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月国军队?”白发女子冷笑一声,“雯月先生昨日便出发,他们是来不了的。”
欣雪紧紧攥着手中冰刃,望着枫宇似乎考虑了许久。“行吧!”她不再逃跑,反而朝着两人冲了过去。
“找死!枫宇可是你昔日的好友噢!”白发女子在空中笑道,“你居然向他挥刀?说不定川奈院长能将他救回来,你要是杀了他,可就没办法了!”她刚说完,欣雪便和枫宇打在了一起。四周温度骤然降低,冰柱四射。
“杀了一个枫宇,你能对往日好友动手吗?多莉?柴栖?深田?末子?”
一刀掠过,青发女子的手臂被划出一道血痕,火焰将伤口烤焦。她面色苍白了几分。溏桦桦见起了效果,继续嘲讽道,“你们不过是棋子,为何要这般卖命呢?乖乖死了,一了百了。”
“少废话!”欣雪大喝一声,面对直劈而来的火刀,她寒气迸发而出。刀身火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成冰,无数水雾升腾而起,将俩人身影淹没。然而在这一刻,欣雪猛然抬头,看向空中的那个不停扰乱自己心神的女人。一跃而起,穿过白雾,将手中早已准备好的兵刃朝着对方的脖颈落下,速度之快,毫不拖沓。
唰的一声,一具无头的尸体摔落在地面,紧接着头颅落在一旁。双目失去了光泽,仿佛枯萎般。
“有点本事!”枫宇望着突如其来的变故,凝神屏息,考虑着是否继续进攻。而在他思索之时。嗖的一声,一道红光以极快的速度从北面穿梭而来。他连忙闪躲,但猛烈的爆炸冲击波依旧将他冲飞,跌落在另一处天台上。他起身站直,面目狰狞地凝视那远处拉弓射箭的红发男子。
“白帆!盗我时灵国至宝!”话刚落下,又是一箭射来。他连忙闪开,对方显然不会像青发女子那般手下留情。“两个打一个!下次再对付你们!”他抛下一句话,头也不回地转身逃离。
欣雪并未追击,只是紧握着拳头,心中不知如何是好。白帆来到她的身旁,“天清国、稻国、东阳国已经增兵支援白沙国、时灵国、晶国。”他目光落在她手臂上的血痕,问,“没事吧。”
“我们的救援军队如何?”欣雪俯瞰巷道,到处是鲜血断肢。
“还剩三百余人,现在正往北面赶。”白帆说,“托尔拖住了时灵国国君。”
“我们也赶往北面支援他们!”欣雪说,随后打开传声机。“德辛!”
“收到,请讲!”
“让医务人员将列车和运载雪船开到南角峰北坡,我们从南角峰往北撤离,与西月国南下的军队碰面。”她一边往北面走一边说。
“收到!”
接着,她切换到另一个频道上。“所有士兵登上南角峰!会有医护人员在北坡等你们!”
“收到!”
她发号命令后,眺望远方,掠过高楼,那里一座山峰的山脚下,黑压压的两批人相互对峙。他们身上的装甲在金光下闪闪发亮,手中武器敲击着盾牌。几秒后,那被围堵的人员迅速向身后的山峰移动。
而她与白帆在此时来到了附城北面的城墙上方。在这座城池的阴影下,是一大片长着稀疏荒草的沙泥地。沙尘四起的中心,隐隐中有两人激烈交战,一人浑身黝黑如铁,一人浑身璀璨夺目。
头顶的天空无遮蔽,充盈着金光。
。。。
“‘黑’想要消灭拥有独立思想的个体,他们尝试着去创造一个以‘黑’为主导地位,容纳‘白’的一个生活环境。”知秋与沐糖不知不觉来到了净化之门的修复井中,日光依然升至半空。“而想要击溃黑暗,打破这个‘黑’为主导的格局,我们也要以同样的方式‘包含’他们。我们消灭他们作祟的实体,吸收并利用他们的思想力量。。。那是两种思想所碰撞出来的一个绝对平衡的新思想。
“这种思想要进入到人族每一个个体生命的躯壳之中,需要一种手段。。。而‘黑’,他非常熟练这种手段的应用。”他注视着沐糖的双眸,试图引导对方说出那个手段。
“教育?”沐糖回答,“思想寄生?”
