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2、托尔的故事(二)

作者:彼岸有只王八龟 更新时间:2024/9/13 8:35:53 字数:2565

“根据我们所了解的事情来看,无声教会利用自身的特点操控各自傀儡,它们用一根根我们看不见的线,控制着人族的历史脉络。同时,他们在很久以前就想要统治我们的世界。”知秋侧躺面向壁炉,脸被火焰映得通红。他继续说,“而且他们研究意识转移并非为了永生,而是解决他们自身的缺陷。那个石碑上雕刻的治疗一词,原来是这么回事。”

“天啊!这样一来,无论哪里都有他们的身影!最重要的是,他们已经成功!并且潜伏在我们身边!”沐糖的声音充斥着不安,“我们要如何区分他们?要如何对付他们?”

知秋的瞳孔中火苗摇曳,他焦虑起来。“吃下药丸,佯装成人一样的怪物,或许我们普通的武器已经能对付他们了。”

“希望吧。”沐糖撑着脑袋,一只手遮在眼前,灰白色的头发随意散落。她的目光穿过略有透明的掌心看向窗外。她察觉到,自从知秋昏迷醒来后,自己这具形体似乎正在缓慢消散。

第二日,天空昏暗灰蒙,整个世界带着一种疲惫的无力感。知秋从床上翻坐起身,望向窗外。浓云似乎要塌陷下来,他察觉不到时间的流动,这里似乎除了晚上会变黑之外,白天只有一个亮度。他这才知道为什么白沙国几乎人手一个怀表。他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壁炉的火只剩下一堆暗红余烬。他赶忙爬起身下楼,开门的一刹那,寒风袭来,刺骨的冷风瞬间将他困意扫得一干二净,鹅毛般的雪花漫天飘舞。他哆嗦着裹紧棉袄,朝酒肆堂厅走去。

堂厅里,豆子换了一身黄白色的裙袍,及胸的腰封,特意梳妆打扮了一番,乌黑长发下的脸颊带着胭脂般的羞红,她似乎很不习惯这身装扮。所有人正围坐在炕上,锅里翻腾着热气,吃得正欢。见知秋下来,他们向一侧挤出一个位置,招呼坐下。褪去鞋袜,他席地而坐,拿起碗筷不再约束。

白色的光束从一侧的玻璃窗外照入,屋内亮着暖洋洋的黄光,吧台酒柜里的瓶子闪着晶莹剔透的光泽。“尝尝白沙国的牛肉!戈尔北山山麓放养的,我们这里瓜果蔬菜是稀缺货,但是牛羊肉管够。”末子大口嚼着肉,他身上同样穿着白沙国传统的服饰,似乎是为了今日去觐见国君准备的。

愉悦的早餐时间很快就结束了,他们互相告别后,便离开了戈尔北酒肆。

知秋拿着卡里给的地址,跟着枫宇往西北面前行。“这批旧建筑群很少有人生活了,大多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年轻或者中年的居民都搬到南边的繁华城区。”枫宇走在最前头,为他们讲解老城区里的故事。“地址上的地方有点距离,几乎得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到戈尔北山脉的山脚。我家的雪船刚好前几天给卡里弄坏了,这里偏僻拦不到雪船,得走路去了。”

“还要往北,那地址上的不是更偏僻?”知秋跟在后头,尘均递来一支烟,他摇了摇头。

“是挺偏的,不过放在以前也只有有钱人才会喜欢这种清静偏僻的地方。”枫宇接过尘均递来的烟,食指燃起火焰将其点燃,猛吸一口,“三百年前那个叫筱茶的,估计是个大户人家。”

“我听卡里说,她们祖辈是歌舞家。住着清静,应该是为了没人打扰吧。”尘均跟着呼出一口烟雾。

“很多信息在日月异象那段时间都断了,”枫宇余光瞟向尘均,他接着说,“现有的信息只能追溯到八十年前那段时间,加上后来时灵国对白沙国实施土地收购,很多没有登记名字的房子都被拆除拿来建高楼了,不知道地址上的房屋还在不在,如果在的话应该能查到些信息。”

