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不起啊，老师没说什么吧？”
弗朗西斯和阿比斯已经从学校里面灰溜溜地走了出来，在被发现后阿比斯就先被叫出学校，留了弗朗西斯在学校里面喝茶，焦急的阿比斯在学校门口等了大概半个小时才看到弗朗西斯出来。
“没事，我能有什么事啊，应付老师我最擅长了”
阿比斯听到才舒了一口气，她不想现在就因为这么个小误会而害了别人
“那…他们跟你说什么了？”
阿比斯和弗朗西斯走在回弗朗西斯的家中，阿比斯看到弗朗西斯似乎有点走神，索性问了问题。
“啊…没什么，我跟他们解释了一下，解释完我就出来了，我们赶紧走吧，我家没人，我教你认字”
两人很快就走到了弗朗西斯家里，家里干净整洁，简约不失格调，全然不像是弗朗西斯这种人能打理出来的。
“你的爸妈呢？”
阿比斯打算先从父母入手，借机了解弗朗西斯的家庭背景，好尽快摸透弗朗西斯。
“他们去外地科考了，半年回来一次”
“这样啊…你一个人多久了？”
弗朗西斯看了看自己的家，叹了口气。
“三年了”
这个答案让阿比斯有些意外，弗朗西斯的父母大概率已经在外面回不来了，这个房子大概是父母留给他的唯一念想，所以才如此珍视。
“那你还有别的亲人吗？”
“当然，我还有个哥哥”
“他在哪？不跟你一起住吗？”
“哈哈，当然，他住火神墓”
火神墓，是王城西北部的超大湖泊，相传火神葬身与此而得名，王城内有一条缪伊鲁河，自南向北流入火神墓，弗朗西斯说自己的哥哥住火神墓，是王城内对水葬的隐晦说法，但是阿比斯还不认识火神墓是什么东西，也不知道这种隐晦，大概只觉得这个也许是地名的地方名字里带个墓不吉利吧。
“这样啊…你一个人过不会很孤单吗？”
“会啊，但是习惯了”
阿比斯从弗朗西斯脸上看到了一种坦然，自己埋没世俗，臭名远扬，无依无靠，躺在冰冷的地面上遥望天空。
“地面冷若冰霜，天空遥不可及…”
阿比斯脱口而出
“看来你也有自己的故事啊，那么…来讲讲你的故事吧？”
阿比斯看着弗朗西斯，幻彩白的双瞳中，藏有无尽的浩淼，好似深渊吞噬着弗朗西斯身上的光芒，弗朗西斯看得入迷，看到阿比斯双目上的倒影不止浮世杂陈，不止万千无奈，不止生死离别，不止万千生命凋零代谢，弗朗西斯恐怕自己再看下去也会变成阿比斯双目中的一抹红尘，散布于漫天繁星。
“好看吗？”
阿比斯笑道
“你…你是什么人？”
阿比斯微笑着叹了口气，似乎并不介意将自己的身世告诉弗朗西斯，只是有些难以启齿，瞳中水月镜花不过一刹那的永恒，还得向前看才会获得更多关于混凝土的碎片。
当阿比斯真正打算开口的一刻，弗朗西斯却激动得大声说
“这一定是什么超高阶的幻术吧！？我的小猫娘啊，你果真不是普通人，今儿你可算是碰上我了，不然这么漂亮的眼睛还不被拿去做首饰”
不知道是弗朗西斯过于蠢还是其另有顾及，倒是没把阿比斯的怪异当一回事，甚至并没有将阿比斯瞳中倒影当做诉说出口的故事，还在一个劲用渴望的目光看着阿比斯。
“呃…其实我已经讲完啦”
弗朗西斯有些震惊
“可恶，幻术吗，什么时候…”
阿比斯只得不好意思地笑笑。
“哎呀，既然这样，本来还想通过讲故事来练习口语发音的，现在看来还是读书吧”
弗朗西斯翻开书，逐字逐句开始教阿比斯发音，语法，识字，阿比斯也学得飞快，只言片语便已经达到了正常交流的水平，与普通人只差在词汇量多少的区别。
日已暮，霞光透彻，弗朗西斯浑身干劲已经被消磨殆尽，再不进食恐怕要当场毙命，阿比斯也不知如何是好，虽然阿比斯身材娇小，但是全然没有饿的意思，弗朗西斯只觉得是非人族的特点或者耐饿优势。
弗朗西斯拿了些存粮出来，大概是一些腌制过的鱼，强烈的鱼腥味四溢，气味着实感觉难以下咽，据说腌制的时候放了大量的盐以防止腐烂，所以味道应该会很咸。
即是是这种食物应该也已经是弗朗西斯可以拿出来的最好的东西了。
“你平时吃这个吗？”
阿比斯用有些担心的小眼神看着弗朗西斯
“我平时出去买面包吃…呕～”
腌鱼的气味不亚于乔治放出的螺旋臭屁，并且该死地充斥着小土拨鼠弗朗西斯的整个房间。
“我可以帮你去买吃的的…你手里的东西看起来并不能吃”
“我赞同”
弗朗西斯一边捏着鼻子一边将手里的鱼扔出窗外，并且仿佛能听到楼下的人破口大骂
阿比斯拿了些钱，按照弗朗西斯说的路线来到了一家卖面包的店，店口布满各种各样的奢华装饰品，展柜台也陈列着各种各样的精致甜点。
阿比斯左顾右盼确认就是这家后便走了进去，腌鱼的味道完全从阿比斯身上消散，淡淡的花香重新回到阿比斯身上。
按照弗朗西斯的说法，只要见到店长后说要无糖面包，店长就会会意并且多施舍一些，这是弗朗西斯作为老顾客的优待。
