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话
川流不息的街道，密密麻麻的人头涌动着,凝视着交错的脚步，时间长了，就会有种时间回流的奇妙感觉，意识在时间与空间的夹缝之中静止了。安稳的紧抱双膝，在名为自我的柔软躯壳中缓慢的，静静的沉积。每当我在街角发呆的时候，都会有以上的错觉。
“阿八不要穿着四角裤叉猥琐在角落摆POSE装内涵啦，很多人望着你耶，难看死了。”刚从典当铺走出来的妮妮，手中甩着小钱袋，略带不满的呼唤着她的同伴，我。
“不，妮妮，现在请不要打扰我，至少现在不要……”
一小时前，长途跋涉的我们终于在日落前来到了这个有着密集人口的市镇，为了立即筹得晚上食住的资金，妮妮决定变卖身上在这里来说相对珍惜的物件：我的校服，又由于一整套卖比较值钱，所以10分钟前我就被剥光扔在繁杂的街道之中，发呆。
“少废话啦，快点去买完衣服然后吃饭，我都快饿死了。”说完，妮妮就转身没入人流之中了。
“喂喂，至少给我点东西穿着先啊。”然后我追了上去。
经过短时间的观察，市镇中住着各种兽头人身的类人，还有跟我们差不多模样的人类，不过两者之间似乎相处不是太好，而且是人类弱势的情况比较多。在街上的兽人目光都不怎么友善，小巷里还偶尔有打架和求饶的声音。看来此地不宜久留，明天早上好离开了。
顺着人流，我们来到了一处比较空阔的广场，这里人群比较集中，而且也摆满了地摊，即使是太阳即将落山的这时候，依然没有收摊的迹象，应该晚一点还有夜市，似乎这里还是比较景气。
“阿八，你看看，这套衣服怎样？”纯白色的无袖V领薄纱上衣，配以水蓝色性感短裙，鞋子则是藤条扎成，再垫上兽皮减少摩擦增加舒适感的长筒凉鞋，头发也从末端束起，并用黄色丝带打上蝴蝶结。有着少女清新可爱的装扮，似乎四周空气也包上了粉红色的氛围。老实说，要是第一次见到我可能会这么想。
“不太合适的样子啊。”不过见识过妮妮的身手和挨过她的拳击后，感想就完全两样了。
“啧，木头人。”似乎对我的感想颇为不满，妮妮转身又没入人群挑选衣着。
嗯？这里有可以换衣服的地方吗？
不一会，妮妮便又从人堆钻出来了，敢情是一整套换的，不过手上似乎还拿着什么东西。
这次妮妮换了一件白色紧身的皮装裹胸，紧贴着胸部显得比之前饱满，外面再披了件深红色的无袖短背心，小肚子露了出来，下身则是跟背心同色的短裤，系着一条粗黑的蛇皮腰带。不用说，依然是显露出大半截大腿，鞋子就没有换，头发改扎中间，依然是黄色的丝带。整个装扮变得很有活力。
“嗯？这次还不错。”
“只有这样？”
妮妮似乎对我的评价似乎不太满意，难道是我有什么地方没留意到？妮妮为了吸引我的视线，用双手在太阳穴的地方扶了一下。
“喔喔喔，好棒！”糟糕，不小心叫了出来。妮妮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一个银色的头环，虽然造工比较粗糙，上面还是能看到一些有着地方特色的雕花，好像是文字还是图案，而且中间还有一个椭圆的镂空，里面镶了颗琥珀色的玉石。晶莹剔透的玉石倒映着天上的黄昏色彩，一直盯着似乎会把人吸进去。而且最重要的，是这个头环，把妮妮前额的刘海给拉高了，刘海在头环上又分开了两股，原本掩盖的双眼现在也看得到了。妮妮的两眼呈现着端庄的轮廓，与行使暴力时不相称的平和眼神。比普通人大一点的眼眶中，埋着碧绿色的瞳孔，大得有点异样的瞳孔在刘海太高后适当拉长了的脸孔中又意外的恰如其分，非常合适，也耐看。两边耳垂好像是为了跟额上玉石呼应，戴上了两颗闪亮的水晶耳环。
听到我惊呼出来的简单评价后，妮妮也满足的眼睛和嘴巴完成月牙状，嗯哼地得意笑了一声后抛了件东西过来。
“哟，接着～”
