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中午,一行人进入无生教的总部;
即使比不了洮安、临都这类地方,此地也称得上是人界排名前二的大城市。
进城之后,三人立刻遭到包围!
“难不成……”
夏侯伊用不善的眼神盯着温言心,显然是怀疑她出卖了自己;
如果不是考虑到她姐姐的身份,李彦辉此刻也会产生相同的怀疑。
“我没有大嘴巴,真的没有!弟弟和女侠,你们一定要相信我啊……”
相不相信待会儿再说,夏侯伊开始做心底倒数,准备在3秒后动手。
3、2
动手!
“1”去哪里了?
因为嫌麻烦,夏侯伊直接当没这个数字存在。
是的,她后悔了!觉得刚刚应该从“2”开始倒数。
夏侯伊高举阳伞,也就在这时,按阵型排列的无生教信众开始行动;
他们分成几队,有的高举横幅、有的手举小彩旗,共同点是都在随后高声喊着:
“恭迎少主回归!!”
听到意料之外的呼喊,就连夏侯伊都在此刻呆住了。
“我这是一不留神,穿越到某个赘婿文里了?”
李彦辉进行着无人理解的吐槽,他并没有产生丝毫误解:
因为即使姐姐这位圣女在此,那些信众的目光,也是全部对准自己。
作为在场最快理解发生什么的人,温言心在稍后想到:
“父亲知道了弟弟你的存在,就派信众来这里迎接你!可是为什么?我明明没跟他提过你的事……”
“因为我!”
随着这显得低沉的声音,一位手持拐杖的老者,跟随着一位中年男子,来到李彦辉面前。
李彦辉见过这个老人的画像,知道他名唤江南辰,是人界有名的占卜师,就连顾梅雪都曾想把此人收入麾下。
江南辰身边的男子,李彦辉没见过他的画像,却在近距离看过他的雕像。
没错,此人正是无生教主温广思!
亲眼见到本人后,李彦辉的感受是:
这家伙虽其貌不扬,自身却带着几分威严,是那种一眼就能看出的上位者。
在李彦辉沉默的此时,温广思带着明显的喜悦开口:
“多亏先生告诉本座,说寻找多年的儿子,会在今日进入这座城市,否则我们父子不知何时才能见面。”
仅听这句话,会让人觉得温广思不知道儿子为何而来,只是单纯的路过这里。
问题来了?
他真的不知道吗?
李彦辉心道有两种可能:
要么就是江南辰算不到自己的心思,要么就是他算到并将此事告诉温广思,只不过后者装成一副不知道的样子。
不管是哪种情况,李彦辉都打算听温广思说下去。
站在后者的角度,是哪怕女儿近在咫尺,都没有多看一眼的意思。
从刚才到现在,他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李彦辉身上!
温言心已经习惯了遭到忽视,从前弟弟不在的时候,她在家中的地位也是跟空气差不多。
所谓圣女的身份,在这位父亲眼里,不过是活着的“宣传材料”;
身为教主的女儿,她要是不入教,如何能让那些信众接受?
地位虽是圣女,却不曾掌握任何实权,温言心清楚自己吉祥物的身份,没有其它选择地接受了这个结果。
现在,她要看着身旁的弟弟,去详细了解他是如何被父亲喜爱的。
温广思贵为教主,其身份相当于挂着宗教领袖头衔的世俗皇帝;
然而此刻的他,却不像那些在乎帝王威严的统治者,丝毫没有摆架子维持威严的姿势;
只见他脸上挂着长久维持的笑容,几步走到儿子面前,牵起他一只手就转身走向宫殿。
这样子不像个为权力儿豁的冷血生物,倒让见者想起乡下的老爹,见到假日来看望自己的崽。
“妾身开始感觉诡异了……”
与温言心一起追上去的此时,夏侯伊像上面这样嘀咕着。
某种意义山,她跟温言心算是同病相怜,都是不曾被父亲爱过的孩子;
受亲身经历影响,她能一眼看出为人父母者,是否真的喜爱自己的骨肉;
假如对方对子女的关爱,仅仅是出于某种目的而伪装出来的,就绝无可能瞒过她一双眼睛;
可是就在刚刚,夏侯伊已经看出:
身为一名父亲,温广思对李彦辉的爱出自真心!