“那这片区怎么没拆?”尘均问道。

“时灵国那些家伙打算把这里改成白沙国文化景点的旅游项目,所以就一直没有动。”枫宇指了指还贴在告示栏上的整改通告,“商业气息太浓,十多年前这里到处都贴满「白沙国文化旅游小镇」的项目告示。后来似乎发生什么事情,北面这片区的土地权又流回了白沙国,这个项目从那后就断断续续。一直到青先生上位后,时灵国少了稻国这个支点,洁先生就比以前强硬很多,这样过度商业化的项目就不了了之了。”

“但南面依旧保留着时灵国控制土地权的模样,商业为主。风雪烟花大祭典之所以各国皆知,吸引这么多外国游客,很大一部分就是时灵国把这个祭典包装得过于完美。本来是属于白沙国国民对战死的英雄悼念的日子,反倒成了各国情侣赏烟花秀恩爱的佳节。”他满脸无奈地吐了口烟,“洁先生宣布即将退位的前一天,南区的土地权才重新回到白沙国手里。”

“漫长的时间与错误的教育让他们遗忘过去为他们死守边疆的战士。”知秋感慨万千,“绚丽多彩的烟花背后所蕴含的意义早已被满是利益的人心腐蚀,像是病毒一样席卷整个人族界。”

“我在西月国就有读到过东阳国的历史,这是一个比任何国家都要有神话色彩的国家。”尘均望着白色雪路上的一个个脚印,“两万年前,为躲避战争。一小部分人从人族界西北区逃到了星辰之林附近,这些人都不愿与世事作斗争,他们崇尚不争的生活。后来,随着越来越多人的加入,一个小小的国家也就慢慢诞生,起初这个国家没有名字,游玩到此的旅人为他们取了名字,后来传着就变成了东阳国。他们也从未真正承认过、在乎过谁是国君,大家都知道国君叫铭先生,但从来没有人见过铭先生。”

“后来,我听沐月先生说,铭先生也许只是一个再也普通不过的农夫,或许是路边放牛的小孩,也可能是星辰之林里的一只会说话的猫。而且整个国家的法律特别有趣,行善得恶即为恶,行恶得善即为善,不善即为恶,不恶即为善。他们的善只在于行为,并主张不立文字。”

“这也太扯了,怎么管理国家?如何执行外交?”枫宇问。

“因为不争。他们认为,人的生命目的不是为了某种积极的善,而是为了逃避不幸。”尘均告诉他,“这是圣国,他其中的真谛是无法被言说的。他们以‘心’共存。但这也导致了他们发展缓慢,不过他们似乎非常享受这样的生活。并且做到了一定的思想统一,这是现在任何一个国家都做不到的。”

“噢?那我可真想体验一番。”枫宇不相信地看向那名来自东阳国的少年,“等事情结束之后,你可要好好招待我们。”

“一定。”知秋诚恳地回答他们。沿着堆积着厚雪的道路向北面走,他们踏上了一条铺着打磨过的石板的宽阔小路,两侧空置的房屋越来越多,这些屋子破旧不堪,墙皮脱落,有的瓦破壁倒,一副刚被暴雪袭击过的样子。一个钟头后,他们抵达了戈尔北山脉的山脚,一条迤逦向上的小径在他们面前,沿着小径向上坡漫步行走,他们看到两侧有许多木头搭建的房子和黑色的房门。直到他们走到上坡处一侧有石渠的小庭院门口才停下脚步。

门前的积雪堆在两侧,开出一条小路。外墙的墙沿上趴着的几只黑猫,它们见到三人立刻发出愤怒的嘶叫,身上毛发炸起。知秋看了看卡里给的地址后,说,“就是这里,看这情形应该还有人在居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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