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pisode7. 事件 一 Part.1
Mary的出现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谁也不会想到会有一个小姑娘来搅乱他们的局.
『你付的起吗?』人群中传来声音.『是啊,是啊,小孩别来瞎掺和』
『你们是在质疑公爵的实力吗?』Mary正面回击了他们的话.
买家们都闭口不言,就连站在中央的男子也没有进行回击.
『Mary!!你在搞些什么??』刺耳的尖叫声响彻了整个大厅,『你的父亲已经跑了!公爵已经不存在了!!我尽我所能把你养成人,给你吃最好的,穿最好的,从未亏待过你啊!听我的话,别再跟她搭上关系了!亲女儿!!』
Mary沉默了一小会儿,回道『别这么叫了...实话跟你说吧,当年公爵与家里的佣人生下的孩子不止一个,所以..』
周边的买家们开始议论纷纷。
『什么??』妇女情绪逐渐崩溃.
『我是她的亲姐姐!!』Mary情绪稍有波动.
『不....不可能 ...他骗了我?你也骗了我?他... 我们一个孩子都没有??不不不...你是从我肚子里生下来的,我可是亲眼所见啊!!』妇人的眼睛瞪得老大,雪白的脸颊早已染红,一直延伸到她的脖子、后颈.
『对,你是生了一个孩子,而且我也在同一年诞生,只不过在她未满一岁时就被掉包了.』Mary回道
『那我的孩子呢???』 『死了. 还没活到一岁就被疾病带走了 .』
妇人沉默了许久,撇开了孩子的话题.
『孩子什么的不重要,至少公爵的财产在我面前..』妇人自言自语道.
『财产?除了他从前给的生活费,这儿的所有权他有给过你吗??公爵不在已经许久了,你成天肆意挥霍恐怕现在不剩多少了吧??』
妇人的眉头开始紧皱.
『再跟你说件事,你知不知道其实他名下还有一座城堡呢?它们可都在我这儿!!作为封口费!现在不存在这个公爵了,那么封口也没有必要了。』,Mary冷笑道,『要是你在Narsi出生之时没有大肆宣扬,说不定那封口费还会有你的份呢』
妇女沉默了,她不再吱声.
『公爵不在了,你也不是Narsi的亲生母亲,那她的抚养权自然而然得归在我身上!Narsi本就属于我,这荒谬的拍卖已经结束了!!』
Mary的话音刚落,围圈的买家们按耐不住了.『你们母女是在玩我们嘛??!!』
『公爵不在了,他的权与势也不会有了!你们算个屁!!』人群中的几个瞪着被护着Mary护着的Narsi,脸上即将爆出青筋。
突然,我的眼前一黑,大厅,贵族,Narsi与Mary都消失不见。
紧接着一阵落地感随即而来,指针滴答的时间内我的视力再次恢复,还是那个宫殿一般的大厅,我的站位发生了变化,身体的左右两旁是那两张长木桌,只不过围着的贵族们不见了.
突如其来的场景转换让我摸不着头脑,我抓着自己的头发,嘴里发出『嘶』的声音。
嗯?等等,我的身体回来了?我看向自己的双手,握了握拳头.又看向自己的腿部,在原地跳了跳。
是我的身体没错,但我现在不应该是作为旁观者在窥视么?可是身边的场景没有发生多大变化啊?
回想起领班所介绍的,这与管理员入选机制不大相符,那能充当的解释只有一个了——事件,我的第一个事件开始了?这与领班描述的出现时机不太对啊...
我开始环顾四周,四面的壁画终于得以全部看清,仍然是那人数多到恐怖的贵族们,只不过比先前看到的要..疯癫一点?貌似所有人都是在朝着一个方向奔跑的姿势。
我转头看向后方,脑袋一震。 Narsi被Mary抱在怀里,两人头靠头,双手合拳,闭着眼嘴里貌似在念叨着什么,这是在祈祷?她们所念的东西我压根听不懂,大概是什么宗教里的经文.
她们的语速极快,紧凑的节奏仿佛是在害怕着什么,极力想要驱散什么东西,她们的声音虽小,但空阔的大厅还是将其声音来回传播,空灵的回声让我鸡皮疙瘩不断起来。
突然,我正面的大门发出巨响,那是被什么东西撞击的声音。如果不是什么巨物,那就是外头聚满了人。
让我想想..身为管理员在【事件】中要干些什么来着...我的心脏砰砰直跳,四周的危急几乎令我无法冷静思考。
我咽了口唾沫,不再多思考什么,直接抄起桌边的椅子直奔大门,来回几趟做了小小的安全措施。但门过于巨大,现有的板凳以及我的体力仅仅堵上了微不足道的一部分面积。
门后的响动声愈发急剧,我放弃了板凳堵门的想法,靠近桌子拿起盘子上的小刀直面大门,极力抑制自己颤抖的手好不让刀从手中掉落。
对...主线...主线,这个事件的主线到底是什么?