扔过来的，是一件内纺是亚麻布料，外层是涂蜡的动物皮，感觉挺厚重，造工看起来也挺不错的披风。本来要给我披风是没什么问题，不过这披风要是平时衣着整齐还有几分帅气，但现在我光着肩膀，只穿一条四角裤叉的狼狈模样，再披一条这么帅气的披风，怎么看都不协调，而且披风的长度只到膝盖，包上后整一个活脱脱的色魔，要是我现在说出那句经典台词，估计也没什么违和。
而这时，妮妮则好像恶作剧成功般捂着嘴巴和肚子在那边笑得直不起腰。
“不带你这么整人的，快给我套衣服啦。”要是这里被她牵着鼻子走以后就得这么变态模样了。在这点上绝对不能妥协！
“已……已经没钱了哦～”妮妮的瞻天望地的说道，然后有坏笑了起来。
“还是说你想我把这个退回去？”妮妮指了指自己的短裙。
“这里？”又指了指短背心。
“这里？”指了指裹胸。
“还是这里？”最后又指了一下头环。
“呃……”似乎没有哪一件都不行，我突然这么想到。
“那么去吃东西咯～”长长的白腿踮着脚步轻快的钻入人群中了，妮妮转身的时候，背上腰间两把十字交叉系着的双匕首。说是没钱肯定是骗人的吧，百分百肯定。
一路上吸引了不少兽人鄙夷的目光，我们找了家卖肉干和奶酪的小摊子，要了几根肉串和奶酪填肚子。连续几家店面好点的食店都不欢迎我们，估计是我这身色魔打扮太惹人注目了。这个小摊子的老板是个跟我们一样的人类大叔，而且是外表老实巴交那种，身上还有不少布带缠着，看上去在这一带经常被流氓欺负的样子，我们在这里吃东西不会惹上什么麻烦才好。
出乎意料的，在吃的时候妮妮竟然把大半肉串和奶酪分了给我，这家伙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吗？虽然想起来还不少，不过刚才还一直喊饿的妮妮竟然在吃的时候做出了让步，实在令人匪而所思。难道……难道这些里面有毒？呃，不对，妮妮不也在吃吗，而且还吃得挺滋味，这到底是怎么了？
正在我费煞思量的时候，背后的人流不知什么时候停下了，沸沸扬扬的从中走了几个兽人出来，包围住小小的贩摊。啊啊啊，果然是要出问题了吗。可怜的摊主大叔，虽然我们素不相识，希望你没事才好。
“原来在这里。”似乎是带头，比较高大的，有着鳄鱼头的兽人开口了。
“那边两只猴子，起来！跟我们走一趟！”
咦？买肉串的大叔，原来这个摊是两个人开的吗，怎么只看到你一个啊？
用眼角稍微瞄了下还在烤肉串的大叔，他依然很淡定的低着头扇着团扇。
面对这么多兽人依然面不改色，似乎这位卖肉串大叔也不简单，不过也可能是习惯了呃。
“别东张西望，那边的，说的就是你。”鳄鱼头又开口了。
“阿八，说的就是你哦，噗。”妮妮也开口了，而且还捂着嘴巴偷笑。
“呃，请问有什么事吗？”没办法，装傻混不过去，只好硬上了。我起来转过身去打声招呼。
嗯喔～没想到我一转身，围着摊贩那几个兽人，还有充当背景围观的一帮人也发出了惊叹，露出了惊奇的神色。
咦？难道我做了什么了吗？
“两位，杰拉克大人有请到寒舍一聚。”鳄鱼头的语气突然来了个一百八十度转变，客气有礼，不过从他那场又长又丑的嘴里说出这么人模人样的话来挺奇怪的。
“杰拉克？谁？”妮妮在一旁边吃着肉串边抢我台词。
“是我们的主人，伟大的预言者、巫医和领袖。”提到主人的名字时，鳄鱼头的双眼不仅显露出崇敬的神情，闪闪发光，不过这些我都看不到，因为鳄鱼的眼是左右两侧的。
“阿八，这个笑话好冷。”
“抱歉。”
“所以请两位……”鳄鱼头又提出了邀请。
“好，走吧，带路。”吃干抹净的妮妮二话不说，拔腿就想走。
“喂，妮妮，你忘记付钱了啊。”我指着还在扇火看摊的大叔提醒妮妮。
“喔，对，差点忘了。”我看你是故意的吧。
“喂，那个，鳄鱼头，付钱。”妮妮指使鳄鱼头做事了……
“是。”鳄鱼头竟然答应了！！还屁颠屁颠的拿出小钱包，抠了几个钱币，塞到老板大叔手里。
