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陈曦是不信的，不但不信，反而瞬间改变了立场。
“你快起来。”
为了阻止林默继续施暴，陈曦顾不得害羞，三两步来到他的身后按住林默的肩膀，将程诗瑶给解救了出来。
“诗瑶，快，你快跑。”
程诗瑶被人坏了好事却并没有生气，而是趁着林默被拉开的空档，坐在原地慢吞吞的整理起了衣服，披散的长发将其脸庞掩盖，让人看不清脸上的表情。
“不是，事情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啊。”
林默是真的慌了，眼下的情况可比以前程诗瑶陷害他可危险的多，就刚才的状态来看，但凡那个死病娇喊上一声弓虽女干出来，搞不好他就要去蹲号子了，没看陈曦这个盟友都不相信他了嘛，真是百口莫辩，百口莫辩啊。
“我不管你们之间发生了什么，但是刚才你做的太过分了，想要解释等冷静下来再说吧。”
不过陈曦也不是什么傻瓜，主要是刚才林程两人的姿势实在太引人遐想，她虽不相信林默口中，程诗瑶打算弓虽女干他的说辞，却也不觉得林默敢在光天化日之下做出那种事情。
出于对眼前情况的不了解，更多的还是保护林默的考量，这才想着分开两人来个冷处理，岂料还没等她将情绪激动的林默给安抚下来，身后却突然传来一声中年妇女的大喝。
“你们在做什么？！”
听到这个声音，陈曦跟林默同时呆住，扭头看去正见到外号灭绝师太的教导主任脸色铁青的站在门口，眼睛里的怒火全都落在了一脸惶恐的林默身上。
“你是哪个班的学生，居然....敢...敢....”
楼顶上一共三人，不说陈曦明显是在阻止林默的肢体动作，光说她三好学生的光环也不至于引起教导主任的怀疑。
而另一位同样是老师眼中模范学生的程诗瑶，却衣衫凌乱的坐在原地。
无论是她那还没系紧的衣扣，又或是歪斜的校裙，以及仿佛受了天大委屈，垂首不语的被害者模样，都令接到学生举报急匆匆赶到楼顶的教导主任有了一个合理的猜测。
“你现在跟我去办公室，要是不能给我一个解释，你就等着警察来询问你吧。”
教导主任冰冷的目光在林默苍白的脸上停留了几秒，最后死死的落在他那被抽出一半的腰带上，看林默的眼神就像在看罪大恶极的犯罪分子。
“不是，我....”
林默看着转身离去的教导主任，吓得腿肚子都在打转，他一个还未踏入社会的高中生，哪里经得住事，一听灭绝师太要报警，急的眼泪都冒出来了。
“你现在不要乱说话，先跟老师去办公室。”
好在陈曦还很冷静，而且很了解学校处理事情的流程，眼看林默乱了心神，连忙小声安慰。
“这件事情不管真假都算是大丑闻，学校方面没调查清楚之前不会那么快报警的，你要是真没做什么事情，就去跟老师说清楚，我等会也会过去的。”
六神无主的林默闻言，就像溺水之人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紧紧握住陈曦的小手，眼泪伴随着冷汗不断流下，张嘴想要说声感谢，却发现因为害怕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只得晃了晃她的胳膊，便在教导主任的催促声中，一步三回头的走下了教学楼顶。
等到林默可怜巴巴的小眼神消失在视野当中，陈曦皱着眉头深呼了一口气，转身看向了还坐在地上的程诗瑶，嗓音里充满了压抑着怒火的颤抖。
“程诗瑶，你到底要干什么？！得不到就要毁掉？你知不知道这件事万一解释不清，林默他就....”
刚才在场的四人中，林默这个被吓傻了的当事人不算，包括教导主任在内都知道事情的关键是程诗瑶。
可她是程氏集团的大小姐，出了这样的丑闻，不管真假，甚至不管林默到底有没有对她做些什么。
学校方面肯定不会把她牵扯进去的，这点从教导主任只把林默叫走却故意无视程诗瑶的存在就可见一斑。
而陈曦她虽然也很清楚这一点，可她的出身和成长经历都一直处在社会中最光明的一面，即使对程诗瑶的行事作风感到厌恶，但作为目击证人，她更多的是站在公道一方，这才在没弄清楚事实之前只安慰林默却并未替他辩解。
眼下她留下来，也正是趁着还有时间，打算向程诗瑶问清楚事实。
“老师是我安排人叫来的。”
程诗瑶不等陈曦说完，上来就是一句近乎承认自己才是幕后黑手的自曝。
“而且正如刚才林默所说，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安排的，但那又怎么样？”
从地面上爬起，程诗瑶将斜落的校裙提正，理了理凌乱的发丝，望向满脸震惊的陈曦，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
“现在所有的证据全都指向林默刚才打算对我施暴，而你陈曦就是我的目击证人，我想作为海天大法官千金的你最是了解定罪的程序，还是说你打算违背程叔叔的教导，准备以我的话来个臆测到时候去法庭上给林默作证？呵呵，你有那个胆子吗？”
诚然，现在的程诗瑶基本等于承认了她算计林默，可就事论事的情况下，一旦这件事上纲上线，陈曦作为人证在法庭上能够说的也是她亲眼所见的实情。
而现实就是，她推开门进来见到的正是林默跟程诗瑶纠缠在一起，鉴于同年龄段男女身体素质的差异，哪怕她说是程诗瑶骑在林默身上，最后的判决恐怕也对林默不利。
可要让她仅以现在两人私下的谈话作为依仗，万一程诗瑶矢口否认，她甚至连证人的身份都会遭到质疑，更不用说....程诗瑶还点出了她最大的软肋。
陈曦确实没有违背公正严明父亲的教诲，以臆测当证言的胆子。
“你...你这样简直就是....”