伴随着一声巨响,门前的板凳被弹飞数米,得益于我早有准备,死盯着板凳乱飞的方向,我未被命中。但随之而来的是比撞击声还要响上一倍的脚步声,我想要捂着耳朵,但为应对突发情况,我只能忍耐着强行摆好姿势,手中的刀蓄势待发。
视线聚焦于我的正前方,又是那些贵族们,只不过数量远比先前要多。 还是那些看腻了的装束,但他们貌似不再约束着自己,以一种极其丑陋的跑姿,朝着我猛冲过来。
我看向他们的五官,没有了之前的神色,或者说已经失去了人类的神色,他们眼睛中的眼白消失不见,如黑洞一般令人胆寒。 我的脑中突然跳出了丧尸的场景,但感觉眼前的东西远比丧尸要瘆人。也许是游戏打多了,与他们相比我感觉丧尸更加亲和一点.眼前的东西让我前一秒觉着没什么违和感,但后一秒却充斥着违和感。
他们以极其奇怪的姿势几乎跑到了我的面前,并没有停下的意思,看着那双空洞的眼球,好像在盯着..我的身后?
我立刻意识到了事件的主线了...植物大战僵尸?虽然脑中浮现出这个合适的游戏名称,但此刻的我完全笑不出来。
僵尸要吃掉我身后人类的脑子,那所谓的反向突破就是我现在需要跟植物一样打僵尸?这不纯纯扯淡么?靠我一个普通的人类真的能挡得住他们?
身前的贵族越靠越近,吓破胆的我举起手中的刀直接插进冲在最前面的一位男子的头中,他停下了脚步,脑袋上的鲜血如喷泉一般,四处飞溅。
我的心率几乎要到达极限,突然传来一阵胸闷感,我极力闭住自己的嘴,用鼻子来维持自己的呼吸,暗示自己没有呕吐的机会。
我拔出小刀,向后退了一两步,看向自己下一个目标。可是紧随其后的已经不再是单单一个,而是有将近十个并排行进,后面更是拥挤得密密麻麻。
我到底什么运气,第一个事件就难成这样。这毫不公平的攻防战我真的有打赢的概率吗?
我扔下了手中的刀,抄起倒在地上的板凳开始一百八十度乱挥,排在前列的脚步有所放缓,我顺势直接迎面砸去,倒下了两三个。可剩余的几个并不在乎这微不足道的动静,依旧径直奔向我身后的Narsi.
我转头看向他们与Narsi间的距离,转过身子用后脚蹬地,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追上了那几个出头鸟。
我放弃思考,直接扑向他们的脚踝处用全力拉扯,让他们一齐倒地,暂时阻碍了他们的行径。我抱住其中一个的大腿,又用双腿夹住另一个的腰部,身子底下又压住一个。
可与此同时,大部队再次到达了我的眼前。
这一次他们不再选择无视,走在前列的几个拿起桌子上的刀与叉,举手蓄力直接朝我的脑门刺来。我转动身子,将自己与抱着的怪物换了个位,叉子重重嵌进了他的背部。
可是发动反击的不只那一个,换完位置后的我再次看到了那冒着亮光的刀子,我只能通过身体的下意识反应去躲避,可终究还是没能躲过——我的肩膀挨了一刀。
但庆幸刺我的是位柔弱的女子,娇生惯养的贵族具有的力气比想象中的要小得多,刀并未完全插入,伤口的深度并不深,流血的量比我所想的要少得多。如果换做健壮的年轻男子,我的肩膀恐怕得从前往后开个洞。
我克制不住地大喊起来,希望能够缓减那剧烈的疼痛。但没那么多时间能留给我去确认自己的伤情,我将抱着的人往人堆中甩去,调整着姿势蹬了一脚被我困着的人。
我往后稍稍滑动了一点距离,虽然不大,但至少给我留了些应对刀具的思考时间。我赶忙从地上爬起,发现自己距离Narsi已不到一米,而前方的人群仍在不断靠近。
我再次抄起零散几张板凳中的一张,对着人群使劲扔去,然后重复这一动作。我清楚这完全无法阻止他们的行径,但至少留给我喘气思考的一点时间。
怎么办?直接跑路吧,至少还有可能保留一命..毕竟他们的主要目标不是我...不不不,我现在正处于事件之中,虽然领班未曾提过,但如果我的任务失败了,估计我不太会有什么好下场,更重要的是我的良知不允许我放弃身后的她们.
