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一双玉手，令狐婉更信任其它部位。
付款之后，她将红色套圈抛到空中，待其落下就用尾巴迅速接住，像转动呼啦圈般甩动起来。
等到残影产生，令狐婉也瞄准完毕，紧接着就是一声响；
李彦辉目光转动，在声源处找到一个白色不倒翁，在它身上套着静止的红圈。
“怎·么·样？”
令狐婉得意地抽动小鼻子，就当是为了让她高兴些，李彦辉大声鼓掌。
当女儿的在刚刚露了一手，现在轮到令狐寒这位母亲。
她在尾巴上套了三个红圈，其意图再明显不过。
同样的甩尾、同样的瞄准，最终结果却天差地别：
两个红圈落到地上，最后那个成功命中摊主！
虽然客人表现得很出色，摊主仍然要作为卖家说上一句：
“我是非卖品。”
话语并没传入令狐寒耳中，这位能干的女性，此刻尾巴已经弯成了问号。
“啊嘞，不应该呀……”
非但她无法接受现实，就连令狐婉也感到难以置信。
从小到大，母亲留给她的印象，几乎可以称为“全才”；
令狐婉下意识地以为：
凡是自己能做到的，母亲必定可以做得更好！
当“现实”颠覆了“想当然”，令狐婉的反应不是打碎那层滤镜，而是质疑亲眼瞧见的事实。
“摊主你的套圈有问题，这是明目张胆的欺诈！”
对这毫无根据的指责，摊主忍不住直起脖子，仰头看了看天。
嗯，没有任何下雪的预兆……
天道啊！你难道睡着了吗？
赶在令狐婉采取行动前，李彦辉及时开口：
“夫人，管管你家的傻闺女。”
令狐寒没有袖手旁观，直接右手翻动而后张开，一根绳索当即从她掌心中射出，好似蟒蛇般将摊主手臂缠住。
“走，跟我自首！！”
都别提阻止了，根本就是更进一步！
令狐寒与令狐婉，仅凭那相似的脑回路，就不会有人怀疑她们是亲母女。
随着一声长叹，李彦辉提剑斩断绳索，并因此收获摊主感激的眼神。
为了让母女俩意识到错误，李彦辉当即瞄准一个套圈，将它在手中掂了掂。
“能力不足就别找借口，我马上演示一遍，让二位瞧瞧真正的技术！”
话音刚落，李彦辉抬手一甩，令套圈化作一道红影飞射而出，并于旋即命中了摊位上的某物。
摊主因目睹整个过程，此刻不得不开口：
“隔着这么远都能套中，客人确实厉害，但是嘛……”
犹豫源自于害怕，摊主怕的是刺耳的真话，将李彦辉这位友军逼到敌对阵营。
假如可以，摊主真不愿意开口，可惜某个事实无法忽略：
“尊贵的客人，隔壁摊位不归我管！”
240年的时光，足以让李彦辉重置某些技能树，证据就是他在刚刚，一不小心劲使大了。
现在，来自身后的视线，长久定格在他身上。
“……”
“……”
母女俩什么都没说，她们理解李彦辉作为一个男人，偶尔需要安静地待着。
沉默是今晚的星空，李彦辉缓缓抬头，在尽力忽视摊主的目光后，将焦点集中于一轮明月。
“嗯，这个月亮可太‘月亮’了！”
该如何理解这句话？
就连当事人自己也不知道。
尴尬的气氛持续了几分钟，最终，李彦辉僵硬地转过头，露出让人心疼的笑容。
“两位看到没有？技术差就别找借口，像我刚才现了个大眼，不也没把责任推到摊主身上？”
哪怕展现不出能耐，至少也要做个好榜样！
李彦辉是这么想的，虽然实际做起来有些折磨内心，但他终归战胜了自我。
“李仙君，需要抱抱吗？”
母性光辉在令狐寒身上闪耀，如果不是在大庭广众下，李彦辉也许真会投入那温暖的怀抱，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摇头。
“母后似乎是被嫌弃了……想想也对，与您相比，还是我的怀抱更好！”
看一眼表情就知道，令狐婉颇有自信。
多数情况下，李彦辉很乐意打击这样的她，不过这次还是算了。
“不用麻烦，我还没那么脆弱。”
权当感谢令狐婉这番心意，李彦辉抬手罩上她那颗脑袋，连带毛茸茸的耳朵揉了几下。
即使是不包含恶意的行为，也会惹得当事妖不快：
“拿谁当孩子呢？我已经过了被摸头就会高兴的年纪！”
李彦辉向来愿意给出尊重，例如这一次就如令狐婉所愿：
“行，我今后只去摸夫人。”
无需怀疑，令狐寒就是在配合李彦辉，否则也不会瞬间把头伸过来，还像狗狗那样摇起尾巴。
令狐婉讨厌被比下去，但与此同时，她也不会无条件迎合喜欢的人；
母女俩说到底是一样的，令狐寒愿意配合，是由于她对被摸头并不排斥，换个别的就未必是这种态度。
李彦辉想到这一层，正因如此，他非但不会对令狐婉的坚持皱眉，反而增加了对这只小狐狸的好感。
逛完套圈摊，接下来轮到求签摊。
李彦辉本不想来，只是身旁的两位兴致满满，他也就不当个扫兴的人。
考虑到是在约会期间，母女俩当然要求姻缘签，以结果而言无非9种可能：
上上签、上中签、上下签
中上签、中中签、中下签
下上签、下中签、下下签
不同于之前，此次令狐寒先一步行动，将纤手伸进黑箱搅了搅，仿佛小孩拨弄着清澈水面。
2分钟已经过去，好在这个摊位暂时没其它客人，令狐寒暂时不会被谁催促。
李彦辉脸上不见焦急，仅仅带着疑问：
“夫人，你不小心把手卡住了？”
随后作出回答的，是令狐寒加速眨动的眼睛，好似在问李彦辉为什么那么说。
“既然没有卡住，夫人怎么花上这么长时间？”
视线交错之际，李彦辉听到了答案：
“我在用手感进行判断，想着摸到好签后再拿出来！”
先不谈这种做法是否靠谱，光是试图通过作弊得到好结果，就已经丧失了求签的初衷。
李彦辉咬了咬唇，将某些破坏心情的话生生咽下去，到最后也只丢出一句：
“夫人高兴就好！”
李彦辉会尽可能地照顾别人心情，令狐寒静心想想，就能知道：
假设她真喜欢上这位仙君，那“喜欢”的其中一条理由，无疑就是对方性格当中的体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