“嗯嗯，好，走吧。”妮妮点点头表示满意，然后发号司令了。
呃……妮妮认识这几个兽人？路上我好奇的小声问道。
“不认识啊，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对方把我们当作贵客，那就要用到尽嘛，不然怎么省钱买新衣服。”路上我们与兽人同行的景象吸引了不少旁人的注目，妮妮一边注目回去一边敷衍道。不，其中有不少目光是向着我而来的。
良久，来到了一栋矮小的，不显眼的泥房前，兽人们都停下了脚步，看来是这里了。
鳄鱼头钻了进去，马上又钻了出来。
“杰拉克大人请你们进去。”然后鳄鱼头就站一旁拉开门帘示意我们进去。
泥房里四周一片昏暗，没有光，确切的说只有中间的一张摆满各种道具书籍的小矮桌上有着一盏小油灯，向四面发射微弱的光芒。籍着这点光，可以看到附近那些图腾啊，管子啊，兽头之类的蒙上一片恐怖的色彩。
座中的杰拉克，提起手往油灯里洒了点什么东西，似乎变亮了点。“坐吧。”杰拉克指了指矮桌前面两张小板凳。
这时我才看清，杰拉克是个很矮小的兽人，有颗老鼠的头颅，而且年纪比较大，有点像忍者龟下水道的老鼠师傅。
“那我就长话短说了。”杰拉克见我们坐下，就开始说明来意了。
“请救救我们。”然后语重深长的说了句。
“太短了！！！！”旁边的妮妮一副翻桌的姿势一边吐糟。
“呃，具体是怎么回事？”
之后杰拉克跟我们解释了，现在这个处在南方的国家，是百年前血族清洗时从北方起义然后逃出来的奴隶建立的，这个市镇，则是守护这个国家的前线阵地。本来碍奴隶领袖，兽王罗姆的武力震慑，北面国家一直没敢来犯。但是现在兽王的年纪渐渐老了，身体越来越虚弱，已经是什么时候寿终正寝都不奇怪的状况。正好这时候又出现了叛徒，一名人类带着这边大量情报投奔了北方，其中最重要的消息就是兽王离死不远。于是北国就摩拳擦掌准备来吞并南国。
“就在前晚，我梦到了。”杰拉克突然说道。
“梦到什么了？”妮妮追问道。
“我梦到了圣者。”杰拉克眼神转移到我们身上。
“圣者？跟我们有关系？”虽然已经很明显，不过我还是得循例问一下。
“圣者以只身之躯，抵挡了浩浩大军，把敌将斩杀于荒野之中，又令兽王拉姆起死回生并将其臣服。而这位圣者，不图富贵，以赤诚见于人，不论寒暑，均已四角短裤现身，以背上披风为家，所到之处，惠泽万人。”嗯？我已经感到一股寒意了。
“好了，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了……”在杰拉克想举起手指指着我的时候我就打断了他。而妮妮则早就已经在一边笑趴地上了。
“你要我帮你击退敌人？是这个意思吧？”
“圣者英明。”杰拉克好像对我唯唯是诺，其实我心中也不是什么滋味。因为我自己什么能力很清楚，别说是什么大军，即使对方是条有敌意的狗也能吓得我胆怯。
“圣者英明。噗”妮妮则是好玩似的从地上爬上来，重复杰拉克的敬语，语尾还不忘偷笑两下。
“你说我是圣者吧？那她又是谁？”这个她当然是指妮妮。
“圣者的随从，大步使者。”杰拉克认真地说。
“什么！？”妮妮几乎跳了起来，这个答案看来真的是出乎她所料。
“哦～随从啊～”真是让人舒心的回答，我就又重复了此。
妮妮似乎颇为不满的瞪了我一眼，然后鼓起两腮，翘起长腿，背过去了。
妮妮别扭的样子真是看得让人心神舒畅，精神爽朗的我也不顾及什么圣者什么击退敌军了，不过有个问题我很在意，之前就已经想问了。
“嗯，我还有个问题。”
“请说。”
我用手指卷起，比出了一个零蛋的OK手势，差不是这么大吧。
“之前我在野外吃了一个这么大小的蓝色果实，应该没有毒吧？”我这么问道
“吓？原来你还记得啊！”妮妮似乎颇为吃惊，看来这个罪魁祸首早就把事情往的一干二净了。
