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场比赛——我靠！”
“……”
“这东西绝对不是随机！”
“辰光这么多学生，连续两场是容简灵，绝对是那边在捣鬼，我看这个运动会是根本没法正常开了。”
“但现在容简灵应该在医务室吧？”
“对啊，我们甚至没办法去看望。”超钻回头看了一眼正在自己座位上焦急的不行的姐弟，“说起来夏寒呢。”
“到现在才想起你女朋友啊，喏，在那儿。”
黑耀指了指前面，超钻顺着看去果然看到了熟悉的蓝发还有在她旁边的那一抹淡黄色。
“还不是因为你硬是把我弄到教职员位置的问题？哎，人呢？”
“对于现在，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我来替她，替刚刚那个晕倒的容简灵。”
“啧，那个家伙。”
听到身后的声音超钻急忙转过头，却发现黑耀那家伙居然已经在没人看到的时候打开门迅速跑到了场地中央了。
然后胡丽终于算是找到了能好好休息休息自己疲劳的身体的地方，在黑耀的座位上好好的坐了下来。
“你是谁？”
面对主持人的询问，黑耀满脸的不屑一顾：“我？我是容简灵的老师，刚刚你也看到了，她晕倒了，所以说我来替她参赛。”
“这……”
“那可不行，她不来参赛的话，可要视为弃权啊。”
就在裁判拿不定主意的时候，在准备区一个胸前别着旭日校徽的学生不满的嚷嚷着。
“喂，小鬼，你是不是欠打……不对，你是不是觉得害怕？”
“什么？害怕？喂，你以为你是老师我就会害怕？”
“有种的话就来试试看啊？而且这场比赛是淘汰赛吧，你们一起上吗？”
“老师，太小看我们可是会吃亏的。”
那个学生向裁判点了点头，裁判才终于同意让黑耀代替容简灵参赛。
“唉，那家伙居然还真的上台了。”
超钻无奈地扶额，然后他瞥到身旁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个人。
“请问，你和那位刚上场的选手认识吗？”
超钻本来没想理她，但听到招呼自己的声音，超钻没办法只好转过头，发现那是个在这种天气里穿着一件红色风衣的女人，胸前还挂着记者证。
“记者？”
“没错哦，虽说还是实习期。”
“跟那家伙的确认识……不对，不认识，我怎么可能会认识那种家伙。”
“嗯？”
“既然你是记者，就应该好好看比赛，而不是和我聊天。”
“啊，好的。”
那位记者转过头，正好就看见了黑耀躲过那个学生的拳头，然后抓住他的衣领把他直接丢到了观众席上的场景。
“……”
“忘按快门了……”
“既然忘了那就请你忘记刚才发生的一切吧，谢谢配合。”
“我、我、我可以忘记吗？”
“当然。”
超钻说着，不满地看向了在场地中间高举双手大声叫嚣的黑耀。
“那个家伙是憋太久上瘾了？”
“听你的语气，你们应该不止认识，还挺熟吧？”
“别开玩笑，那种脑子缺根弦儿的家伙我怎么可能会认识，认识那种家伙简直是拉低我的交友水准。”
超钻对红衣记者的追问表示无语，做出不可能的表情一边挥手一边向里面靠，成功的让本来就受到惊吓的旁边的女生再次受到了惊吓以至于发出了悲鸣。
“抱歉抱歉。”
“没……没事……”
“花花公子吗？”
“并不是好吗！”
超钻极力地反对这位记者给自己的评价。
“超钻，后面校外观众席上有人找。”
“是吗？那我就先走了。”
胡丽拿着考勤表从后面走过来，拍打着超钻的脑袋，看样子她是刚刚在超钻和那名记者聊天的时候离开了座位，不过好在那名记者自己也算识趣，没有继续追问下去，而是去祸害其他班的学生去了。
“有人找？谁啊？”
“你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胡丽随意翻着手里的表单，满不在乎的回答。
“好吧好吧。”
本来还是有些不爽的超钻看到黑耀已经完成比赛从场地往回走，所以也没打算再多说一些话，直接走向了胡丽指的方向。
“……”
超钻愣愣地站在那里，看着面前要找自己的人不知所措。
“超钻？怎么了？”
“唉，是萧柔你啊，我说怎么会突然有人找我。”
“怎么感觉刚才超钻一下子露出了自暴自弃的表情？”
“不，是你想多了。”
超钻斩钉截铁地表示否定。
“是这样？”
“所以说，今天还有什么事吗？我觉得应该说的话都已经在晚上的时候说完了。”
超钻用眼神示意萧柔要注意两边因为好奇而看向这边的人，而且自己的语调不自觉的就刻薄起来了，超钻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有点晚没法再改口了。
“那这样的话，我们找个别的地方聊好了。”
萧柔站起来，把手里的挎包交给从刚才就一直被晾着的夏子渊，然后拉起了超钻的手。
“！！！？？？”
虽然超钻也很疑惑，但是他看到了比自己更甚的夏子渊。
夏子渊使劲地抿着嘴，瞪着两只大灯泡来回的看着超钻的脸和两人牵着的手，不过在超钻甩开萧柔的手并将自己的手放在衣兜里之后，夏子渊才终于停了下来。
