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老婆婆如同猫一般，在渡宇鸣掀开床单的一瞬间就飞扑了出来，将他压倒在地，两只手死死的掐住他的脖子，数十厘米长的指甲几乎将将戳进他的脖颈。
渡宇鸣面色憋的通红，双手使出吃奶的劲向外扳住老人的手。
老人的手却如同扳手一般，无论渡宇鸣怎么使劲，都无法移动半分。
窒息感逐渐传来，渡宇鸣索性心一横，抄起身边的水果刀，从侧面插进了老人的脖颈处。
然而预想中血液喷溅的场并未出现，伤口处没有流出任何血液，刀插进入她的脖颈就像插进一块死猪肉，老人毫无反应，像是没察觉到有刀子被插进脖颈一样。
“我不是人啊？”
好在旁边站着的苏念蹲下身子，有些不满的对着老人说道，然后飞起一脚就踹在老婆婆的身上。
“啊啊啊!”
看上去平平无奇的一脚踹在老婆婆的身上，她却惨叫一声，像是触了电一般颤抖，吃痛的从渡宇鸣跳起。
渡宇鸣大口喘着气，不停干呕着，面色发青，若是再被这老太太的掐上一会，估计他的性命就交代这在这里了。
老人面目狰狞，竟然四肢着地，对着苏念威胁似的嘶吼着，缓缓的向窗户那边退去，眼睛却死死的盯着她苏念。
“要不说畜生就是畜生呢，看到什么都只知道哈气，也不掂量掂量自己什么玩意。不过这种已经算聪明的了，毕竟还没有对着床哈气不是吗。”
苏念摇了摇头，紧随着着老人的步伐，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眼神中满是戏谑。
二人一进一退，直到老人退到窗边，再也无路可退。
老人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苏念，滴在窗前，满头的白发竟然竖了起来，低沉的嘶吼着，仿佛苏念再向前一步她就会扑上去将其撕碎。
苏念面露微笑，跟老人的距离越来越近。
老人突然扭头，一只手狠狠的砸向窗户，就要将窗户打碎逃走。
“小五！小六！”
然而窗户上早早的趴着一只干瘪的手掌，听到苏念的命令，见老人挥手，它直接跳到了老人的手上扣住，跟老人来了个十一指相扣，张开嘴巴露出锋利的牙齿，一口咬了下去！
“嗷！”
老人再次吃痛，疯狂甩手，想将小五甩掉，小五却如同粘上的胶水一般，死死的粘在上手掌上，怎么甩也甩不掉。
仅仅片刻，小五已经撕下来老人手的两块肉下来，大口咀嚼着，嘴里发出“咯咯”的笑声。
在老人的身后，另一只手掌也从飞扑到老人的脖颈处，急不可耐的也大口咬去，疼的老人吱嗷乱叫，手不停抓着脖颈处，却同样也无法将小六拿起，只能任凭它大口撕咬。
“真可怜啊……”
苏念最终走到了老人的身前，蹲下身去，面无表情的与老人对视，看着嘶吼的老人，叹了口气。
老人的眼神竟透露出一股畏惧。
“但他刚刚挣扎的样子也十分可怜，你差点就杀了他。”
苏念一副于心不忍的样子。
渡宇鸣莫名感觉有些丢人，但是看到老人一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心里却是痛快了许多。
“小五小六，停下。”
两个手掌很听苏念的话，她话音刚落就停止了撕咬，开始咀嚼起刚刚撕咬下来的好几块肉。
“你对人起了杀心，那么你就得死。”
老人的身体残缺不堪，被咬的东一块西一块，一看上去还显得有些可怜，根本看不出刚刚凶神恶煞的样子。
“但是，如果你愿意当个只会喵喵叫的畜生，我或许可以放过你。”
听闻此言，老人的嘶吼声竟然真的弱下来许多。
苏念颔首，竟然伸手摸了摸老人。
“同意的话，就叫两声猫叫听听？”
“叫出来的话，说不定你的命就有了哦。你活着的时候也没少叫吧？乖，快叫出来吧……”
渡宇鸣吞了吞口水，觉得苏念这循循诱导的样子有点可怕。
谁知老人竟然真的听从了苏念的话，眼神变得温和起来，竟然真的猫叫了一声。
