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周末的两天，林默为了从莫道不是爱那里得到施舍，嗯咳，用自己的文采换来财富，他忍着痛苦把电脑里的存稿和新书大纲给修改了一遍。
可写小说就像搭积木，推到重来可比从积木底部一点点微操修改容易得多。
林默改文也不过就是改了千八百个字，却比他写十几万字消耗的精力还要多。
不过谁让他缺钱呢，只好认了。
“芊芊，这星期的伙食费我已经转给你了，等会记得收一下红包啊，我就不吃早饭，先走了。”
把身上最后剩下的几百块钱一股脑的转给正在厕所洗漱的妹妹夏芊，穷的连公交都坐不起的林默只能拖着疲惫的身体和昏沉的大脑起了个早，打算靠十一路腿到学校。
“呼...呼...起...起太早了....”
等到林默来到教室，这才发现自己没有算好时间，偌大个教室居然空无一人，掏出手机一看，居然还不到七点，简直晕死。
不过早有早的好，最起码累的直吐舌头的他还能趁有时间再眯一会，结果还没等他走到自己的座位上，背后的教室大门忽然被人打开，同时响起的还有那个令他心脏都差点停止跳动的清冷嗓音。
“呵，来的挺早。”
我去....这两天忙着改文，都把程诗瑶的事情给忘了。
林默僵在原地，动都不敢动弹一下，任由那位高岭之花般的文学少女，拖着一头及腰的黑长直，带起一阵百合花香从自己身旁走过。
“早...早啊，程...程....”
兹——啦——
本来林默是想强忍着自己的社恐，趁着班里没人给程诗瑶好好道个歉的，哪料到她居然看都不看自己一眼。
径直拉开椅子背对着他坐到了她自己的座位上，又从书包里掏出一本小说，自顾自的看了起来。
虽然林默从这位文学少女那尖锐且刺耳的拉椅子声中，能听出她对自己的愤怒，但社恐嘛，都是典型的逃避型人格。
既然程诗瑶绝口不提上周发生的事情，林默自然认为她想当作无事发生，赶忙轻手轻脚的拉开椅子也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然后双手抱头，发挥他班级小透明的天赋技能，开始装睡隐身。
当然，林默怎么可能真的睡觉，虽然他经过这两天的煎熬是很累没错啦，但程诗瑶也就跟他隔了一排座位。
现在教室里又连一个人都没有，就他们两个单独相处，这要是还能睡得着，林默的心得有多大啊。
她到底生气没有啊，看起来好像并没有把那天的事情放在心上，那何必还要威胁我呢，女孩子的心思真是奇怪，一点都不如我家芊芊单纯。
透过胳膊的缝隙看着前方那道纤细静雅的身影，林默胡思乱想了五六分钟，也没见程诗瑶有什么动静，渐渐放下心来，眼皮子也开始了上下打架。
碰！
就在林默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一声炸雷似的闷响，吓得他差点没从座位上直接跳起来。
“你还有脸睡？你怎么有脸睡的？！”
看了看拍在自己课桌上的一本厚厚的书籍，又抬头瞅了瞅脸色阴沉，目含怒火的文学少女，林默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的说道。
“那天...那天是意...”
“你觉得一句意外就能解释吗？君子论迹不论心，你都做出那样的事情来了，就想用一句意外打发我？就没别的对我说了？”
不愧是成天泡在书本里的文学少女，即使发怒也有股子文邹邹的气息，嗓音还是那么清冷柔婉，就是这脸色....
似乎被程诗瑶快要结成冰块的俏脸给吓到了，林默当即不再寻找什么借口，麻溜起身，退后两步，隔着课桌对着文学少女就是一个九十度鞠躬，用在外人面前从未有过的声调，大声道歉。
“对不起，周五那天是我错了，我不该钻...我不该脚滑的，请程诗瑶同学原谅我。”
林默也是抱着破罐子破摔的想法，他自认为跟这位高岭之花的文学少女注定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虽然他们两个一个是写书的作者，一个是泡在书里的文学少女，看起来应该很有共同话题，但....
良久，久到林默都感觉自己的腰都快要撑不住的时候，他依然没有等来程诗瑶的任何表示，无论是原谅还是不满，这让他不禁好奇，打算抬眼偷偷看一下程诗瑶的表情。
“然、后、呢？”
就在林默的视线刚从地板转移到程诗瑶穿着漆黑小皮鞋，连体黑裤袜，过膝校裙的下半身之时，头顶忽然传来她一字一顿，好似从牙缝里挤出来的三个字。
“然...然后？”
林默先是迷茫了一下，而后恍然大悟，继而就是包含着窘迫的为难。
“这...这个..我...我是想给你赔礼来的，也知道光口头道歉没有诚意，但是我...我....”
