格玛发誓,如果骗我,你就变成小狗。”
“啧。”赛琳娜觉得这人很幼稚,无奈,比了个双尾彗星的标志说:“我对西格玛发誓,如果我骗你,我就变成小狗。”
“好,但我还得跟着你,我得帮你搬家。”
“行,这是你自己说的。”赛琳娜不明白为什么有人会这么蠢。
弗里安很有搬家经验,他12岁时独自离家去上学,15岁升学来到首都阿尔道夫,18岁毕业来乌博瑞克工作,身上所带无非一把家传剑和两套换洗衣服。
弗里安不觉得搬家有什么难的,他想不到,搬家会有什么难的。
所以,当赛琳娜在房间门口问出“虽然很感谢,但你确定要帮我搬家吗?”时,他露出奇怪的神色。
赛琳娜知道弗里安会答应。他怎么会不答应呢?从街道到办公室门口,都是一片夏天般翠绿的景象。他对于搬家这件事的想象,只出于经验,没有什么更新。不管是不是出于面子,哪有人会只因为几句不明不白的询问而放弃呢?
她知道问不问都一样,但还是问了。
“当然,我不是答应你了吗?”
“好,你说的,别反悔。”
赛琳娜耸耸肩,推开门,让弗里安看到他的“工作内容”。
......
......
一张床,一张地铺,一个小灶,烟囱通到窗户外面,窗户上的玻璃都碎了。桌子上、地上,一堆堆书,包着金边的、破烂的。唯一算合眼的是面白墙,上面挂着步枪、军刀、武装带,以及一件深绿色的毛呢军服款燕尾大衣,但上面没有标识。
人们的印象里,战场总要与各种各样的烟相关,在战场上乱才对,但生活的地方是另一码事,那么多的书,找起来都费劲吧。
“西格玛在上啊。”弗里安还是忍不住:“您平常就住在这样的地方,一直?”
“我都跟你说别反悔了。”赛琳娜争辩,接着就要转移话题:“呐,总之开始吧。”
“呐、呐、呐。”弗里安学着赛琳娜的语调阴阳怪气她。
“怎么了啊!我知道很乱,行行行,我回头请你吃饭好吧!”
“好吧、好吧,呵。哪些要搬?先打包装箱吧。”
弗里安有些头疼,这么多,这么远,他得租辆马车,还得找些板条箱子来。
“书,打字机和手稿,这是第一要务,然后是衣服,调味料......”
赛琳娜指指点点,弗里安心不在焉。他很在意墙上的装具以及武器,这些,怎么看都不是这里该出现的。
“这些也是您的吗?”他问。
“哪些?”
“墙上的这些,枪和军刀。”
这把枪长的有些奇怪,枪管尾部被割开,用根金属柱堵住,原来是击锤和引火孔的地方是连在柱子上的拉杆,它卡在侧面的框架上,总之很奇怪。
“不知道,也许吧,一直挂在那也没人动。”
“这是你的办公室,你怎么会不知道?”
“反正我不记得。”
赛琳娜走近观察,觉得眼熟,但就是想不起来。
“那您知道这个设计是干嘛的吗?”弗里安指着步枪的尾端问。
“后装击发枪,框架闭锁,夏塞波步枪。”赛琳娜对答如流。
“看吧,你对它这么熟,那这就是您的枪。也许你忘记了,一并带走吧。”
“是这样?”
“那你试试衣服?合身的话就是你的。”
赛琳娜听话照做,大小正好,她对着镜子一照,很帅。
但赛琳娜还是想不起来这些是怎么来的,在记忆里,她从小到大一直生活在报社,怎么想都接触不到这东西。
但她知道这东西不是主编的,主编大人是对A,她是D,她根本穿不下主编的衣服。
很奇怪,这就很奇怪,但有时候人就会这样,其他所有人都说不是,你的记忆偏偏告诉你是。赛琳娜对自己的记忆力一向抱有十足的信心,但她确实解释不了。
但赛琳娜的优点是,她很现实。
“好吧,都拿走。”赛琳娜说。
ps:宴会时的男女主
就这样又忙活了几个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