不应该啊……
夏侯伊活上这些年,早已总结出一个道理:
好人不一定是好的父母,但是反过来讲,恶人肯定会是糟糕的父母,毕竟这类人从来只爱自己。
按照这个逻辑,夏侯伊觉得温广思这个人实在是反常;
他会说那个自己首次见到的例外吗?
还是说,这家伙特别擅长伪装,以至于连自己都骗了过去?
无论如何,夏侯伊都必须跟着李彦辉,她这是为了不让心爱的男子遭到暗算!
李彦辉那边,他在进入那座古典风格的宫殿后,便是被温广思带到用膳的地方。
国宴级别的待遇,是对方专门给他一人准备的!
瞧着十分水润的梨子,被厨师用精湛的刀工细细切丝,环状铺开在花瓣内侧,盘子中间点缀着色彩鲜艳的蜜饯。
卖相很好的肉包子拿起来尝上一口,李彦辉虽不算什么美食家,却也立刻意识到里面放了甜笋。肉食的鲜味混合着些许甜味,让人一口上瘾!
这两道菜之外,他还瞧见了各式美食,像是奶油芝士焗龙虾、红酒炖牛肉、辣子鸡丁、红烧鲤鱼等等;
以上菜肴都没问题,诡异之处在于:
李彦辉在随后见到“爱心香草蛋饼”,就是那种做成心形的蛋饼;
据他了解,这道菜通常出现在约会场合,或是被丈夫拿来讨好妻子。
也不是说在这世上,没有任何父亲给儿子做过这种菜,只不过概率很低罢了;
若要给个对比:
你是相信一只鸡两年半就能学会打篮球?还是觉得一个普通的父亲,会把心形食物端给亲崽子?
两种事听起来都很不可思议,然而相比前一种情况,后面这种事发生的概率,还是要稍微大上一些;
大概…在千分之一左右吧…
如果眼前这个男人,不是自己的父亲,李彦辉会觉得对方十有八九是个基佬。
“坐吧!这里是你的家,不必感到丝毫拘束。”
温广思当着儿子的面坐下,并因为猜到他心中的顾虑,而先一步享用大餐。
就在刚刚,李彦辉还担心对方在酒食里下毒,现在这种担忧基本不复存在;
以防万一,他不会喝下对方给自己准备的任何饮品。
用餐只是为了给对方一个面子,咀嚼声响起的几分钟后,李彦辉听到温广思念叨了这么一句:
“你真的很像她啊……”
他知道这位教主口中的“她”是指谁,想着差不多是时候了,李彦辉这就问出那个在意的问题:
“当年发生了什么?”
李彦辉自然不会对方说什么就信什么,对现在的他而言,需要的是尽可能收集情报;
哪怕里面没多少内容是真的,也好过什么都不去了解。
带着对往昔的怀念,温广思在十几秒的沉默后缓缓开口:
“你是本尊儿子,有些事当父亲的不打算瞒你:遇到你母亲之前,我身边就有了不止一个女人;
但是你要相信!直到遇见她的那天,本座才意识到什么叫爱!”
后面这话听着怪耳熟,在李彦辉的印象中,几乎每个渣男都会讲出类似的话。
“儿子你可能在想:老东西你长得这么磕碜,凭什么让那位有名的美人倾心于你?”
“不错,我就是这么想的!”