“嗯……”杰拉克思考了一下。
“问题是没什么问题，这种果子名字叫野中蓝，是种略带毒性的果实，毒性因人而异，有人吃了后三天即死，有人生病吃了后不药而愈，可能会出现不同情况，不过据说吃了果实后一天内把同株的叶子吃下就可以去除毒性了。”杰拉克把我吃了什么有什么后果娓娓道来。
这哪里叫没什么问题啊，我连之前在哪里吃下的，哪一棵草都不记得了。要是明天我就挂了怎么办。
察觉到我神色不对，杰拉克又补充道。
“这点不必担心，其实从两位降临的时候起，我们就已经有人监视两位了，等下只要派人带你们去摘取同株叶就行。”
哦，原来如此啊。
“等等先，明明就有人监视，之前我们遇袭的时候怎么不出来帮忙？”
“你们遇到的那位，是北国人称铁弦狮的少将，贸然出手，估计整个监视小队都会覆灭啊。”
“咦？没想到那个大块头这么厉害？妮妮不是很轻松的解决了吗？”
刚说完，妮妮就用新买的藤鞋用力往我脚上猛踩一下。
“不不不，铁弦狮是另外一位，你们最初遇到那个。”
“拉丝？”
“对对，就是他。”
“呃，更看不出来了……”
“他还有个称号，叫十七分割蜘蛛。”
“好了，这些先放一边，你看看我，手无博鸡之力，在野外自身都难保，怎么帮你们啊。再说，我帮你们又没什么好处，我为什么要帮你们呢。”
“阿八说得好！”我敢说妮妮是冲最后那句才喊的。
“这样的话，先收下这个如何？”说着，杰拉克从身后的箱子中取出一个小盒子，拿到我们面前打开。
里面是一副单片式的眼镜，造工看起来跟普通眼镜没区别，除了是单片外看不出有什么玄机。
“这是？”
“这是魔力预测透镜。”说完杰拉克便掂起眼镜，给自己戴上。
“圣者大人现在的魔力值是……喔喔喔”
我说你都一把年纪了，还喔什么啊。
“不愧是圣者大人，魔力足足有50万之高啊!!而大步大人……”杰拉克的视线转移到妮妮身上“大步大人也有20万，实在是非常可靠啊，两位大人。”
杰拉克说完长叹一口，拍了拍胸脯，一副松一口气的样子。
“等等先，即使你这么说，我也毫无感觉，这也可以是你在吹牛。连运气都欠奉的我怎么会有能力拯救你们，即使有，我也没那个理由。而且老实说，到现时为止，我都对这个世界一无所知，甚至怀疑这一切都是恶作剧。你让我怎么才能相信你说的话才好！”
说真的，从在草原上醒来的那一刻起，我就没有接受眼前的境况，虽然有点担心其他人，不过也怀疑过是集体恶作剧，新生被人恶搞是最正常不过的了。
“少安毋躁，大人现在只不过还在封印状态，没能发挥而已，现在为你呈上这个宝物，是从西方索伦希亚得来的珍品，这里没人使用，如果是大人一定运用得易如反掌。”
杰拉克这次没转过身去，从桌下搬出个小木盒，递了过来。妮妮也把头伸了过来。
小盒子只有手掌般大，没有特别的装饰，盖子是推盖设计，背后有一块跟盒子本身差不多大的凹位，顶上有一条细缝，不知道是用来干什么。
“是这样用的。”说着，杰拉克便拉开了盖子，里面是类似扑克大小的纸牌，上面勾画了奇怪的图案。
杰拉克抽出面上那张纸牌，念了句“火花！”，可是没有效果，盯着看了两眼又给了我，说“老夫用不了，大人请拿着，然后跟我念。”
看到接过纸牌后，杰拉克又喊“火花！”
其实我也知道是要这么念啦，不过既然到了手上，念了很傻，不念也没效果，只好跟着杰拉克老头念了句“火花！”
结果，纸牌上，慢慢地出现了火苗，大概就跟台上油灯差不多的亮度，熊熊的燃烧着。
“好好哦……”在一旁的妮妮好像陶醉于这种奇妙的景象之中。
虽然神奇是很神奇，不过单凭这点小火苗就能拯救你们了吗，你们有这么廉价吗。我不禁想对杰拉克这么说。
“真不愧是大人，力道控制得刚刚好！”杰拉克惊呼了。我说即使你这么拍马屁也没有用啦，其实你自己也很清楚的吧。
