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请求你把我一起带去国都,可以吗?”
“可以……吧。”安妮很是惊讶,她不明白奥妮娅为什么要回到能让自己想起伤心事的地方。尽管孤儿院里有几位女仆对安妮照顾有加,安妮这一辈子再也不想回到那个地方去啦。“伪装一下应该是没问题的,不过,我的朋友,我得去问问妈妈同不同意。”
不一会,安妮回来了,笑着说道:“妈妈同意啦!不过她叮嘱你要好好伪装打扮一下。如果其他人问起你的身份,你就说你是我的姐姐好啦。”
奥妮娅也笑起来,看着镜子中的自己,心里想着即使不去故意伪装,估计也没人会认出自己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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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出发的那一天,安妮一开始都没认出奥妮娅来。她故意把卷发拉直,头上包着素色的方巾,穿着素色的裙子,和乡镇里的普通姑娘没什么两样啦。
安妮驾驶马车已经整整一个早上了,她叫奥妮娅下马车休息一会。
“你才应该休息呢,没想到你还会驾驶马车,真是了不起啊。”
安妮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一下,“没有啦,我是看你一直抿着嘴唇,神情那么紧张,才停下马车让你下来走走放松一下。太太嘱咐过,若是你不想去了,那我们就返回。”
“我想去!”她连忙喊道。
“我只是在担心……担心我找不到她……”奥妮娅的眼神黯淡无光。
“找谁?”
“我的一位朋友,可以吗?”
“当然可以啦,不过一定要我们一起行动!”太太嘱咐过她要尽量满足小姐的要求。
“我们去哪里找她?”
“西奥多大教堂。”
“那儿……有点危险啊,不过应该没问题。”
“会不会耽误你的事情?”
“不会不会,我就只是去珠宝店取一下太太定做的项链而已,很快的。”
“太太和她丈夫以前可是十分富有的农场主。卡斯伯特先生去世后,农场因为经营不善破了产,从此一蹶不振。太太把很多奢侈品都拍卖掉了,唯独剩下一些珠宝。她真的很喜欢这些东西啊,唉。”安妮的语气淡淡的,好像是在责怪夫人不节约钱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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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到国都的时候,已经接近黄昏了。
大街依旧热闹,除了多了些机器的噪音和灰尘,鸽子照样飞翔,女人的裙摆照样摇曳,商店的老板照样吆喝,一切和以前的景致没有区别。
奥妮娅有些神游,她想起了自己第一次来到这里的时候,是多么的开心浪漫。之前盼望着能搬到这里,现在却盼望着逃离。
安妮拿到项链之后,立马赶着马车去了教堂。
“我只去过教堂一两次,不太记得路,前面是教堂吗?”
为什么望不到高大的穹顶?奥妮娅肯定这是前往教堂的路。“我们去教堂后院吧,我来指路。”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确定是这里吗?怎么……”
荒芜!眼前只有荒芜!房屋推倒成了废墟,连坚固无比的大理石殿宇都被摧毁成了碎石,在余晖的照射下闪闪发光,是那么的凄美。
“不是这里吧?这里怎么会住人呢?怎么不说话呀,回答我呀。”安妮回过头看奥妮娅,发现她早已瘫软在了地上。
奥妮娅捂着脸,眼泪奔涌而出,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安妮被吓到了,这是奥妮娅几个月以来哭过最凶的一次。
“上帝啊,您为什么不愿意保佑我呢?我爱的人,一个个都在离我远去啊!”
奥妮娅紧闭着双眼,渴望把自己封锁在黑暗的世界里。黑暗中,她恍惚间看到了熟悉的蓝色微光。有一片蓝色羽毛落在了腰间,那是一种熟悉的温暖。
“天使是不会忍心看到如此悲痛的哭泣的,奥妮娅。”
多么熟悉而又温暖的声音啊!
“苏,你是回到天堂了吗?”
“奥妮娅,睁开眼吧,你可以真真切切地看到我。”
她慢慢放下了覆在眼上的手,慢慢睁开眼睛,回头一看,黑暗的眼眸里倒映着的确实是苏的脸。苏也跪在地上,从背后轻轻搂着奥妮娅的腰,眼瞳如烟水晶般朦胧。
泪水模糊了视线,苏的脸是多么的梦幻而不真实啊,奥妮娅紧紧抓住她的双肩,埋头大哭起来。
苏抚摸着她的头,轻轻拍着她的背。
“你是一直等在这里吗?”
“是呀,因为我希望你会来找我呀。”苏笑着歪了歪头。
“你怎么认出我的呀,我现在的模样连我自己都不认得了……”
“你忘记了吗,我说过,你身上有着玫瑰花的香味哦。不管你的模样如何改变,在我的眼里,你都不会改变的,只不过,玫瑰花快要枯萎了呢!”苏像是在开玩笑。
“那你每天晚上睡哪里呀?岂不是居无定所了?”奥妮娅抬起头,迫切地盯着苏的眼睛。
苏点了点头。
“那么,和我一起去卡斯伯特农场吧!我的钱足够让夫人再收留你的。”奥妮娅笑起来,露出最为迷人的笑容,她是多么希望苏能陪在自己身边啊!
苏没有马上回答她,仍是一直笑着,像往常一样的轻松和温柔,仿佛忘记了一切苦难。
安妮见状,跪下来在苏的耳边轻轻说道:“嗯,太太会同意的。而且,我看得出来她看到你是真的高兴啊!父母被处死,失去了原先优越的生活,小姐每天都闷闷不乐的,我从没有见过她像现在这般高兴。苏小姐,你一定也希望她每天能快乐一些吧。”
“我并没有拒绝啊。”
奥妮娅的双眼里绽放出惊喜的光彩。“那么,你们都同意了,对吧!哈哈哈!”奥妮娅紧紧抱住苏,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受难者啦!
自己能为她做的,就只有陪伴了吧,苏有些心酸。
“那么,你有什么需要带的东西吗?我们得抓紧出发了,赶夜路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安妮催促道。
“有的。”苏站起来,走到废墟旁拿起了一个花盆。
“是,是我给你的加百列吗?”奥妮娅很感动。
“是的,春天到了,它开始长新的花苞了。”
细细的枝条上缀着白色的花苞,白色的花瓣里裹着紫色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