我抬头仔细地看向长桌的另一头,看向大门,仍然是无数攒动的人头。思考已经没用了,再给我个脑袋也没法子了...?
我突然想到Narsi的房间, 看向那小小的木门处,只有零散几个人因挤不进大梯队而在那儿缓慢行走。
几乎在他们碰到我的同时,我转身拉起Mary,她很配合地抱起Narsi,与我一同翻过木桌,直线往Narsi的房间处跑去。门前缓慢晃动的几人发现了我们,全身抽搐似的发了疯般地迎面奔来。
我慢慢松开Mary的手,指了指木门处,然后加快了自己的步伐。 我直勾勾地盯着对面几双漆黑的眼珠,撕破了胆,毫无顾虑地张开双臂,直面撞到了他们。
『快关门!!』我吃力地喊道。 Mary稍有犹豫,但眼看门前的空地几乎所剩无几,只能重重地关上了木门,又是一系列吱吱的响声以及木制品的碰撞声,门应该已经被堵上了。
我稍微松了一口气,但想到大厅那牢固的大门都能被轻易撞开,心中仍然充满焦虑。本想着躺在地上稍微歇歇,但身下不断躁动的人与大厅里回响着的脚步声,再加上肩膀传来的巨痛,我放松不下来。
看着即将挣脱开来的贵族们,我突发奇想,既然面对的是疯子,那么就得比疯子更疯。
我将嘴凑到了其中一位的喉咙处,用牙齿狠狠撕咬,血腥味充斥着我的嘴与鼻腔。
我手嘴并用,嘶咬的同时手竭力地把他们脖子处的肉给撕裂开来。得益于肾上腺素的加持,我以离谱的速度杀掉了眼前的几个贵族。
随即我将他们的尸体堆积在木门的面前,挡住这一入口的存在。接着我爬上堆着的尸体上吼叫了一声,希望能够引来他们的仇恨,让他们的攻击目标转向我。
果然,人群冲的更猛了,门前的空地突然消失不见,他们疯狂地拥挤着自己的同类,有些甚至爬上了他人的肩上,由于人数密度之大,爬上肩的人在那肉制的第二层向我奔来,我完全没有看出上头的有一点踩空的迹象。
我连吐几口唾沫,卯足劲借着尸体跳上了流动的『第二层』,跳跃着向大厅的中央奔去。密密麻麻的人头左右移动,我压根看不见地面,无数多具身体拥挤着形成了一块流动的平面,在我眼中他们的头并非长在人体上,而是那流动的地面上。
我本以为自己能够这样直奔大门,逃出大厅,但『第二层』的人数再次超出我的想象..那就只能故技重施...
我再次瞄准了跑最前面的喉咙处,跳上前去再次嘶咬..用最快的速度再踏着他的尸体跃上『第三层』。可是其面积远远不足第二层,但幸运的是他们因第二层的流动而移动略显缓慢,使得他们依旧是相互紧贴在了一起。
我朝身后望去,果然处在地面的贵族们放弃了围堵木门区域,而是将目标转向我。他们迫切地往身边的人身上攀爬。一开始还在不断跌落,可是爬着爬着他们好像有了默契一般,一些人支撑着另一些登上二层。
眼看即将有人登上三层,我被迫加快速度向大门方向行径。可是人类的肉体终究有极限,我的体力已经难以支撑我越过这里。因为危急的情形一直在持续,我未能处理肩膀处的伤口,虽说伤口不深,但一直流着血的我感受到了一阵刺骨的寒意,我的体温貌似在下降。不断分泌的肾上腺素好像也快到达尽头。
『真想躺下来睡一觉呢..』我拖沓着疲惫的身子,心里不断地默念着,但求生欲仍然支撑着我走下去。
由于作为第三层『地基』的贵族们数量远比底层少,他们之间的间距自然要大了些,这就让平地上出现了能让他们伸展双手的『空间』。
我的视线突然从大门转向了无数只晃动的手——他们死死地拽住了我,并将我拖回了第二层.
同时处在地面的贵族们默契地将我倒下的那一片区域空出,就这样我再次回到起点。
听着嘈杂的脚步声,感受着猛烈的拖拽感,我心生一丝绝望。
从刚才拿起刀具的几个可以看出,他们仍然具备模仿能力,我下意识地捂住自己的喉咙。
果然他们将我翻了个身,有人已将嘴凑上前来。
我的手背代替了脖子,落下了深深的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