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丧宴,大悲

作者:生然宁静 更新时间:2024/8/12 0:27:01 字数:4301

“我——何新,在这里感谢大家来参加我们何家的乔迁宴,从新月区走到白鸽区的这一路不容易,多亏了有各位至爱亲朋的鼎力相助。从今往后我何家也会竭尽全力帮助各位亲朋好友从新月区解脱,一起加入白鸽区的大家庭。以后,我们会携手并进勇往直前,让居民区东边的三座大房子全都属于我们,让居民区中部的所有权也归到我们手下,最后占领整个居民区,直至整个白鸽区!”这属于明显的膨胀了。

站在主位上的何新言辞激昂,在他一通慷慨陈词下全场的氛围也被逐渐点燃,这个坐着三十人左右的小院子也开始沸腾。吃点餐前冷菜哪有听屋主人吹逼来得快乐?

“接下来,是我们乔迁宴最大的喜事——血祭!”

何新的声音很是兴奋,有传言说从新月区正是搬迁到白鸽区之后一定要在乔迁宴上进行血祭,祭品的质量将会决定这个家庭的兴衰。想要让这个家一直长盛不衰那最好要绑一个在白鸽区生活超过十年的人来血祭,吃掉他或她的一切,这个家就会在他或她的基础上更进一步。而前来参加的亲朋好友也会得到一小部分逸散出来的好运。

那个稍微大一点的孩子被绑在一根粗木棍上抬了出来。

但是不和谐的声音也在这时候传出。

“小妖怪,你跑慢点,我们肯定能在他被血祭之前干完活的啦。”

“下骰男,不是你特么说的最好不要让血祭成功?现在搁着装什么装。”白语没好气地回应,她现在身上披着一件小款式的黑雨衣,这是下骰男执意让她穿上的。说来也神奇,这件雨衣是他当着她面在空中伸手凭空召唤出来的。

黑雨衣苦恼开口:“你怎么能这么对我说话,也不想想是谁带你进来的,你怎么一点也不懂得尊老爱幼呢?”

白语可不是好糊弄的:“你这话说的,那毒药还是我放的呢,而且我看你也是完全不懂尊老爱幼啊。”她重读了爱幼两个字,显然,这里所说的爱幼意有所指,某人已经很适应自己幼态的身份了呢。

“啪!”站在主位上的何新愤怒地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下面的众宾客也都议论纷纷,他怒视两位不速之客:“两位突然闯进我家宴是何意啊!”

“闭嘴!这里有你说话的份吗?”哪知两人拌起嘴来完全不顾忌他的感受,竟然异口同声地强硬打断,气势甚至比何新还高了几分。让他一时间不太理解这里难道真的没有他说话的份吗?好像,是他办的乔迁宴才对吧。

“呵呵,各位,很抱歉地通知一下,今天的乔迁宴要改丧宴了!”白语此话一出那是在场所有人都明白了这是怎么个事。所有人除开被绑着的那大个小孩全都刷的一下站了起来。

只有大只的黑雨衣还在苦口婆心:“你怎么能这么说话呢,搞得我们好像是土匪强盗。咱俩明明是来帮助他们的才对啊!”

白语骂骂咧咧:“你帮钩子帮,脸都不要了哦。”

“帮他们从这苦海解脱又何尝不是一种帮呢?你不要那么狭隘啊。”

忍无可忍的何新暴呵一声:“家人们,看来我们有新的祭品了,我倒是很像试试用黑雨衣作祭品,杀了他们!”

“喂喂,我们不是下药了吗,他们怎么还能站起来。”黑雨衣眉头一挑,完全无视躁动起来的人群,只是想着一边做掉这么多人一边还要护着这小妖怪也是蛮有运动量的。

白语冷哼,她在这个黑雨衣面前好像就从来没有个好脾气过,都怪他太气人了:“你不仅笨,而且还瞎,没看到他们之前吃的都是前菜吗,我们下过药的菜他们还没吃呢。你能行吗,对面这么多人?”

