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爱的，你这是干什么？”
被林默抱在怀里的程诗瑶笑的就像偷鸡成功的小狐狸，她将探入书包的小手拿出，并不是什么明晃晃的刀具，而是保存着林默亲她脚照片的手机。
“我这不是要听从咱们陈曦大班长的意思，把照片给她嘛，杀人？杀什么人？”
文学少女侧过身子，反手抱住林默的脖颈，撅起的小嘴说明她的委屈，一眨一眨的大眼睛里写满了无辜。
“你这.....”
林默哪里还不知道被她给耍了，悻悻的就要把怀里的程诗瑶放开，岂料她却打蛇随棍，拽住林默的双手按在自己的腰间，小脸也贴了上来，一副陷入热恋中甜蜜少女的模样，斜睨着蹲在地上哭唧唧的陈曦。
“不过我们的陈大班长这是怎么了，怎么蹲在地上哭起了鼻子？”
“你...你们....”
陈曦抹掉脸上的眼泪，震惊的看向抱在一起的林默与程诗瑶，似乎明白了什么，大哭着从地上爬起，捂着脸跑离了教室。
“你们太过分了...呜呜呜....”
“不是啊，你听我...唔...”
看着跑走的班长陈曦，林默伸出手想要挽留，结果话说到一半却被怀里的文学少女踮起脚尖用小嘴给堵了回去。
这次林默没有害羞，更没有沉湎于程诗瑶柔软香甜的小嘴里，毕竟两人接吻也不算第一次了，抵抗力有了显著的提高。
“为什么？！”
一把将满脸潮红，甚至得寸进尺的想要伸出舌头的程诗瑶给推开，林默黑沉着脸发出了质问。
“怎么，你心疼了？”
程诗瑶依靠在课桌之上，眯着眼睛用手指擦了擦湿润的红唇，又用滑腻的小舌头对着刚擦拭过嘴唇的食指舔了一下，姿态之妩媚简直难以诉说。
不过正在气头上的林默并没有在乎这些，而是罕见的展现出强势的一面，直接迈步上前，将程诗瑶逼迫的不得不往后弯下腰身，一头及腰的秀发披散在课桌上面。
“我问你为什么要算计我和陈曦。”
听到林默强压着怒火发出的质问，程诗瑶不着痕迹的瞥了一眼地面上，陈曦刚才哭泣时流下的泪水，脸色恢复平静，淡定的跟几乎趴到自己身上的林默对视着。
“没什么啊，我只是想让你认清楚她的本质，现在你还觉得她是你可以依靠的救星吗？”
林默闻言一愣，刚才他只顾着发火了，程诗瑶这手虚晃一枪玩出来，在陈曦视角里明显是一对狗男女联手下套耍她，这也是他生气的原因。
可现在回头想想....陈曦的种种表现好像跟她的人设很不相符，尤其是刚才蹲在地上哭唧唧的小哭包模样，让人简直不敢相信这是那个阳光活泼的美少女。
“好啦~”
趁着林默愣神的功夫，程诗瑶眼底划过一抹得意，再次看了一眼陈曦留在地上的泪水，嘴角微微上扬，双臂揽住林默的手臂，不给他继续思考的时间，拉着他往教室外走去。
“天都快黑了，我们快点回家吧。”
这句话程诗瑶说得极为自然，嗓音也甜腻无比，林默下意识点了点头，又瞬间警醒了过来。
“我回家关你什么事，你别靠这么近。”
勇气消散以后重新变成社恐的他哪里能承受得住程诗瑶的热情，感觉自己手臂陷在文学少女柔软的胸前，林默苍白的面庞红得比即将消失的夕阳还要深沉，只是任他怎么挣扎，却都无法摆脱程诗瑶的纠缠，一时间两人就在教室门口拉扯了起来。
“你别乱动呀~”
林默到底是男生，没病的情况下单论爆发的力气还是比文学少女要大的，再加上他手臂不断挣扎带来的摩擦，不一会程诗瑶的眉眼便被一层春水所笼罩，身体也开始微微打颤。
“我刚才可是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宣布你是我男朋友的，你如果不让我送你回家，那万一.....嗯哼~”
听到程诗瑶的威胁，林默悚然一惊的同时停止了动作，抱着他胳膊的文学少女却随着惯性撞进了他的怀抱。
本就被刚才两人间的拉扯弄得有些不对劲的程诗瑶，再闻到林默怀中的气息，身体都软了，发出一声腻人的鼻音后乖巧的像只粘人的小猫不再动弹，而是享受着眼下片刻的幸福。
“你真是....太过分了。”