李彦辉在这时显得无比诚实,听了他的话,温广思丝毫不觉得生气,只是有些怀念:
因为这孩子刚刚的语气,有些像她母亲。
“游云兴---身为一名修仙者,这个名字想来你不会感到陌生。”
温广思说的一点不错,毕竟早在自己刚踏上休闲路时,李彦辉就已经听过那个名字:
“游云兴,飞升前曾是一个国家的王子,在踏上这条路后,他便是展现出了那千年难遇的妖孽天赋,并在日后成为有史以来最年轻的男性仙帝!
我没见过他本人,传言这位前辈有龙凤之姿,是当时三界数一数二的美男子,简直就像……”
“本座的反面!为父可有说错?”
稍后李彦辉连续点头,算是肯定了他的说法。
事实这东西,是属于年轻时打死不愿意承认,等到经历的事情变多,也就慢慢能够接受。
目前,温广思正处于人生的后一个阶段:
“放眼三界,本座的资质谈不上好,容貌方面更是无法与那位天骄相比。然而比起那个几乎完美的男子,本座还是有一个优点的……”
“老登,你不会想说那个优点,就是自己的一颗真心吧?”
“正是如此!”
温广思说这话时不带半分由于,一张老脸相比刚刚更是全无变化。
同为男性,李彦辉都忍不住评价一句:
“不开玩笑:我感觉你有些下头了!”
“那个词是什么意思?”
面对温广思的好奇,李彦辉想了想觉得有些麻烦,索性摆手表示不打算解释。
“继续吧。”
随着他的要求,温广思在稍后重回正题:
“你母亲曾疯狂地爱着游云兴,与他许下山盟海誓,认为找到了一位相伴终生的良配;
可是后来她发现:那个人面兽心的男人,一直都在利用自己!
残忍的真相让她备受打击,随着两人的分开,一直不愿放弃的本座意识到:千载难逢的机会近在眼前!于是本座就……”
“趁虚而入?最终靠着自己的不择手段抱得美人归?”
对前面那四个字,温广思并不否认,他打算纠正的只有某个词:
“谈不上‘不择手段’,我只是付出全部的真情,去将你母亲捧在手心里呵护,并靠着与那个男人在感情上的区别,这才最终俘获她的一颗芳心。”
这番话不知有多少内容称得上真实,不过有一点是李彦辉可以肯定的:
即使心爱的佳人,一度是其他男性的女人,他也谈到最后的结果时,依旧显得十分高兴。
结论摆在眼前:
“我可以确定:你对老妈动了真感情!”
见色起意都能发展成真爱,李彦辉不得不感慨世界的神奇。
“后来呢?”
温广思维持脸上的笑容不变,讲着不知真假的经历:
“后来,我们有了爱情的结晶……儿子,为父很庆幸你长得像她而不是自己,要是能在你出生的那天守在你身边,不知道该有多好。”
“老妈分娩那天,你在哪里?”
显得有些焦急的李彦辉,在稍后得到了一个意料之外的回答:
“为父当时就在这座城市,只是不知道你母亲去了哪里;
预产期前2个月,她听说如今已是仇人的游云兴渡劫失败,虽然没有灰飞烟灭,实力却受到极大损伤;
依灵她觉得类似的机会不可能有第2次,于是在某天离开这座城市,为父派人四处寻找,却始终没有收获。
后来发生的事,是为父在遇见先生(江南辰)之后,从他那里了解到的:
与仇敌对决的前一天,依灵生下了视若珍宝的你,并将其送给一位朋友,约定好过段日子就来接你回家;
可是后来,她在与游云兴的战斗中失败,之后就下落不明,就连先生也不知道她身在何处;
最后,依灵的那位朋友没有等到来接孩子的母亲,反而是见到了游云兴派来的爪牙!”