“你还真是人小见识短浅,区区这么点人我根本就不放在眼里的好不好,你要是怕被误伤就赶紧走。我早说过能在他们里面杀个七进七出。”黑雨衣放狠话也是从来不打草稿。

听着两人目中无人的对话,这下全场彻底开始狂欢了,所有人都感觉额头上青筋暴起,止不住的恨意从胸中升腾而起,大部分人是直接抓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刀子。

一马当先冲在最前面的是黑衣服的家丁,然而黑雨衣几乎是没怎么看他,只是抬起右手掌心对准他。那位家丁本来前冲的身子瞬间飞得更快,双腿俨然离地。

他,被一股巨大的吸引力吸向黑雨衣的右手。

“噗!”下骰男的右手中竟是凭空出现了一柄长剑,正好穿透最勇敢最忠诚的家丁。这一刻,生命脆弱得如同地上的小花,随手一摘就会消失不见。

他很是随意地一甩长剑,血珠飞溅,而剑身仍洁净无痕。

“我淦,你这下骰男好会装!这都能给你装到?”然而白语的关注点好像始终有些不对。

拿剑的手不着痕迹地抖了下,黑雨衣一面微笑着挑衅地看着对面的数十人,一面有些咬牙切齿地磨出几个字:“会说话,你就多说点。”

只是被镇住了一小会,对面的三十多人终归是从新月区里杀出来的,他们能活到现在就没一个是吓大的。片刻的愣神已经足够久,他们马上回过神重新朝黑雨衣这边杀来。

可……他们冲的方向好像略有些偏差。这些没头脑的家伙目的地是他右侧两三米的地方。这可真是奇了怪了。

提剑、前冲、再次洞穿一人,收剑、华舞、这回一箭双雕。

他抽空瞥了眼躲在自己身后微微发抖的白语,却并不认为这小妖怪是害怕得发抖,对面的怪异铁是和他脱不了干系。

“怎么,就允许你装一波大的?我早就告诉过你,跟你合作完全是在拖累我罢了。”白语骄傲地甩头,只是声音中的虚弱着实掩饰不了。

她只是换了个思路,既然同时影响所有人单独制造幻境不现实,那她就只影响身边的这位黑雨衣,就跟她使用幻影一样,让黑雨衣的身影出现在他身侧几米处,正是侧面影响局面上所有人的好办法。

“拖累?哈,你可真会说笑,都虚成这样怎么还能嘴硬下去啊。”虽然心中讶异,但面上绝对不能给这蹬鼻子上脸的小妖怪好脸色。

白语很罕见地没有立刻反驳,她已经盯着对面那波人看了好久,看着他们抄起武器、冲锋、摆臂、挥砍。说起来,其实这也是一个很好的机会不是吗?错过了这次她要如何找到一个同时面对这么多人,身边还能有个保险的绝佳练习局面?

于是凶神恶煞的人们面上一一浮现惊骇,几乎是下意识的,他们不约而同抡起手中的武器或者干脆是自己的拳头。

击打的目标是——自己!

轰的一下,这小只一点的黑雨衣只感觉到脑袋被生生撕开的疼痛,瞬间的剧痛让她眼前一黑,再难控制住自己的身体。吧嗒一下,两手前撑扶在了大号黑雨衣的背上,脑袋无力垂下,整个人就此僵住。明明已经失去了意识还倔强地保持身体定在那。

“我靠,你开挂了……”下骰男的唯一一句惊艳的赞叹并没有被听到。他自己也砸吧砸吧嘴,觉得没有回应的对话还是有点无聊。

白语的情况除了初期能让人痉挛的抽痛以外和大脑缺血供氧不足表现出来的症状差不太多。也只是过了几秒到十几秒的时间,她收回搭在下骰男身上的手,迈着沉重的腿简单走了两步。

“剩下人呢?”两人之间的对话第一次如此平和。

“呀,剩下几个小废物都被我宰了啊,倒是你怎么突然杵在这里不动了,难不成是害怕了?”他剩下其实也就处理了几个没抄起武器的,果然杀人还是太简单了点,往心脏一捅、脖子一抹,再不济砍下脑袋也铁定死了,不如那些肉体杀不死的折磨人,也不像那些根本没有形体的那么有挑战性。不过作为他紧张刺激生活中的小小调味还不错,只是这些弱鸡到底是怎么打下这间屋子的?

他记得这种规模的屋子里面住的不太会是人啊。那位吊名字仙人他可是整整杀了他三回的。

这边白语虽然脑袋还有些迷迷糊糊,但还是能一清二楚地接收到黑雨衣的整句话。

今天的收获其实很大,在某种程度上她摸了摸自己现在能力的上限,实现了一些比较有意思的想法,只有黑雨衣的话依旧气人。

她站在原地缓了缓,然后哪怕身体不适也得强撑着还嘴:“我只是稍微有点困了,倒是你,嘴上说的多么多么厉害,结果大多数人不还是我处理的?”