面对这么一个高岭之花，正是要面子年纪的林默吭哧了半天也没把自己的财政危机说出口，最后只憋出了一句。
“听说程诗瑶同学家里开着大公司，估计我送普通的礼物你也看不上眼，能不能...能不能等下个月，我....我好好挑选一下。”
“你....”
程诗瑶似乎被他这种赔礼道歉都还要分期付款的方式给气到了，原本只在林默鼻尖萦绕的淡淡幽香，随着头顶某位文学少女急促的喘息声渐渐浓郁了起来。
闻到这股熟悉又陌生的百合花香，本来还在紧张等待程诗瑶怒火的林默，眼前彷佛又出现了那头捧着蜂窝的维尼小熊。
“脱。”
哈？
被程诗瑶一个脱字吓得浑身颤抖了一下，林默刚从记忆中的纯白里回过神来，出现在眼前的却是一只刚才还看到过的漆黑小皮鞋。
“脱？”
差点以为程诗瑶是打算让自己脱光，甚至拍照留下证据，然后霸凌自己的林默直起腰身，望着双手按住裙角，半坐在自己课桌上，将黑袜黑鞋的右脚递到自己面前的文学少女，不明白这是要做什么。
“对不起？”
似乎是因为生气，程诗瑶原本白如软玉的小脸就像天边的彩霞一样，红的让林默都有些担心她会不会脑溢血，声音也颤抖的连说出的话都有些跑调，而且语速相较于她以往的淡定从容也快了不少，就跟连珠炮似的。
“对不起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什么，你做了那样的事情，不是找借口就是对不起，还说赔礼？你既然知道我家是开大公司的，你觉得你送的礼物我能看得上吗？能不能有点诚意？！”
本来还在束手忍耐着文学少女怒火的林默，在听到她最后一句话时，背在身后的手掌猛地握紧，眼里却闪过一丝无奈的自嘲。
“那...不知道程诗瑶同学打算怎么办?”
林默只是社恐，又不是傻子，更准确点说，没点知识储备和心智，他能写小说？
看着面前这个保持奇怪姿势，把头扭向一旁，却时不时用眼角余光瞥上自己一眼的文学少女，他直接摆烂。
这个时候的林默多么希望现实可以像小说那样，倒不是他渴望什么金手指改变人生，而是希望面前的程诗瑶，那张红如熟透苹果的小脸上出现一个等分圆。
最好再在那个圆里写上诸如，三分恼怒，三分羞耻，三分鄙夷等等文字，否则他真的不知道这个文学少女的心思啊。
啊，还是芊芊单纯啊。
“我要跟你缔结主人和奴隶的契约，赶紧帮我脱鞋。”
刚在心里又一次感叹了自家妹妹单纯的林默，听到程诗瑶说出这么中二的话语，差点以为自己还没睡醒。
不是，大姐，咱们这是现实啊，很现实很现实的三次元，你又是主人又是奴隶的要闹哪样，而且这契约....
“这契约跟脱鞋有什么关系？”
社恐的林默本不想多问，但手都快伸到面前漆黑小皮鞋上了，他还是没忍住吐槽了出来。
“你可别告诉我你脚底板上有什么魔法少女的印章，需要我来做你的使魔激活哈。”
当然，还有一句话林默没敢说出来，那就是拿我书里的设定玩中二病游戏，小心我告你侵权哦。
“让你脱你就脱，你是不是不想获得我的原谅了？！”
好吧，只是想快点解决这个误会的林默，说到底还是那个社恐的班级小透明，壮着胆子跟高岭之花面对面的交流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再让他顶着程诗瑶如刀子般剜过来的眼神，也着实太超纲了一些，没看人文学少女气的浑身都打起了摆子嘛，再说下去搞不好就要扑上来找他拼命了，反正就是脱个鞋而已，在林默看来也不是什么大事。
“嗯~”
作为一个一把屎一把尿把夏芊那个妹妹带大的哥哥，林默自认为帮程诗瑶脱鞋的动作够轻柔了。
甚至为了照顾她高举了这么时间的纤细美腿，还好心的用刚脱下来的小皮鞋当垫子，帮文学少女托住她这只已经微微颤抖的小脚，但....
“怎...怎么了？是不是弄疼你了？”
“没...没什么...”
