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博衍觉得很奇怪。
他不是第一次和宋暄手拉着手，但上一次却没有如今的这般感觉。
难道是因为这次的前后顺序反了过来？
被一个女孩子拉着往前走，让自己的男性尊严受到了些许创伤，觉得在大庭广众之下这样算很丢人，所以才会忽然感到紧张？
……不。
再怎么说也不至于吧。
他可不记得自己从什么时候开始，变成了那种格外在意他人眼光的家伙。
再说这件事本来也没什么。
被女孩子拉着手往前走而已。
像是这样的事……
貌似还是有史以来的第一次。
“……？”
感受到从交握的手之间，所传递过来的一份元气，宋暄停下脚步，向后转眸，好奇地看向姜博衍。
“……也总比没有强吧？”
总感觉脸上有些发热，姜博衍头一回觉得夕阳的光实在很好。
“元气的流转理应对恢复身体有效……”
“不是这样的。”
“没有效吗？”
宋暄摇了摇头，然后说。
“你这样帮不上我。”
“那要怎样才能帮上？”
“……？”
“啊……我的意思是……”
头一回为自己的反应太快而感到苦恼，姜博衍调整心绪，吸了口气。
“你的伤口，之前被撞挺重的不是吗？虽然你大概是用脱胎换骨的力量遮掩住了，但在那之前，我有看到血出现在你衣服上——这绝不是错觉。”
“所以你就想帮我？”
“我们现在不是一起的么？”面对那显然是不信的视线，姜博衍顺其自然道，“你受伤的话可能影响整个团队的进度，麒麟不是总把和谐安全之类的挂在嘴边上吗？我只是出于这个进行了考虑而已。”
“……这样啊。”
在一瞬间露出了寂寞的眼神，宋暄反而觉得能接受地笑了。
“那就这样吧。不过你接下来得都听我的。”
什么叫“那就这样吧”？
没有放过那一瞬间的视线，姜博衍反而觉得在内心的深处有哪里紧了一紧。
我说是想帮你你却不信……
我说是为了团队和听从队长的话，你反而是觉得难过了吗？
简直是太奇怪了。
会给自己这种感觉的这个人……
很奇怪。
会莫名其妙地对这个人的表情产生想象，哪怕根本没有证据，却去擅自认定的自己……
更加奇怪。
“正好，刚才说了要教教你。”对姜博衍的想法一无所知，宋暄此时的脑内就只有准备去做的事，“正好本来也打算走得慢点，好好的时间不要浪费。”
姜博衍闷闷地：“什么？”
“引你入武道。”宋暄说，“现在我会引导你正确地运转元气，你要一边听我说明，一边注意感受。”
“……双线？”
“什么？”
“因为你又要我听你讲话，又要我去感受你引导的元气力量。”姜博衍不由得道，“这不是截然不同的双线并进吗？”
“……所以？”
“我不确定能不能做好。”姜博衍说，“如果我同时做了却没成功，导致哪一边都没理解到位，那不是就违背了你想双线并进的初衷？”
宋暄有些发怔：“……什么初衷？”
“你不是打算节省时间的吗？”姜博衍说出了自己的理解，“不然为什么要两个同时进行？”
“……因为省事？”
“那我下次也一边让你吹笛子一边再听我念叨琴谱，”姜博衍往前一步道，“这样你真觉得会很省事？”
“能记住的话……就是吧。”
“那么你能行吗？”
“我……”
“你可别说大话。”
“……那得试一次才会知道。”
尽管嘴上的语气依旧是很生硬，宋暄的视线却是就此移开了。
“哪有那么多机会让你来试，要是一次不成再讲一遍的麻烦就还是我的。”心想这怕不是她能做的最大回答让步，姜博衍没办法地叹了口气，“我的麻烦就是你的麻烦，你的麻烦也会是我的麻烦……我这样讲，你应该是能够理解的吧？”
“那就一步一步来，行了吧？”宋暄放弃争辩道，“先从武者的类别讲起。”
“类别？”
这姜博衍是真没听过。
“总体上有三种，真武者、巧武者和奇武者。”宋暄说，“分别是以御强化自身、以御应用为技和以御构造为法。”
“就像是……”姜博衍想了想，“体术为主，战技为主和法术为主？”
“是【内功心法】，【武技】和【御法】。”宋暄一个个地纠正了他，“另外，在武道之上经常会提及的，还有【轻功】和【绝学】。”
“也就是用来快速移动的能力，和之前那个洛大人提到的东西吧？”姜博衍道，“记得是叫……”
“《无众生相》和《末那心经》，算是能排第一第二的顶尖绝学。”宋暄说，“绝学是一种特殊的东西，往往造诣独到、不会大肆传授、也并非人人都能研得。”
“而且许多还有失传风险？”
“你知道？”
“自己猜的而已。”
姜博衍随口说道。
实际上，他是忽然想起来，以前貌似有听孟华娆说过。
对于武者来说，内功心法是重要的，甚至说成是核心也不为过。因为它是释放一切力量的原点，可以说一个顶级的内功心法，能够将原本很菜的武技或御法超常发挥，但一个很菜的内功心法，恐怕就连启动高等级的技巧都做不到。
有了心法才能选择去如何使用，也就是所谓的“职业方向”，而方才所说的绝学，则是像个多出来的技能按键一样。
“你说的我大致理解了，”想了想，姜博衍道，“然后我现在想问……你要教我的是什么功法？”
“三界十方四生六道不灭神功。”
“……什么？”
“三界十方四生六道不灭神功。”
“听起来倒是很厉害不过……名字有点长。”姜博衍道，“你刚说的这个功法，在江湖里的排名怎样？”
“没有排名。”宋暄道，“因为没有上榜。”
姜博衍：“为什么？”
“因为是我自创的。”宋暄说，“我没有一边打架，还一边念什么功法招式名的习惯，再说……”
“再说？”
“问我的人最后也都死了。”
一阵沉默，姜博衍莫名地很想吐槽。
“你是那一种吗？”他想起听孟华娆念过的江湖小说，道，“在击败了对手，被问及自己是败在各种功法时候，冷哼一声‘那就让你死个明白’……”
“我为什么要那样做？”宋暄意外于他的反应，“已经赢了，若有必要，自然是直接动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