“嘿,你这小孩,我就没见过有你这么嘴硬的,把你放锅里煮熟,最后全身上下都是软的,就死撑着一张嘴硬死了。”下骰男急得原地一跳。

看得白语是一阵扶额,忍不住地笑:“下骰男你再怎么抖机灵都摆脱不了你是个逗比的事实,别挣扎了。那位何新呢?”

“小孩子困了就赶紧去睡觉,小屁孩就是小屁孩。那何新打一半之后看情况不对就朝屋子里溜了。”黑雨衣很自然地走在前面开路,偶尔的落网之鱼也被他干净利索地送去和家人团聚。

“困怎么了,你就不会犯困?哦,你这样杀人如麻的,晚上睡觉真的不会噩梦缠身吗?”从方位上来讲白语真的在背后蛐蛐黑雨衣。

下骰男一愣,有点好笑地伸手隔着黑雨衣面罩戳了戳白语的脸,气人的是她没躲开也躲不开:“你还真是小孩子,怎么能问出这么天真的问题?那你刚刚杀了这么多人就不会睡不着觉?”

“欸,可别乱说,我哪里杀他们了,明明是他们自己抹脖子的,我可没这么残忍。”就差把“因为我善”写在脸上,白语有些郑重地反驳。

“所以说看嘴硬还得是看你这小屁孩啊。”黑雨衣笑着,随手一剑掷出洞穿前方的何新,将他的手牢牢钉在地上,正好钉在主屋的中央,“那咱要不要问问屋主人的意见如何?”

看着笑眯眯盯牢自己的黑风衣,何新有点绝望,他好不容易从底层爬到现在这个位置,为什么偏偏在他办乔迁宴的大喜时刻闯进来这两个凶恶混蛋。

他感觉自己是做鬼也不甘心,又是痛心又是疑惑,用尽了全身力气问出了来自灵魂的疑惑:“我求求你们了,你们……到底为什么要杀我啊?我们认识吗,你俩到底谁啊!”

“谁让你盯上了茱迪?”

“谁让你来到了这里?”

两个人又是十分默契地说出了截然不同的缘由,看得何新是一愣一愣的,意识到自己原来惹上了两拨狠人。

特么的还是同时!

“你咋能说得和我不一样呢?”黑雨衣有些烦躁地想要挠头。

“为什么要和你说得一样?”白语反呛,主打一个不惯着。

“那我多没面子啊!”黑雨衣叫了起来,也没给白语噎他的机会直接夺过话题权:“你,说说自己是怎么打下这里的!”

又一把剑凭空出现在黑雨衣的手上,瞄准了地上何新的另一只手。

“说,我什么都说。但是两位爷,求求您二位高抬贵手,坏事都是我做的,您二位能不能放过我的儿子,他……他还是个孩子啊,他什么都没做错啊。”

白语的眼睛提溜地转了一圈,然后很颇有些发誓意味地回应:“好,我也不是什么恶人,既然他什么坏事都没做过,那只要他不把注意打到茱迪头上,我就保证不会杀他。”

黑雨衣默不作声,这在何新看来是他默认了,于是他哐哐地给这一大一小两位黑雨衣连连磕头,接着也是很老实的开始讲述自己的故事。

“我抢下这间屋子其实……”可一句话还没超过十个字,他突然两眼外翻,扑通一下倒在地上。

死了。

插在何新身体上的剑凭空消失,黑雨衣双手抱胸:“你不觉得太草率了点吗?”

倒是白语笑着打趣,是意义很明确的嘲笑:“呦呵,你竟然能发现这点,不容易啊。不过这不是还有俩人嘛。”

少年笑得跟狐狸似的,不过隔着面罩谁也看不到。

黑雨衣骂骂咧咧:“我又不是傻子,凭这些人的能力打下个最小的屋子都够悬,还敢肖想这大房子?痴心妄想。”

白语摇摇头:“可惜,你竟然不是傻子。对了,我想要那个小少爷,管家可以留给你带走。”

“你要拿就拿。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永生无世万寿无疆极乐大仙,就那个吊名字,他一直是这间屋子的主人,哪怕中间经历过很多次屋子主人的变更。所以要是觉得自己把握不住可别逞能了,毕竟你看着就弱弱的搞不好那天就死掉了。”

白语展露一个很温和的笑容,她亲切地发问:“你有没有什么比较青睐的骂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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