林默低头，咬牙切齿的看了眼埋首在自己脖颈处的程诗瑶，鼻尖嗅着从她秀发传来的沁香，心里却恨不能咬上她一口。
程诗瑶虽然眼高于顶，平常在外人面前也是清冷高傲的模样，但追她的人一点都不少。
或许明面上跟陈曦那种阳光活泼的美少女比起来有所不如，可那是她太优秀，气质又太安静的缘故。
如果说喜欢陈曦的人是明恋，反正跟她告白就算被拒绝也是被温柔的拒绝，那喜欢程诗瑶的大部分就是暗恋了，毕竟文学少女那看垃圾的眼神以及犀利的毒舌可不是正值青春期的男高能够接受的。
而那些明里暗里喜欢程诗瑶的男生，在听说了今天的事情以后会有什么后果，刚才她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林默现在就在猜测有多少人在学校门口，手里拿着布袋和棍棒在等着自己。
“那怎么办嘛~”
心中爱意被幸福所填满的程诗瑶趴在林默怀里，扭动着身体撒起了娇。
“你要是不跟我一起走，我可不想再来一次探...探病。”
说到探病这两个字的时候程诗瑶的声音忽然放低，几乎揉进林默怀里的身体也开始发烫，原本放在他肩膀上的小脸也微微抬起，露出一双快被秋水填满的盈盈美眸，似羞似喜的看了他一眼。
美人害羞带怯，说的又是两人之间最为暧昧之事，林默虽然暗恨她继而连三的算计自己，却也不禁有些心跳加速，嘴里的唾液飞速分泌。
眼前似乎又出现了那天被绑着双手，春光乍泄，用自己胸膛做出一些不可言语之事的美少女，呼吸也渐渐沉重了起来。
“就...就按你说的办。”
林默抬起颤抖的双手接近程诗瑶的肩膀，似乎想要将赖在自己怀中的文学少女搂得更紧，却在即将碰触到对方的最后一刻猛地改抱为推，低着头拉起她的小手往楼梯口走去。
呼，好险，差点这个女人的外表给骗了，这可是个变态病娇，沾上了会死人的，林默你可不能被表象所迷惑呀。
暗地里对自己发出告诫，迫不得已的林默只得将程诗瑶当做护身符带在身边。
就在两人走出教学楼的那一瞬间，地平线上摇摇欲坠的夕阳终于再也支撑不住，彻底消失在天地之间。
而它洒下的最后一道光芒却在明里暗里无数人羡慕嫉妒恨的注视下，恰好笼罩在手牵着手，一副陷入热恋中既害羞又甜蜜的林默与程诗瑶身上。
当然，这是围观者和程诗瑶眼中的样子，实际上牵着高岭之花大摇大摆走在校园中漫步的林默，满心都是紧张与防备，生怕突然冒出来一个人敲自己闷棍。
如果有可能，他现在更想把掌心里文学少女温软的小手甩开，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坐实了两人男女朋友的关系。
“林默，我爱你。”
眼看着地面上融为一体的影子伴随着最后一道夕阳消散，深觉今天这一套组合拳下来已经把林默攻略大半的程诗瑶，望着前方并不宽阔的背影，呢喃出了心中的爱意。
“什么？你说什么？”
与文学少女不同，程诗瑶是书看得多了，再加上女孩子特有的纤细，总是会陷入到文艺作品的浪漫当中，而林默虽然写本子，却极为清楚二次元与现实的区别。
所以当身后的程诗瑶陷入已经和他开启热恋的假象之时，在林默眼中他跟文学少女更多的还是神经病与无辜路人的关系，但凡有可能，就要尽量撇清。
别说他压根没听清程诗瑶的小声呢喃，就是听到了也会装作没有听到，毕竟高岭之花虽然很美，但她那变态的性格实在是令人害怕。
就像刚才在教室的时候，当程诗瑶把手伸进书包里的那一刻，林默脑子里的第一反应就是她会掏出一把菜刀而不是诸如礼物情书之类的东西。
怀揣着这种提心吊胆的情绪，林默怎么也不会觉得自己跟程诗瑶就成了男女朋友，就算是名义上的也不行。
“没什么。”
并不清楚林默心中所想，程诗瑶见他从前几天一看到自己就害怕逃跑，到今天已经能‘坦然接受’包括亲吻在内的亲密动作，还当他已经认命了。
因此甜甜一笑，上前两步和他走在一起，被林默握住的小手也主动了起来，挤开指缝跟他十指相扣，满心的爱恋都被幸福填满，却没注意到林默脸上肌肉时不时的颤抖一下。