“纸牌使用完毕后，需要充能才能再次使用，充能的方法就是，从那条缝放回去最底部，等下次抽到的时候就能用了。据说每张纸牌都独一无二，没有重复，要如何使用就靠大人圣明了。”这是不是可以理解为让我自己执生……
“我也要～我也要玩～”旁边的妮妮兴奋的望着小木盒嚷着要试试。
“你自己来。”
接过盒子的妮妮，抽了最上面的纸牌，盯着看了一会，又鼓起两腮递回来。“怎么念？”问道。
“力量。”杰拉克看了眼，答道。
“力量！”
妮妮念了后，全身肌肉开始慢慢膨胀，不消一会，已经可以媲美健美选手。雄赳赳的肌肉让人看得心驰神往。
不过本人似乎快哭出来的样子。
“呜，我不要这样，怎么才能解除～～～”这种哭鼻子的模样实在非常可爱。有相机的话一定要拍一张留念。
“只要念over就可以了。”杰拉克想了想，答道。
“O、over！！”妮妮带着哭鼻子的声音念over也很可爱。
“等等先，为什么前面跟后面用的语言不一样啊！？”
“呃，说明书上是这么写的。”杰拉克扬了下手上的说明书。
“有说明书怎么不一起给我啊。”
“因为老夫不想表现得那么无能，希望大人见谅……”
“呃，其实无能的是我才对啊……”为什么大家都觉得自己无能呢，明明眼前就有个远逊自己的人在。
急急忙忙把盒子扔回来，妮妮又鼓起两腮背过去了。
“事不宜迟，老夫马上派人带路去摘同株叶。”
“咦？这么快？明天去不行吗，而且不能帮忙摘回来？”
“同株叶要在当天吃下才有效，此事尽快处理才行，野中蓝效果因人而异，当天发作的病例也存在过，事关大人的安危，请见谅。”
“呃，好吧，既然你比我还担心，我没有不领情的道理。”
“谢大人谅解。大鳄，带大人去摘野中蓝同株叶！”
门外守候的鳄鱼头，听到后，叫了句遵命，然后吩咐手下马上准备。
“啊，对了对了，还有件事。”
“请吩咐。”
“镇中人类和兽人是不是相处不太好，有没有什么解决办法？”
“这种情况是自从叛徒事件后才出现的，如果大人这次能解救大家于危难之中，相必也能迎刃而解。”
这么说，是把责任推给我咯？现在想来，这个杰拉克自从见面开始就没问过我的称谓，虽然口头上唯唯是诺，实际上也小心翼翼，不想与我有过多牵连，实在是只狡猾的老狐狸。
“那好吧，妮妮，我们走。”
“不要……”
“咦？为什么”
“不要就是不要……”
“回来去夜市买新衣服吧。”
“好吧……”
不过想回来这些人的死活也跟我没关，既然我没那个拯救的能力，也犯不着冒险，明明事不关己，还去送死，那不是很傻很天真？家里还有爸爸妈妈等着我回去，还是保命要紧吧。一想到要面对数目不明的大军就不寒而栗，妮妮的话，即使打不过还逃得过，我的话，该怎么办？等下找到同株叶后趁机开溜吧。
离开市镇后，因为有人带路的缘故，大概40分钟的路程后，我们又回到了妮妮殴打我吃下果子的地点。天边地平线上的橘红已经消失，仅留有最后一丝光芒照射大地。
“是这一株吧？”找到有果子摘下痕迹的植株，瓣下叶子咀嚼几下吞了下去。
“好苦。”对味道的感想。
在我说出这句话后，仿佛是信号般，四周的气氛骤然改变了。
“我们被包围了。”鳄鱼头一边说着，一边与手下以我们为中心围成一圈，警戒了四面。
当夕阳最后一丝光线隐没在地平线后，周围的草丛便蠢蠢欲动，站了起来。原来这里早就有人伪装埋伏。
“是帝国的人？”鳄鱼头轻声道。
不过对面似乎没打算回答，双方对峙了好一会，对面中才有人吃吃笑了出来。
“口桀口桀口桀，拉丝大人果然没说错，你们又回来了。这下我可要立下大功一件了。”典型的杂鱼便当台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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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