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9、濯荷的到来

作者:彼岸有只王八龟 更新时间:2024/9/15 8:59:40 字数:2710

余下三人乘坐悬浮梯回到高台,登上了雪船返回戈尔北酒肆。一路上,他们缄口不言,各自思忖。直到雪船抵达酒肆门口,司机声音传来,他们才忽然清醒,赶忙下船。刚进屋,枫宇就给三人倒了热酒,见他们脸上挂着的万千思虑,也没催促他们告诉自己发生什么。而是走到后厨剁了些牛肉,煮了锅肉汤。

鼻腔涌入的肉香,知秋才想起已经大半天没有吃东西。炕上的锅里,发出咕咚咕咚的冒泡声。枫宇喊来楼上的卡里和尘均,五人一猫再次围坐在一起。知秋开始为他们讲述今天了解到的事情,并将之前在稻国德辛对结晶生物的猜疑告诉他们。

“我挺同意德辛的说法。”尘均率先表态,他脑子里非常迅速地总结出一个历史线。“或许那些结晶生物很久以前就已经有了生命的萌芽。他们并不仅仅只生活在人族界,而是三界都有。随着连接两个世界的隧洞出现,我们世界的海洋连通到了三层界的一个水源之中,导致海洋生物被感染,对原本生活在三层界的兽族发动侵袭。兽族不敌,沿着巨大的根茎爬上了第二层的人族界。海洋生物不久就对第二层界发动侵袭,但没想到人族拥有顶尖强者,打破了净化之门引发大洪水。后面就是一层界的结晶生物佯装所谓的仙灵族来解救被水灾的影响的人族故事。”

“在稻国的时候,就有猜测无声教会、仙灵族、外域生物、结晶生物都是同一种生物。”知秋摩擦着下巴,说,“现在能更加确定这个结果了。”

他们又继续聊了好一会儿。知秋便回到房间,想着三个月来的旅程,考虑着摆在前方的危险。不过,在身边伙伴围绕的地方,一切恐惧和焦虑都从他心头消失了。同时,他还察觉到今日自己的情绪极为容易受到波动,脑海中多了一些零零碎碎的记忆,似乎曾经经历过,但又记不起来是在哪里,都是一些映像并不深刻的记忆。

一股带着寒意的风从戈尔北山脉向下吹袭,他赶忙把窗户合上,壁炉的火里又添了些柴火。他忽然想起一整天没听到沐糖的声音,他呼唤道,“沐糖?沐糖?”

半晌过去,沐糖略有疲惫的声音才断断续续传来,“怎么了?今天的我,好像做了一天的梦。好困,好想继续睡觉。”

“你怎么了?来到白沙国后,你好像病恹恹的。”知秋关心道,害怕沐糖身上出了什么问题。

“可能是天太冷,让我犯困吧。”沐糖透过掌心,眯着眼睛看向外面。似乎又比往日透明了许多,她小声嘀咕道,“不知道还能撑多久。”

“什么还能撑多久?”知秋害怕了,“你说的话,我可听得一清二楚!”

“没什么,只是。。。只是我好像要消失了。”沐糖说,“我感觉到一些你的零散记忆,你应该也感觉到我的了吧?我的意识要和你融合了。”

“不可能!”知秋惊慌失措,想着如何挽救这一切,“我要怎么做!”他想到了沐月,他赶忙拿起纸笔,将身上发生的事情写在信上。

“还能坚持一段时间。。。没有那么快。”沐糖的声音充满困意,她缓缓合上眼睛,“可能这一段时间,没办法一直和你聊天了。”

四周鸦雀无声。知秋感觉到脑海中的那一抹声音完全消失,他慌张的喊叫,却等不来一句回应。他的眼泪滴满了整封信,然而写到地址一栏时,笔顿然停下。他冲出房间,来到豆子门前。

“你。。。”豆子吃惊地看着这满脸泪痕的少年,“发生什么事?”

