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四喜

作者:生然宁静 更新时间:2024/8/16 0:01:09 字数:2503

最终风医生选择做一个有职业素养的人,他留在诊所里一边处置倒在地上的三个倒霉孩子,一边为自己破破烂烂的诊所发愁,尤其是窗户和门!

还很贴心地打趣:“那你要是觉得好看的话记得回来跟我说点能说的。”

这样也好,一个人吹吹冷风能让白语的思路更清晰,作为一名幻术师,她确实需要时刻保持头脑清晰。

一个人走在街上的白语突然低下头喃喃自语,在没人看见的地方她的嘴角勾起一个温和的笑:“也对,入夜了,那些腌臜的见不得人的恶,也是时候跑出来玩了。”

这样一般意味着……

有人,该死了。

街边的阴影中,胸毛密布的男子正伸手在破裤子里不断抓挠,他不穿上衣肆意享受阴风拂过毛发的畅快,在盯上那位自由行走的少年后裤裆就情不自禁地鼓起。

白天是属于人类的名利场,夜晚则是他们这些“野兽”的不猎场。

兴奋地舔了舔干裂的嘴唇,他好久没看见过这么正的货了,手痒痒的,心里更是泛起一阵异样的酥麻。

只是忽然,如羊羔般大胆走在街道中央的少年出人意料地消失在他视野中,取而代之的是不知何时挤到正前方的肥胖臃肿的妇人,厚大的嘴唇、黝黑的皮肤、卷曲的毛发以及与他有几分相像的面容,更重要的是手中带刺的荆棘条。

那上面好像还沾着他滚烫的鲜血。

受到惊吓的裤裆一下子萎靡,自诩猎手的鬣狗脚趾抓地,整个人本能地试图蜷缩起来用背部迎接意料当中的抽打。

“妈……妈……”

男人的眼中没有任何欣喜可言,这个词语对他来说是完完全全的噩梦,低声发出的更像是胆怯的呜咽。只是他根本想不通,明明在几年前他就看着她被埋进了白土里,为什么现在还会盛气凌人地出现在他的面前。

也许是怯懦的样子太过狼狈,男人的心底竟然泛起一种罕见的羞愧。

不,不对,当初就是他亲手把她埋进白土的,那……他当然可以再埋一遍!

毒辣的目光迎上了妇女毒怨的眼神。

男人并不知道自己的心狠手辣能不能比过索命的厉鬼,他只是拼尽全力前冲,随后感觉眼前一花。自己全力刺出去的小刀,那曾经洞穿过母亲的小刀不知何时也在同样的位置穿透了他自己。

黝黑的男人倒地,这破裤档被猩红染透,却并没有浸润地面。

“这个时代有太多的悲剧了,你要习惯才行。”这是老神父对白语说过的原话。

白语继续在街上走着,今晚的消遣还算不错,也许能暂时舒缓一下她紧绷的心绪。她也没有去收尸的准备,如果风医生感兴趣的话就让他自己来拿样本。

“那么来想想,到底什么样子的剧本能配得上你波澜壮阔的前半生。”少年低头,她语义不明地对着自己的身体低语,这里有着随处可见的绝望与悲剧,能到这个世界上的谁又不是从地狱爬出来索命的恶鬼呢?

路不长,几分钟的时间她就来到了昨晚大火肆虐的地方。看起来那些好邻居们暂时还没长出来这里探查的胆子。

相比之下鸽大爷的胆子着实不小,哪怕自己的武力值被完全碾压、跑也跑不过,身为鸽肉的他还是气愤地带着黑雨衣绕了好多个圈子。直到黑雨衣看出来他敷衍糊弄的态度之后一把扼住了他命运的咽喉,才肯老实来到这个他们一进新月区就看到的地方。

“不行,看不出这里有人来过的痕迹,不过还好也没看到有明显的血迹。”也多亏鸽大爷无良的绕圈,红风和他的刀疤跟班也是几乎同时来到这里。

对于保持乐观心态的红风,黑雨衣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盯着原来屋子中央的地面看:“这里……有大概两个人烧成的灰。”