此时的温广思,在李彦辉眼里可谓咬牙切齿;
由此看来,他对游云兴的仇恨绝对是真的。
“那个卑劣的男人!因为无法容忍过去的女人,去给其他男子生孩子,这就想着除去他眼里的孽种……”
一番血战过后,那位身负重伤的朋友,将襁褓中的你藏在厕所这种污秽之地;
她觉得那群修仙者即使要搜查这类地方,也是会在别处寻找无果之后,这样能给你争取到不少时间。
同日晚些时候,她被那群爪牙追上,并不幸遇害,死前让她感到欣慰的,是追杀者已经被引出了那个乡下地方。
后面发生的事,孩子你比为父清楚:你被一位自我认知为女性的男院长收养,直到7岁都是在孤儿院长大……”
温广思话到此处,李彦辉抬手示意他到此为止:
“我已经从你那里了解到相关情报,现在……”
李彦辉从座位上站起,“嗖”地拔出剑来。
“你对我已经没有任何价值了!”
因为温广思早早屏退外人的缘故,如今在这个地方,只有他、儿子、女儿、以及夏侯伊4个人。
而在这4人里面,真正感到紧张,并想着上千阻拦的,至于温言心一人,更别提她还在稍后被夏侯伊缠住。
“让副宗主自己做决定,你别来碍事!”
谈到个人实力,夏侯伊怎么说是宗门数二数三的强者;
单打独斗的情况下,让她防住温言心可谓绰绰有余。
同一时间,温广思见到儿子拔剑有些奇怪:
“为父承认:因为先生只能通过占卜了解你的经历,而无从得知你所在的位置,所以为父直到如今才与你相见。
这300年来,为父确实亏欠你很多,但这并非死罪,为父是真心诚意地想要补偿你,为什么你现在……”
“这无关私怨,我是看不惯你这个教主对长洛百姓所做的事,所以才来杀你!”
李彦辉已经在心底决定:
倘若在接下来,温广思装傻或者将责任推给手下人,他就毫不犹豫地动手。
短暂的时间已经流逝,温广思几次眨眼,表情看上去像是不能理解:
“对,控制一事就是为父做的!这有什么不对吗?”
并非死鸭子嘴硬,温广思是真不觉得做错了什么:
“修炼之前,为父是在街头巷尾长大的流浪汉,年纪轻轻就受尽了白眼。从那个时候为父就已经知道:
人的所谓善心狗屁不如!御寒的纸箱会被烧掉、什么都不做也受人怀疑,甚至是被真正的小偷诬陷为罪犯,即使是那些因为老爷受了气的家丁,也会来找我找个弱者发泄。
既然我弱小的时候,那些相对意义上的强者能肆意欺凌弱小,那么等我强大起来,凭什么就不能将他们视作掌中玩.物、尽情操控利用,直到他们变成死在路边的无用垃圾!?”
“父亲……这就是你的真实想法?”
站在温言心的角度,自然是不敢相信,毕竟教义上不是这么写的,而写下那些教义的就是她爹。
“闭嘴!这里没你的事。”
温广思只想跟眼前这个儿子、那个心爱女人生下的儿子对话;
女儿?
怪就怪她的母亲早已让自己厌倦;
如果有人告诉温广思,只要杀掉这个便宜女儿,就能让李彦辉展露笑容,那他就会亲自挥刀!
一碗水端平不过是某些人用来自我欺骗的谎言,人身上的十指尚有长短,更别说是对待两个不同的人,怎么可能做到一视同仁?
“来,亲爱的儿子,你是觉得为父做错了吗?
在对待不喜欢的人时,为父确实是冷酷无情;
但对于发自心底爱着的人,比如你母亲,比如你这位继承人,可是实实在在地付出了真心!”
正因为后面那句是真心话,温广思才不觉得自己是个彻底无情的人。
现在,他张开怀抱,将选择权交给李彦辉:
“来,如果你不打算改变想法,那么现在就动手吧!为父不是因为那群下.贱的东西而死,而是为了你!
因为你喜欢、乐意见到这种结果,所以为父献上自己的生命,只为了搏你一笑!!”