渡宇鸣好悬没吐出来。
苏念则一边叫着“乖孩子”一边抚摸着老人的白发，露出一抹渗人的笑容。
“乖，真乖。”
“可是，你知道吗，咬过人的狗是不能要的，被逮到是要被当成打死的。”
老人面色一变，瞬间抬手就要攻击苏念，苏念先她一步，抚摸着她头颅的手瞬间改为握住，“咯嘣”一声，老人的头颅就被扭断开来，瘫痪在地，一动不动。
但她的眼神仍旧凶狠，代表着她无疑并没有死去，喉咙里还发出着若隐若无的嘶吼声。
“暂时解决了！你想这么处置她都随你便。没有保护好你是我的失责，我没想到这畜生这么没脑子，看到你就直接扑上来了。”
苏念拍了拍拍手，站起身来，不好意思的说道。
渡宇鸣看眼前发生的一切，感到有些魔幻。
“怎么处理她你肯定比我有经验，你来吧。”
苏念颔首，命令两个手掌将老人拖出去。
小五小六欢呼雀跃的将老人拖到房门外，发出一阵猥琐的笑声。
之后便传来一阵咀嚼骨头的声音，听的渡宇鸣头皮发麻。
“这个疯婆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听？听你刚刚的医生，她是个畜生？”渡宇鸣问道。
“慢点说。”
苏念走到电脑前，熟练从下面的抽屉里拿出了一罐可乐。
渡宇鸣眼皮一跳，他每天都习惯往里面补充一罐可乐，但是从未对任何人提过。
“还记得我之前说过的吗？人死了会变成鬼。”
“鬼也会死哦。鬼一旦死了，就可能变成这个样子，我们叫这种生物叫‘聻’。”
“这个看起来跟老人一样的东西，就是一头聻，而且还是畜生变的聻。”
“聻不是好东西，是害虫，见到杀掉就行。在厕所见到就将它塞到马桶里，在厨房见到就将它剁成肉馅。”
“不对，小五小六除外。小五小也是两头聻，不过跟其他的聻不一样，是好聻。”
渡宇鸣疑惑：“鬼还会死吗？”
“废话，鬼当然会死，只是相对人而言，没有那么脆弱罢了。”
“就像人怕鬼，鬼也怕聻，聻对鬼来说类似于人对于鬼，鬼一般不会害人，可聻真的会吃鬼。
“聻游荡在各种地方，见到什么吃掉什么。甚至还有些诞生了智慧……”
苏念咬牙切齿，丝毫不掩饰自己的恨意。
“谢谢你救我一命。”
渡宇鸣道谢，苏念对于他而言无异于救命恩人，还告诉了自己有关鬼界的这么多事情。
“举手之劳。”苏念摆摆手。
之后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渡宇鸣消化着今晚的经历 ，而苏念则消化着可乐，露出满足的表情。
咕咚咕咚的声音响起，渡宇鸣侧目，看起来苏念很喜欢喝可乐，哪怕不是冰镇的。
“其实事情也没你想的那么严重。”
喝完可乐，苏念打了个嗝，开口说道。
“你这种情况其实也不少见，我听说过很多次。”
“胡婆婆是这方面的专家，她说她见过很多跟你一样‘迷路’的人。”
“那些‘迷路’的人经过胡婆婆的手，再也再也没有回来过。胡婆婆是个好人，只要你肯诚心求她，她肯定会帮你的。”
“等下次你再来鬼界，也就是五天后，咱们还在这个地方相见，我带你去找胡婆婆。”
苏念笃定的说道，然后又补充一句，
“骗人是小狗。”
渡宇鸣升起一股感激之意。
“但是……你为什么要这么帮我？”
渡宇鸣确信自己是第一次见到苏念，而一个陌生人，完全不值得她这么上心。
苏念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
“你今天晚上吃的什么？”
“我想想，红烧排骨、番茄炒鸡蛋……还有个鸡蛋汤。”
渡宇鸣掰掰手指说道，不知道她问这个干什么。
苏念摇了摇头。
“还有一道菜，可乐鸡翅。”
确实。渡宇鸣念想起来，还有一道菜，只是自己不喜欢吃，所以没有放在心上。
苏念温柔的笑了笑，像是在回味一般。
“很好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