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不提倡任何一种酒精,烟草等的使用)
2017年4月下旬
这个精确的时间点可要人命了
余依从长椅上醒来,看到自己在一个空旷的大房间觉得十分奇怪,这个地方自己一点都不熟悉,无论是热洪市老家,还是泘港城的出租屋 ,都没有这么既宽敞,又破旧 。
这个长发男青年从长椅上坐起,马上觉得腰酸背疼 。想起来了,想起来了…… 从头开始,从头开始
五月初的时候,泘港城会有漫展 。而之前三月份的假期自己在老家度过。不过随着梅雨季节的到来,自己搭乘的那班卧铺火车好巧不巧 出了故障,在泘港城旁边县城的车站紧急停靠了 。说是什么因为…下水道反灌导致的电路失灵?自己在手机导航上能看到,这里泘港城已经不远了。但问题是,自己现在只有双腿 ,从 火车站到能到泘港的汽车站都有很长的一段路 。还好,自己遇到了一个骑三轮摩托的司机,说自己知道一条去汽车站的近路 并允许自己搭了便车 。
于是自己便在连续几个小时的 土路的颠簸中来到了这里…… 这好像是一家…小饭馆?到这里的时候已经是日落时分了。继续赶路 且不说赶不赶得上长途汽车年 ,能不能保证安全 都是个问题,男孩子出门在外也得保护好自己呀 !
余依顺势帮司机从三轮车上卸货 ,那是十几箱没见过牌子的啤酒 。之后饭馆 老板兄弟俩 做了顿员工餐招呼司机和自己 吃了顿饭,又喝了点 可能是在酒精中越聊越上头,自己最后 就是睡在了 这个长椅上 。
“看来自己帮忙干活 真的会有好回报”他有点沾沾自喜, 手掌又很诚实的开始上一下摸索,有没有哪里有奇怪的液体,或者丢失了什么东西? 还好都没有 ——自己昨天没有吐,老板和司机又都是老实本分的人 。
ok.那么现在也该开始考虑怎么赶紧到泘港城了 。自己在老家和火车上的时候可没闲着接了好几个 做假发的单子 。无论如何都要赶工了 !
余依贴近门口 ,外面很喧嚣 。老板兄弟两人 正在做早点。蒸笼上的蒸汽 ,还有油锅里噼里啪啦的响声 让这里更嘈杂了一些 。这就是老实本分而且勤劳的,饭馆老板 。
”他们应该没空搭理自己。” 余依也不是那种和所有人都自来熟的类型,准备打个招呼就踏上今天的旅程了。
此时 ,旁边收钱找零的小伙吸引了余依的注意力 “诶,他是谁 ?"余依自己也说不出为什么也说不出为什么 ,似乎在这种小地方很难看到打扮比较精致的年轻人,而那个收银的小伙 就属于这种类型 。
”昨天我怎么没看到他?”
“啊,他是隔壁的,经常帮我们干收银。 小千”
“哎 。”小千放下零钱和跑了过来 近一点 更能看到虽然有帽子挡着,不过实际上,他脸上的皮肤比周围的人都至少白了八度。应该是长期以来的注重保养 。
“找我 ?”
“啊?”余依很不知所措因为他本来只是想问一下并没有 想找他 。不过管蒸笼的哥哥先开口了“这位呢~啊,是要去沪港城的余。 因为火车抛锚,所以昨天晚上住我们这儿的。哦对了,你不是也想去沪港吗 ?”
小千脑袋一歪,也打量了一下自己眼前的这位…摇滚青年,不然他为什么留长发 ?然后就做出了自己的决定:“等我一下,我去拿行李 。”
余依没反应过来。这意思是,自己多了个旅伴 ?
半小时之后,余依意识到,与其说是旅伴,不如说是一个专业向导 。小千和他一起拖着行李箱走在县城的道路,上先是家常里短地唠了起来,比如你老家在哪儿?父母都是干什么的 ?
然后本地向导的优势开始体现了——这里随便插根牌子,或者可能只是插根金属管,都有可能是一个公交站。自己不是说不会搭公交,但是这种,呃……又没有播报而且又不知道哪一站是在哪儿,更不知道要在哪里下, 手机导航上位置信号也很不好……余依都不知道这种公交存在的意义是什么 !?小千对这个昨天险些迷路的倒霉蛋来说,绝对是帮了大忙 。
昨天看着附近的汽车站离泘港城很近,小千却很严肃地告诉他。这个方向上有一段路已经被泥石流冲了,你必须得绕到县城市中心的一个长途汽车站,会从北边的公路绕过去,这已经是最快的方法了。
余依本来想反驳的 ,不过这是县城,怎么会有机场呢?确实不能更快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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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依在泘港城生活已经有几年了,他嘴里的词似乎对于小千还挺新鲜 。
经过反复的解释小千基本可以理解"你是做影视道具,那一类的……对吧 。”
“算是吧,不过它们一般不用在影视方面 。反正一直有人有这个需求,我还可以一直做 。”
小千低头摸了摸下巴:“那每个月能赚多少 ?”