程诗瑶似乎还没从刚才那声婉转的鼻音中调整过来，听到林默的关心，语气放的也是如同那道呻吟一般轻柔，不过下一秒她又猛地瞪了过来，又变成那个凛然不可侵犯的高岭之花了。
“你这么抱着我的脚干什么，你这个变态。”
我....
林默差点没被她这句话噎死，心想咱也按你的要求做了，你说你是主人我是奴隶也随你，反正掉不了我一块肉，只要上周的事翻篇就行。
“还愣着干什么，做你最想做的事情吧。”
呆呆站在原地，就等着程诗瑶说出那句本魔女原谅你这个笨蛋使魔了的林默，听到这句话以后，不知所措的看向那位文学少女。
却见她双手抱胸望着窗外，只留半边侧脸和一只精致小巧的耳朵对着自己。
做我想做的事情？
原本以为只要自己陪着这个中二？傲娇？嘶...反正就很混沌的文学少女完成这场中二病游戏就行了，林默这会却犯了难。
我想做的事情？我想做的事情？哦...我懂了。
“那...这件事到此为止了？”
林默小心翼翼的把程诗瑶的小脚和鞋子放了下来，还以为是这个文学少女没想好怎么收场，结果....
“谁允许你放下来了。”
程诗瑶直接把自己穿着连体黑丝裤袜的小脚又硬塞到了林默怀里，本来就灿若晚霞的小脸上，那抹石榴红也慢慢晕开，逐渐往脖颈和耳后蔓延，看的林默是一头的雾水。
不是....你想要做什么你直说啊，我是写二次元本子的，但我是三次元的人啊，我不懂你那中二的脑回路啊，至于气成这样嘛。
“笨死了。”
等了半天没等到林默下一步的动作，程诗瑶扭头看他像呆头鹅一样抱着自己的小脚站在原地，不满的踢了他一下，水润粉嫩的嘴唇颤巍巍的张开，低声指点道。
“亲...亲...亲吻我的脚，缔...缔结契约。”
王德法？？？？
好家伙，脸都绿了的林默直呼好家伙，他本来以为程诗瑶就是看书看晕了头，变成了个中二少女，结果.....
亲吻她的脚缔结契约？
这不是看书看傻了，这是看本子看傻了。
“不行，做不到，我拒绝。”
林默干脆利落的来了个拒绝三连，有句话说得好，黄酸红臭，啊，不对，是二次元美少女的脚是可以舔脱皮的雪糕，三次元美少女的脚嘛....呕~
“拒绝？”
猛然回过头的程诗瑶，脸也不红了，声音也不抖了，嘴角也挂上了林默不经常见，却也时不时会有的轻蔑微笑。
“反正咱们之间都那样了，我骗过谁也骗不了我自己，我现在给你两个选择，一，亲吻我的脚缔结奴隶契约，二，我现在就去黑板上把你上周对我做的事情写上去，咱们两个，鱼、死、网、破。”
嘶......
听到程诗瑶的威胁，林默脸都不是绿而是白了，他的视线在程诗瑶脸上，怀里的黑丝小脚上，以及黑板上不断上扫视。
想想自己的一世英...呃..好像也没什么英，不对，应该是连名都没有，但是....
为了芊芊，为了芊芊，我忍。
“能不能都不选？”
为了在自家妹妹面前保持一个好哥哥的形象，林默连自己写本子的事情都不敢暴露，更不用说钻女孩子裙底了。
满嘴苦涩的他祈求的望向程诗瑶，却只换来文学少女冷冷的一眼。
“那我还是选第一个吧。”
怀着大无畏精神，脑海里全是妹妹夏芊纯真可爱小脸的林默，紧紧抿着嘴唇，屏住呼吸。
生怕这只被黑丝还有小皮鞋捂了一早上的小脚，有什么生化武器级别的气味，蜻蜓点水似的在怀里黑丝玉足的大拇脚指上碰了一下。刚准备抬头，却听到一声熟悉的咔嚓声。
“你....”
心中暗道一声乌鸦嘴的林默到底没憋住那口气，顿时闻到了一股混杂了皮革味和百合花，好像还带着少女柔软体温的香味，并没有他原本以为的酸臭味道。
“从今天起，你，林默，就是我程诗瑶的奴隶了。”
我其实可以叫钱默来的....
高坐在林默课桌上的程诗瑶，晃动着手上刚刚拍下那张照片的手机，无论眼神还是语气，都如同像是在俯视自己奴隶的女王。
而弯着腰，抱着她小脚，满脸灰败之色的林默，正是那个奴隶。
“完啦...”我被...校园霸凌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