没在身上施加任何防御,这一刻的温广思就是个脆弱的凡人,一把小刀都能抹了他的脖子。
正因为清楚他的毫无抵抗,李彦辉才在如今有些迟疑……
不!不仅仅是因为他的反应,李彦辉的迟疑,更多地来自这位父亲对待自己的态度。
平心而论,这人待自己真的很好,先是十几万人的迎接,接着是豪华大餐,又在刚刚说着什么“只为搏你一笑”;
有些人的动听话语,永远都不可能变成真的;
然而看着眼前的温广思,李彦辉却能断言他这番话觉绝无半点虚假。
自古以来,总是父亲让儿子去死,某些人还觉得这是理所应当;
然而今时今日,却出现一位做法完全相反的父亲,他愿意为了可以再生一个的儿子献出生命!
想到这里,李彦辉自认为的那颗铁石心肠,便是极大地软化下来。
“啧~~”
他重重地“啧”了一声,在随后收剑入鞘,动作粗暴并不至于,他不会如此不爱惜妹妹送自己的宝剑。
嗯,说到妹妹,他想起一件事:
看老登的反应,他并不知道自己还有一个女儿;
为什么?
以江南辰的本事,都能占卜到自己在孤儿院生活7年,按理说不至于发现不了,少主还有一个双胞胎妹妹。
难道他知道这事?只是刻意对老登隐瞒?
思来想去,李彦辉决定暂时不提妹妹,等哪天见到她了再来商量此事。
眼见儿子杀意消散,温广思显得无比喜悦;
他确实为了李彦辉去死,但如果有的选,活着当然比变成尸体更好!
同样感到喜悦的,还有温言心这个女儿;
虽然因为父亲对自己的无情,她对这个男人已经降到最低,但不管怎么说对方都是亲爹,温言心还是乐意看到他大口喘气。
“果然如此么……”
对夏侯伊而言,李彦辉的反应并不出乎意料。
毕竟在遥远的过去,她也曾在心里问自己:
假如再来一次机会,自己能在父亲还活着的时候,对他实施复仇吗?
这个问题的答案,从夏侯家主是寿终正寝的结果,就不难得知;
从前做不到的事情,再来一次又能有什么区别?
夏侯伊已经明白,她与李彦辉都是有弱点的,不同之处在于;
只不过时至今日,属于她的弱点早已不存在。
在儿子沉默的此时,温广思用真话来安慰他:
“别再生气了,你如果不喜欢操控人心的做法,为父今后就不那么做了!”
哪怕这话就出自对方之口,李彦辉依然下意识地问上一句:
“你认真的?”
温广思没有赌咒发誓,更不打算强调自己的信用有多好,他清楚该如何表示真心:
“儿子你要是不相信:就早些继承教主之位,这样你就能随意决定那群信徒的命运!”
“继承教主之位,那姐……”
李彦辉没能把话说下去,因为他自己就能猜到:
眼前这个男人,会在稍后对亲生女儿,讲出怎样难听的话。
残酷又温柔,这就是他对温广思的客观评价。
当父亲的并不知儿子如何看待自己,当前只是带着显而易见的兴奋,拉起他一只手。
“为父今日一整天都有空,走走走!我们爷俩去城里各处转转。”
吃完饭便是要来一场饭后运动,想想还挺合理(
作为被留下来的人,温言心望着两人的背影沉默,夏侯伊则在注意到她的落寞后表示:
“妾身看你这个小丫头怪可怜的,现在推荐几个地方,准备好随妾身一起去买东西。”
正好有个拎包的!
走出宫门的那一刻,夏侯伊在心中如此想着。
她与温言心都不知道:
此时此刻,江南辰待在自己的房间,使用通讯水晶跟某人联络:
“对,他来了!吾主接下来是要……今晚吗?属下明白!这就去做准备。”
在拄拐起身的江南辰面前,稳稳摆放着一个水晶球,自那表面浮现出女人的身影;
她拥有一头乌黑长发,脸上戴着金色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