余依在老家也经常被问这样的问题,几乎不假思索他就回答 :“我空余时间还是找些别的兼职。合起来的话,淡季两三千,旺季五六千 。”
“那兼职一般干什么 ?”
“便利店里打工啊什么的,我一般做夜班,工资高点 。”余依心不在焉的回答,顺带,他也不喜欢跟,白天,太多人打交道 。
“你做那些影视道具…每天大概要做多久啊 ?”
……
“你是不是对我做的这一行特别有兴趣?我也可以教你啊 。”余依还没有认识到问题的关键 。
“可你有客源啊。我做销售的亲戚也教过我,这个不好弄 。”他停顿了一下决定直接说出自己的目的 ,“我也不知道我能做什么,我就是想去那儿打拼试试。据说那儿机会更多, 更能赚钱,不就是回来花嘛?又不远 。”
两人闲坐在候车厅里 ,气氛诡异的尴尬。压力给到了余依这边 。
通俗点讲 ,他是毛爹,妆爹 ,道具师。他在老家热洪市上的大学 ,那儿可以说是这一行的新手村:因为大学生太多,总有些高手不知道自己已经在炸鱼塘了 ,因此内卷的厉害 。余依曾经只是一个普通的二次元大学生 ,和其他不少一样,也喜欢参加漫展 。可是不知道怎么想的,在作为一个半职业漫展人时,他居然还同时选择成为了一名“泘漂 ”。
泘漂,泛指泘港城的全部外来务工人员 。这座沿海城市是经济腾飞的先锋 ,世界范围内现代城市的典范 ,在任何行业都更加领先,拥有更好的资源,更多的机会 。它吸引着无数人来到这里 ,成为一名泘漂。
但这可不是什么好词 ,余依很清楚 。
自己当初不知好歹来到这座超级都市 ,赚钱还没有开始, 花钱却已经不可避免超级加倍 。虽然不少同好告诉自己自己已经算很幸运的了,甚至房东对他还挺好。不过他自己可不这么认为 ,旱涝保收的房租,无论如何,每个月, 都会是一记致命暴击 。
余依这心里有点惊恐地叹道 :从大学毕业之后到这里都快已经 ……两三年了吧 。我的天哪,我当初为什么要来泘港城?我当初难道和他的想法一样吗?他也这么不知好歹 ?原来我也是?我要把他劝回去吗 ?
可当余依再次看向小千……这是每一个二次元老登在看向自己的后辈时都会产生的情节 ——拯救情节 。
自己吃过的苦,他就不要再吃一遍了吧 !
“你为什么想去泘港城啊 …你说清楚一点 。”
小千犹豫了一下 :“主要是在这挺无聊的 ,我在网上看的 一些视频帖子绝大部分都是从那儿发出来的 。我真的是好羡慕…主要是有趣知道吗 ?就…我们家要盖新房的时候我爸他说楼盖高了他怕塌你懂吗 ?”
“呃……不要用问句回答问句 。”
“就是 ……明明那个地方就离我那么近,可为什么我们的生活差那么大?如果我和你坐上了一路车,我们也可以 拥有那些! 这是有可能的…… 而且……而且 。”
小千的语气变得有些局促了 。余依很怕是自己给了他压力 。
“曾几何时 ,cos,配音,表演用的是同一套基本功。”余依很早以前不知道从哪看到的这句话,反正他当真了。于是他开始回忆一个角色 …一个能让人敞开心扉的动漫角色,在设定中,她的怀抱就像吐真剂一样 ,不过自己好像有有些记不清楚了 ……总之,放温柔一点 。
然后小千看到: 自己面前这个面色稍稍显苍老,身高和自己相差不多的 ,明明能被自己称为大哥的人 ,表情 ,体态和语气,中开始流露出一种极致的温柔 。这不像是一个留着利落短发……啊,他也不是短发,这倒也不是很不合理 …
小千凑到余依耳边 ,那里还有一股淡淡的洗发水的气味。
“如果我一直呆在这个小平房里,每天就只能 一样的早起,收钱 ,整日闲逛 ,然后做的这一些别人也看不懂…… 晚回家了,还要被说,每年最大的事情也就只是吃同样的席。这是我爸他们的幸福,但不是我的 ……”小千终于轻松但是小声地在余依耳边把这些说了出来 。
"你是说 你想摆脱 家里的观点束缚,去追求自己的幸福
?"不得不不佩服余依的理解能力 ,在保证含义大差不差的同时,却让事情的氛围突然发生了转变 "害,你把我当哥们 ,那我能帮你的,肯定帮 。”
小千,一个县城青年,怎么见过这种阵仗,怎么见过这样 的人 ?他现在一脸懵逼,想赶紧找机会扯开话题 ,自己肯定 把他当成了别的什么人 …余依该不会是个变态吧!
“啊汽车也延误了 看来我们还是得坐明天的车 ……喔,刚好附近我也熟,而且有几家烧烤挺不错,我带你去尝尝 。”
按隔壁饭店老板说的,酒后吐真言。今天晚上我得先把这家伙摸个清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