一路被程诗瑶护送到家门口，林默以赶稿为借口推辞了文学少女夜跑锻炼身体的邀请。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今天心情很好的缘故，程诗瑶并没有死缠烂打，而是善解人意的表示理解后转身离开了。
“TMD。”
刚回到家里，满心窝火的林默罕见得爆了句粗口。
回想起这几日的总总，自己被程诗瑶给吃得死死的，甚至就连导致这一切发生的图书馆事件，现在回头看看也很有可能是那个死变态设计的，林默就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愤懑。
这其实也很好理解，程诗瑶漂亮是一回事，变态又是另一回事了，林默作为一个正常人被神经病所纠缠，要是还能心安理得的接受对方那才叫脑子有问题。
“对了，还要给班长解释今天的事情呢。”
无能狂怒了一番，逐渐冷静下来的林默一拍额头，想起了惨遭无妄之灾的陈曦，连忙掏出手机从班级群里找到她的企鹅号，敲出一连串解释道歉的话语发了出去，却只收到一个大大的红色感叹号。
显然，这位连带把他也给恨上了的班长大人，都不顾自己职责需要，把他给删了。
“这尼玛都是些什么事啊，都怪程诗瑶那个该死的病娇。”
无语的把兜里的两部手机都摔在了床上，林默瞟了一眼电脑，也没心情码字，气呼呼的他换下身上的校服，给妹妹夏芊留下一张纸条，让她回来以后不用做自己的饭后，便走出家门想要散散心。
林默的家靠着市区北环，在建设发展逐渐南移的现在，是片毫无疑问的老城区，基础设施本就不如新城区，周围的公园等设施也早已老旧，再加上他以前足不出户的码字，可以说就连出门散心他都不知该去哪里。
不过好在不远处就是护城河，没地方可去的他干脆来到了河岸大堤，望着下方倒印着星空与路灯的河水发起了呆。
“要不退学算了，反正我这成绩考大学估计也悬，与其在这几个月里被程诗瑶折磨，我还不如全职写作，当好芊芊背后的男人。”
趴在栏杆上半天，平静下来的林默自嘲一笑，说出了这明显带着逃避意味的话语。
不过说是这么说，真要高中没毕业就退学他也是不愿意的，或者说这个选择放在跟前几个星期还可以，现在？想想书包里那被夏芊强行塞来，却始终没勇气打开的三本小说，林默是真怕这边躲开了程诗瑶，那边又要陷入另一个泥潭。
“唉，走一步看一步吧。”
肩膀上扛着自己现在不该面对的重担，被江边冷风吹得打了个寒颤的林默长叹一声，打算回家了，只不过他刚准备转身，夜风中隐隐约约传来的哭泣声却把他吓了一跳。
“卧槽，女...女鬼？”
老城区，江边，从来不缺少灵异故事，林默从小可是听着跳河女鬼故事长大的，现在在空无一人的护城河边，听到一阵断断续续女人的低泣声，顿时吓得腿都快软了。
“谁...谁在那里，你...你快走，我...我可是学过散打的，你...你不要想欺负我。”
还好，听到林默发出的动静，对方发出了色厉内荏的恐吓，让他得以确定这不是女鬼，而是跟他一样过来散心发泄的可怜人。
“我这就走，这就走。”
秉承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林默也没在乎女人透露出的敌意，而是看了一眼对方所在的方向，依稀看到一个曲线惊人的模糊身影，摆着手就要离开。
只不过他刚走到台阶处，脑子里却忽然灵光一闪，从刚才听到哭泣声时他就觉得耳熟，现在又回想起对方的身形与嗓音，不正是刚才道歉未果的班长陈曦嘛。
黑夜，江边，伤心的少女，跳江的女鬼。
这几个词汇在脑中串联到了一起，林默浑身冷汗直冒，转身便朝着那疑似陈曦的女人跑去，边跑还边放声大喊。
“班长，别跳河，千万别想不开啊，我是林默，你千万别往下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