看着对面明明笑的很是温柔，却总让人心底发凉的程诗瑶，陈曦骨子里的软弱冒出头来，一时间居然也跟刚才的林默一样，只感觉阵阵的无力。
作为处于同等水平的上流千金，陈曦跟程诗瑶勉强算是从小相识的童年玩伴，两人虽是同样优秀，可因为自身性格的原因陈曦跟程诗瑶又未曾深交。
今天之前她承认自己跟程诗瑶有差距，但那个差距是因为她不自信造成的，可现在亲眼目睹了这个疯女人的手段以后，她不得不承认，自己压根比不上程诗瑶一根。
“就是什么？就是疯子？”
眼看陈曦已经彻底褪去了伪装出来的坚强，程诗瑶掸了掸丝袜上的灰尘，来到眼神都不敢跟自己对上的小哭包面前，伸出食指挑起她的下巴，露齿一笑，那洁白的细瓷小牙在阳光下白如珍珠，却看得陈曦心里发凉。
“现在林默是生是死全在我的一念之间了不是吗？我说他刚才对我有了歹意，那即使我程家跟一些关系网不动作，他最少也要进去蹲上个十来年。”
此刻陈曦虽然怕极了面前的疯魔女人，但念及林默乃是自己十多年来唯一交心的朋友，刚才临走前那可怜巴巴又充满信任的眼神还犹在眼前，不由鼓起了一些胆气，摆动脑袋脱离了程诗瑶的手指，咬唇问道。
“你这是为了什么？我听林默说...你明明很爱他的啊，为什么要这么陷害他？”
“爱？”程诗瑶不屑一笑。“你懂什么叫爱吗？”
不等陈曦回答，她抬手抓住陈曦的头发，硬逼着这位天真的大小姐跟自己充满疯狂的眼睛对视着。
“爱是占有，是倾尽一切的独占，现在的林默身边的贱人太多了，我把他送到监狱里，那他的身边就再没别的女人打扰了，这样他也能看清楚自己的内心。”
“而在这个时间内，我会每天都去看他，或许刚开始的时候他会恨我，恨不得杀了我，但随着时间的推移，只要我表现出足够的温柔与包容，他会慢慢的把我当成唯一的精神支柱，等到他出狱刚好二十多岁，我们就可以直接成婚，从此以后他的眼里只会有我这一个妻子存在，怎么样，我这个计划很不错吧？要知道这么多年我就是这么过来的呢，呵呵呵...哈哈哈....”
“你...你...”
听完程诗瑶通盘的计划，陈曦都忘记头皮火辣辣的疼痛了，而是看怪物一样看着面前笑中带哭的神经病，校裙下的双腿也不受控制的开始发抖，嘴唇颤抖着都忘记自己要说什么。
“不过这是我原本的计划。”
好半天，程诗瑶收起脸上癫狂的的大笑，擦干了眼角的泪水，重新变回那个安静如雪的高岭之花，对着陈曦勾了勾手指头，率先朝着楼道走去。
“现在我不打算那么做了，快跟上来，别耽误我去当救世主，我家林默可没经历过什么大事，万一被那个老八婆吓出心理阴影可就不好了。”
陈曦还没从刚才程诗瑶带来的恐惧感中清醒过来，下意识的跟在了她的后面，直到跨过铁门的时候才反应过来，愣愣的望着前方茕茕孑立的曼妙身影。
“什...什么意思...你是打算放过林默？”
听到陈曦的问题，迈步顺着楼梯往下走着的程诗瑶脚步一顿，清冷的声音在空旷寂静的楼道内幽幽回荡。
“我刚才说了，那是我原本的计划，不过看在他骗我的份上，我决定给他一个机会。”
啊？
陈曦彻底懵了，程诗瑶说的话她每一个字都能听得懂，但连在一起却又完全不解其意，什么叫林默骗了她，她反而还要给林默一个机会？
而且....
虽然很不想承认，也或许是错觉，陈曦总觉得程诗瑶口中的机会....甚至比林默坐实了弓虽女干女同学，去监狱里蹲上十几年还要可怕来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