知秋欣慰地点头,“他们在教育之中注入了一种属于自己的思想改造方针,他们让人从小就开始放大物质与欲望。‘时灵币’打开了交易方便的大门,但也令无数儿童从小被注入一种错误的观念,他们标榜富豪商人往往以他们多么富有为衡量标准,从不谈他们对整个社会的具体贡献。他们扭曲作品的传达意思,将单纯对昔日国家的缅怀曲解成国家君主的不作为。。。他们给一切事物注入了一个错误的定义。他们建立一套看似完整的思想逻辑体系,并以此来影响他人。他们成功将思想以文字的方式实体化,以此为武器对其他文明进行思想灌输,使我们的心染上了病症,他把我们的信心转化为焦虑和苦恼,把我们的爱扭曲成欲望与淫邪!”
“以文字为武器进行的思想战争啊!”灵先生从门外走了进来,恰巧听到他们所谈起的事情,“我昨夜也想到了这一点。在某些时候,我常觉得我们的思想被文字所束缚住了,”他抬头望向那座大门,这般解释道,“文字只是我们用于对物质的命名、概括与解释。他们作为一种传达我们思想的工具,却也成了囚困我们思想的牢笼,文字让思维有了固定和单方面的表达方式,限制了我们对万事万物的看法。”
“我想到了那些无法被翻译过来的符号。。。”知秋察觉到了什么,“会不会那些符号根本就不需要翻译?而是直接使用的另一种代替文字的表达方式?”
“嗯,这令人感到蹊跷。。。”灵先生说,“你还记得欣雪说的那段无声期的记录吗?仙灵族花费长达五千年的时间,让人族走向了‘思想’毁灭,人蠢的连话都不会说,连文字都忘记。”
“记得,印象深刻呢。。。”沐糖说。
“他们发动如此大规模的‘思想’压制,让人的智力水平降低至婴儿般,让人忘记一切。这除了掩盖他们的真相外,是否还一同埋藏了什么。。。”灵先生怀疑道。
“我想我知道他们还埋藏了什么。。。”知秋忽然开口,“声音。。。他们让我们连同这些符号的发音方式一同忘记了!这是沟通天地万物最直接的方式!”他摸着怀里那个一直随身携带的口琴。“仙灵族,不是没有办法发出声音,而是他们无需像我们用声音沟通!他们有属于自己的沟通体系。”
“‘心声’?”沐糖感觉大脑疼痛得厉害,揣测不出对方要说的内容。
“属于他们的‘心’与‘心’的直接对话。。。如果我猜的没错的话。。。”知秋说,“他们的对话方式,应该是气味。。。还记得卡里说过,它能嗅到我们嗅不到的味道吗?在百眼窟,柴栖就一直提醒我,他们身上散发气味。。。在寄生镰翅的那个洞里也是,它们没有眼睛,没有耳朵,我们进入前,沾染了那些生物的黑色液体,身上有了那种味道,它们才没发现我们。。。”
“如果气味是属于它们‘心’与‘心’的交流方式的话,那我们的会是什么?”灵先生感觉思维被一堵墙拦住了去路。
“音乐。。。”知秋感受着口袋里的口琴,“我和姐姐都是在一次音乐合奏中获得的能力,多莉她也说过,她是在一次尝试与风沟通中获得的风息之力。。。我想。。。那是一种‘心动’的感觉所传达出来的‘声音’。。。他就像优美的曲调一样,聆听者能从中感受到无法言语化、文字化的山川大河、飞鸟走兽、时光星河、忧愁喜悦、悲鸣哀伤。。。那是一种无法言说的感觉!或许正是这一种感觉,让‘心’与天地万物取得了联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