一位女士从一面挂着闲人勿扰牌子的门后走了出来，看起来是老板娘，看到了阿比斯，上前招呼。
“新顾客，还是生面孔呀，有什么需要的吗？”
“我要一份无糖面包，谢谢”
“无糖面包？嗯……你稍等一下，我去看看有没有货”
那位女士回到了那间闲人勿扰的房间，阿比斯等了几分钟，一位面相凶狠的大汉走了出来，眼睛上有一条刀疤，眉头紧皱，身材魁梧肌肉看起来也很紧致，妥妥反派类型的角色，但是现在只是一个面包店老板。
阿比斯咽了口口水，小声说
“一份无糖面包…”
老板略带低哑地回答道
“几个人？”
“一个……”
这回答店长显然有些不满意，一条显眼的青筋暴起了，眉头皱的更紧。
“我再问一遍，几个人！？”
“呃…两个？”
不知道这回答老板是否满意，阿比斯也不敢直视对方的眼睛，一直低着头，只知道老板似乎走了，过了一会又回来，拎了一袋东西，是一袋大概一斤重的面包，虽然是最常见的品种，但是足够两个人吃了。
阿比斯看了看自己手上的钱，感觉根本不够买这些东西，连忙摆手
“啊啊，我不够钱的，太多了…”
老板阴着脸
“是弗朗西斯那家伙指使你来的吧”
老板说话阴冷沉重，毫无血色，好像是对阿比斯严刑逼供，阿比斯僵着身体不敢动
“弗朗西斯那家伙挺好的，能处”
阿比斯完全愣住了，似乎还没反应过来老板在说什么
“我拿了比平时还多，算是随份子”
阿比斯听后脸瞬间变得七彩斑斓
“不是的不是的，我们不是那种关系”
老板豪不在意，转身走了，老板回到后台后老板娘便很富有偷感地走了出来，陪笑地说
“对不起啊小妹妹，我老公有点不会说话，他其实是开玩笑的，没事哈，快回去吧”
阿比斯也朝对方笑了笑，拎着一袋子面包就离开了面包店，走在回弗朗西斯家的路上，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有人在一直跟着阿比斯，回头却并没有异常，好在街道上人比较多，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
阿比斯回到家，将面包递给弗朗西斯，弗朗西斯看了看，察觉到比平时多了些，也没问什么就狼吞虎咽了起来，一边吃一边问
“伦道大哥还好相处吧”
伦道大概是面包店店长
“呃…店长吗…有点粗犷”
“哈哈，不了解他的人都这么说，其实他就是害羞啦，人很好的”
弗朗西斯继续吃面包。
弗朗西斯吃饱喝足后便坐在一旁的靠椅上，看起来像是少走了五十年弯路的模样。
“今天就不收你学费了，天色也不早了，要不要我送你回去？”
阿比斯看了一眼窗外，日已将落，仅剩余霞。
“我可以自己走的”
阿比斯站起身，朝门外走去
“对了，你还没吃饭吧，桌上的面包你可以先充充饥”
面包还剩了几个，虽然不至于吃饱，但是对付一口总是够的。
也许是身份特殊的原因，阿比斯还没有饿感，但是为了不然弗朗西斯察觉异常，还是带走了面包。
阿比斯出了门，松了一口气，装了这么久普通人还真是不容易，第一抹暗光的空气照射在阿比斯幽霜的瞳孔，坐靠在弗朗西斯的门前，苔攀阿比斯的白衣，交融成一副上世纪油画。
“出来吧，我刚才就看到你了”
阿比斯朝房子边缘淡淡的说了句
周围并没有什么动静。
“你趴在窗沿的时候我就看到你了，你还跟踪我是什么意思？”
依旧没有什么动静，阿比斯叹了口气，站起身靠着墙朝房子边缘走去
“阿莱蓬纳，对吧，你暗恋弗朗西斯？跟踪我，还偷窥弗朗西斯，其实我们俩都发现你了，出来吧”
说完这话，房子边缘果真探出了个短粉毛女孩，很像动漫中的女配角形象，看起来古灵精怪，有点像犯错事的小孩子一样低着头走出来
“你是比阿斯吧…那个……”
“我叫阿比斯喔”
“啊…对不起，不好意思啊，那个，弗朗西斯他真的看到我了吗？”
“没有哦，我骗你的，其实我也是猜你暗恋的，看反应是这样没错了”
阿莱蓬纳很羞涩地捂住脸，看起来被发现自己仰慕一个混混是一件很丢脸的事情。
“求求你别说出去…”
“嗯？我不会说出去的，我也没想着说出去，你没有恶意就好了，我只是在确认附近有没有什么危险”
“这样啊”
阿莱蓬纳终于是松了口气
“对了，这些面包给你吃，它应该能在你手上发挥更多情绪价值”
阿莱蓬纳有些难以置信的接过面包，满眼都是朝拜的目光，像是一只被掰弯了的小猫。
阿比斯走下门前的台阶，突然间，背后传来一阵不属于余霞的亮光——弗朗西斯打开了门
阿比斯回头，阿莱蓬纳双颊通红，三人相互干瞪眼，好一场尴尬戏目的上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