“我。。。我想要沐月先生在晶国的地址,”他用手臂抹去眼泪,啜泣着说,“有很重要的事情告诉他。”

“沐月先生的位置,没有人知道。”豆子回答他,“你冷静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豆子一而再地问询下,知秋终于将自己身上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她。五人一猫再一次坐在炕上,桌面的烛光映着每个人不安的神情,他们只能不停地安慰他。旁边的尘均深吸一口气,颇为不舍地从口袋里拿出一小袋蓝色药丸,说,“如果你说迷雾森林里,就是研制这种药丸的实验室。。。那么从这种药丸中,或许能找到恢复沐糖意识的方法。”

“那我们。。。赶紧回去天清国吧!”知秋眼里燃起希望的火苗。“川奈院长,德辛。。。”

“你先别急,别忘了无声教会和时灵国都在盯着你。”末子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抓住那包药丸,注视着他。“我替你将药送去天清国做研究。”他拎起佩刀,披上一件厚厚的棉袄。门外的风雪异常猛烈,吹得屋里到处都是。“你们继续向前,等我的信。”

北面刮来冷风,在门窗缝隙里‘呜呜’叫唤。白沙国即将迎来风雪最猛烈的一日,届时举国狂欢。他们将顶着狂傲的风,仰望空中绽开的烟花。宛如不惧风雨胜利的姿态,向所有人展示那秉承许久不屈不挠的精神。

一夜无眠,直到天泛昏白,知秋才迷迷糊糊睡着。不知过了多久,他又迷迷糊糊醒来,楼下传来动静,似乎是有伙伴从远方抵达。他起身下楼,打开通往酒肆的后门,便见到濯荷和雅柰身上挂着厚厚的一层雪花。

“雅柰姐!没想到你也回来!好长一段时间没看到你了!”知秋见到雅柰,脸上表露出欣喜。这种感觉,他明白是来自沐糖。他看向濯荷,鞠躬道,“濯荷先生,想想能够在祭典上听到你的新歌就兴奋不已。”

“多亏灵先生也参与了魔纹术式的刻画,我这才得以脱身前来白沙国和你们赏烟花。”雅柰温和的笑道。

“稻国纯水恢复正常,还得多谢你帮忙。”濯荷的声音极为沉稳,“我这次表演,还希望你能帮我一个忙。”

“帮忙?”知秋领着俩人走吧台前坐下,问,“我能帮上什么忙?”

“这次的新歌我希望能和你一起演奏。”濯荷给他递过一张曲谱,“与信徒交战胜利的那晚,你的演奏让我难忘。”

“他一路上跟我说了很多次。”雅柰在一旁附和,谢过枫宇的热酒后继续说,“他说怕你们不答应。”

“是啊,很是担心。”濯荷说,“毕竟你的身份特殊。”

“没关系!能够在这样盛大的祭典上演出,是我的荣幸!”知秋望着曲谱上的音符,他看向其余几人,激动道,“我一定会全力以赴的!”

“知秋的安全问题,由我们负责就好!”豆子说,“你们放心演出就好!”

“感谢!”濯荷激动道,“这首歌我写了许久,但一直没有想到要如何收尾。直到那夜听到知秋演奏的口风琴,才让我完善了这首歌。”他盯着自己的词谱,说,“这是雀茶曾在家中日记读到的故事,好像是已有三百余年。我根据故事大意,编写这首歌的词。”他又折起词谱,目光停留在卡里身上许久,才看向几人说,“容我卖个关子,歌词的内容暂时不公布。”

“濯荷先生,”卡里喝下热酒,说,“曾经我与雀茶的祖辈,是故友。”

濯荷看向白猫的眼瞳里,带着出乎意料的神色。一人一猫对视良久,他才开口说道,“确实让我惊讶,这就是命运吗?我刚只是。。。没想到啊。。。那段时间你去了哪里?”他惊讶的连说话都变得结巴。

“学习直立行走,口吐人言。”卡里抬头长叹,“说来话长,这可是将近三百年的故事。以后有机会再慢慢和你们说。”

“好!既然如此,来!忘记不愉快的过去!”濯荷大笑一声,高举酒杯对着大伙说,“为即将到来的风雪烟花大祭典干杯!”

眼前的景象让这名来自东方的冒险家想起了离开东阳国前,与两位伙伴聚餐的那一刻。然而如今白帆不知所踪,柴栖双臂断裂。他哀叹一声,一口将杯中酒液喝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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