他也不嫌弃,伸手抹了把地上的骨灰放到眼前细细观察,最后转头对着红风说:“是记忆的力量。你认不认识这里谁觉醒的记忆能放火,把人直接烧成灰的程度。”

身为老鼠洞当家的红风在听到记忆之后先是整个人一抖,反应过来黑雨衣不是一般人后又很是尴尬地回应:“据我所知,整个新月区觉醒记忆的本来就没几个人,能做到这种程度的……好像只有我。”

他边上的刀疤脸跟班也是忍不住捂住自己的脸,有些心累了,他红头发的大哥意外的耿直呢。

虽然隔着黑色的面罩,但所有人还是能感觉出黑雨衣充满询问的目光,他连忙摆手撇清关系:“但是这不可能是我啊,我也是今天晚上才知道她在这里出现过。不过话说回来这位大哥您跟她到底是什么关系?”

黑雨衣起身绕着屋子废墟走想要找出些蛛丝马迹,不知是处于缅怀还是无聊竟然回答了这么无聊的问题:“说了你也不懂,她是……给我名字的人。”

红风听到这话头都快裂开了,三观有些震撼,大脑宕机般下意识胡言乱语:“她是你妈?不对啊,你……你几岁?怎么这么高?她那时候多小!”

这话倒是逗得边上挨了个巴掌不太敢飞走的鸽大爷嘎嘎大笑:“嘎嘎嘎!你这小脑瘫,嘎嘎!”

嘿,这只肥鸽子完美诠释了捧腹大笑。

还是刀疤脸跟班及时压住了自己的红毛老大,不然他可能真的要扑上去揭开黑雨衣的面罩仔细瞧瞧他的长相。

不想理会打闹三人组,黑雨衣保持一副生人勿近的冷淡模样,他发现那草床的位置有点不对。就在他即将发现草床底下暗室的时候,一道空灵的声音带着疑惑突然传入他的耳中。

“四喜?”

对,是她,这就是她的声音。哪怕已经三年多没有听见这个声音,他也是一瞬间认出了白语。面带狂喜地抬头,之间一位衣着素净的少女绞手站在月光下歪头看着他,紫色的眼眸中充满了疑问。

“白语!”四喜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结果却错愕地发现自己前伸的手只能穿过月色下的少女。怎么,难不成是他的记忆已经开始错乱了,眼前唾手可得的美好只是他的幻想?

这一幕在红风两人看来就很莫名其妙了,这位黑雨衣跟犯病了似的对着空气抬头,对着空气惊喜,又对着空气伸手接着突然失落。

好在刀疤脸跟班在大局观上相当靠谱,他很关键地再次制止住了红风,以及边上蠢蠢欲动想要上去犯贱打扰黑雨衣的鸽大爷。

“呱呱,努……”挣扎着想要让刀疤脸松开攥住喙的手,但鸽大爷拼尽全力也只能发出一串翅膀扑闪的吵闹。

刀疤脸也是展现出沉着冷静的智慧,对着鸽大爷就是一通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我不管他是真犯病还是看到了什么我们看不到的东西,你要是上去打扰了他,首先你得死在这,其次我们不会救你反而会落井下石帮你去死。”

简单直白的话总是有效的。

很可惜,对生命的渴望终究压过了对作死的热衷,鸽大爷也是停下了动作,安心看戏。

众人只见,那位黑雨衣突然浑身抽搐,露在雨衣外的手臂都肉眼可见的泛红,可想而知他的脸也必然红透了。

“哈?对着白月光脸红!”只有红风愤愤地抓挠着双手,似乎已经脑补出各种各样禁播的东西了。

可他只能冷漠地像电车上的乘客。因为如果他看到了谁,那一定会是他也想见到的那位,所以他注定只能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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