不过此时的萧柔完全不知道刚才所发生的一切。
“啊，我忘记了，大概所有的男孩子长大了都不愿意和妈妈拉手吧。”
萧柔轻轻地笑了笑。
但就在萧柔笑着的时候，超钻突然叹了口气，主要是他没想到萧柔居然自顾自的就开始对着超钻自称妈妈了。
“算啦，就在这里说吧，其实我又有了两个问题想要问你。”
“唉，问吧。”
两个人站在观众席的一处没什么人的角落里，超钻抱臂倚着墙壁看着场地中央正在比赛的选手。
“第一个问题是……你杀人的时候怜悯过那个人吗？”
“嗯？为什么突然问这种问题？算了无所谓，我的答案应该是有吧。”
“那是不是说——”
“不过你可别误会了，我说的怜悯可不是你想的那样，我觉得给予猎物最痛快的死法就是对它最大的怜悯，我只负责杀人，虐杀可不在我的行动之内，这个回答你满意吗？”
“超钻。”
“嗯？”
“你比我想象的要固执。”
超钻不是很明白萧柔这句话的意思，不过他姑且把这句话当成了关心，毕竟从这几次萧柔的谈话来看应该是她想让自己放弃这种杀人的生活，不过可惜的是萧柔并不了解这种生活进容易，但想离开的话就没那么简单了。
“那第二个问题是什么？”
“你杀人之后，有后悔过吗？”
“当然没……”超钻刚说了几个字便沉默了，他皱紧了眉头闭上了眼睛，不一会儿，他咬了咬牙张开了眼睛说道，“有，也只有那一次，是我到现在也许还在后悔的。”
“那次那个人……”
“那个人啊……”超钻把手揣进裤兜，离开墙壁站着，然后慢慢走向阳光下，抬头看着天空，接着转过身，“说实话你不问的话我是根本不打算跟任何人说的。”
“……”
“那个人叫凌空，不过她更喜欢别人叫她夜爪。”
“夜爪？”
“是啊，当然，还有夜齿——凌天、夜刺——凌飞、夜光——凌舞，以及……夜刃，也就是曾经的我。”
超钻看着萧柔，好像是有种想吓吓她的想法，所以露出了利齿和狞笑。
“超钻？”
不过好像萧柔并没有被吓到，反而是一脸担心的看向超钻，超钻倒是没辙了，毕竟这是她头一次遇到这么……难缠的人，但是感觉并不坏。
“还有别的事吗？”
“没、没有了……”
不知道为什么，超钻觉得萧柔好像有些失落，但是自己也没办法去安慰她，所以干脆直接向着自己本来的座位走了过去，自始至终他也没有回过头。
萧柔站在超钻刚刚站的地方，望了望天空，稍微有些后悔。
“（这个样子是不是一直在揭开超钻的伤疤啊？）”
“你才知道吗？”
灵素突然出现在身旁，把刚想走的萧柔吓的一哆嗦。
“你是？”
“你这种无谓的关心，也许只会让那孩子感到虚伪吧。”
“虚伪？为什么会是虚伪？”
“也许你的出发点是好的吧，也或许你是真的想要把他当成自己的孩子，但是你所掺杂的同情与怜悯，太多了。”
灵素背着手，看着大概是又和黑耀吵起来的超钻，露出了笑容。
“同情和怜悯恰恰是超钻最不需要也最不想要的东西，他从来没有借助过任何人的帮助，现在他所拥有的一切都是靠他自己的命换来的，即使是我，还有我从来没有见过的那些人，都只不过是他的指路人而已。”
“那我应该用什么方法来——”
“这个你不要来问我，我并不知道，而且就算我很清楚，我也没有那个必要去告诉你，我现在和你说这些，也只不过是觉得你的行为很愚蠢而已，所以不要认为自己很了不起，你现在不是，以后也不是超钻的救世主，能够拯救、改变超钻的，现在也只有寥寥几个人而已，但很不甘心的是，我可能也并不在其列。”
灵素露出了苦笑，随后便转过身走到了观众席的角落坐下，很符合自己年幼的外表地摆动着双腿。
“真是个神奇的孩子啊。”
萧柔又看了一眼灵素，然后回去找到了夏子渊坐在了他的身边。
“喂喂，超钻，看到了吗，我刚才那场无与伦比的精彩的比赛！”
“你觉得你这样欺负人类很有意思？”
“谁叫他们先作弊的，我也只不过是以其人之道……”
“但是很明显他们的道可比你的道低多了。”
“我说你怎么就那么死板啊，你想想看，他们都那么欺负人了，咱不能吃这哑巴亏是不是。”
“……”
“我说老弟啊，难不成待会儿你上场的时候要故意输给对方不成？”
“这是两码——”
“难不成你要双标？”
“啧。”
“所以说啊，吃亏的事情我可忍不了，也许我和你这方面也不一样。”
“毕竟有的时候吃点小亏，能引来更大的利益。”
“怎么，又是当时自己四处闯荡的时候总结出来的？”
“你的这句话挺难听。”
“有吗？”
黑耀戏谑地笑着。
“这个是我曾经在佣兵团里的时候，我们的大姐教我的，那时候我是真的一点也不愿意吃亏——其实就算现在我有所改善，但终究也还是个小心眼的家伙就是了。”
超钻自嘲的笑了笑然后坐正了身子，看着大屏幕上正在进行的铅球比赛。
“看样子你并不打算给我讲吧？”
“没错，曾经的佣兵团的故事，并不是那么值得听，我也绝不会对其他人讲，你要是想知道，就用读心攻破我的防线好了。”
超钻看样子并不在乎黑耀使用读心，不过看黑耀那一脸黑线的样子，大概黑耀的读心能力的确不怎么样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