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两个退后点。”鳄鱼头不知在什么时候抽出了腰际的佩剑，直指对面的军人，同时横出一只手在拦在我和妮妮前面，说道。
“不不不。”对面一副杂鱼样的男子做了一个stop的姿势，然后接着说“拉丝大人只是要求我带人回去，我可没打算要打斗啊。”
“等等先。你说的那个拉丝就是美少年吗？”
没想到问题刚提出来，对面就一脸疑惑和不屑的回答道：“你这家伙在说什么啊，倾国倾城的拉丝大人怎么可能是男人，你想撒谎拖延时间也要挑个好点的题材啊。”
咦？但之前遇到的那个叫拉丝的明明就是个男人啊，这里面有什么跷蹊？
“呼呼，原来阿八是这种人啊……”身边的妮妮，一副捂住半边嘴巴的样子的怪笑。“好·色·八～”一边用手指戳着呆站着的我。
“为什么你会想到那方面去啊，完全不懂你在想什么！”
“好了，闲聊到此为止，你们的回答呢？”对面的杂鱼发话了。
“他们是我们重要的客人，想带走除非我先倒下。”鳄鱼头大吼一声，横在前面。
“鳄鱼头先生，那个老头说我们都有不低的魔力耶，战斗我们还是比较合适吧，我想至少不需要你这么拼命。”如果按照那个老头说的话，妮妮和我是现场最具有话语权的两人了。
“啊……不……其实……那个……”
“嗯？你想说什么？”
“其实长老预言的准确率一直以来只有一半一半……”
“欸？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长老说的话，只有一半的可信程度……”鳄鱼头停了一下，继续说。“就拿平时求雨的预告来说，有一次春耕之际长老成功预言来年境内会有丰富的降雨，但结果那一年暴雨成灾，还有一次预言失踪的信使生死，虽然长老说会活着回来，结果回来的信使手脚全断，跟废人没什么区别，所以长老这次预言有两位能拯救我们安危的高人出现，两位的确是如预言般出现了，但是否高人我还要保留……”
“按你这么说，那老家伙不就是个神棍吗！”鳄鱼头的阵前爆料真够猛，还没开打，就有想缩回去的念头了。“不过之前在老头那里不是证明我是个有能力的人吗？”
“如果全国人民都像你这么天真就好了，你刚才说他什么来着？”
“……”
“天真好色八。”妮妮在这时候还在用手指戳着。
“你们看不起人也要有个限度，本大爷发火再来求饶就太迟了！”对面还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杂鱼竟然发飙起来。
一记响指，伏在四周的随从便速度将我们包围起来。
一、二、三……算上发话的杂鱼，大概有十人。
“保护好他们！”鳄鱼头见状马上命令两个手下背靠背的以我们为中心围起来。
“你以为这样会有用吗！！”这时才看清那些人手里拿着些什么东西，那些都是一圈圈的套索。
咻咻几声，还没反应过来，围着我们的三人双手和脖子已经被套上，并在对方拉扯下动弹不得。
在我们还没来得及反应的时候，连带鳄鱼头三人已经在套索的牵引下倒在地上作挣扎。
“对对，就这么什么都做不了，不反抗的才是奴隶应有的模样。很好很好。”满面得意的杂鱼一边命令手下将三名兽人如野兽般捆绑起来，一边这么说着。
“那么两位，如今的情况，能跟我走一趟事情就好办了。”
的确，在对方这种数目，三个兽人都轻易解决的情况下，顺从对方的意愿比较明智，而且也没什么特别损失。虽然是遇到兽人在先，也没必要像是小鸡小鸭认妈妈第一个遇到谁就忍是亲。看看两方的情况再选择站在哪里才是聪明人的做法。
“妮妮，没问题吧？”
“你在说什么啊？”妮妮轻轻拍了一下十字交叉在后腰的两把短刀，然后给我一个明快的微笑。“你以为我是谁。”
“等等，我说的不是那个……”
“要开始了哦，阿八退开一下。”还没等我说完，妮妮便一掌将我推开。两手握住短刀。
“你们……”对面也察觉到气氛，马上作出应变。
“捉住他们！”
其余九人马上亮出武装，看上去是近身战斗的短剑。
锵！
妮妮的两把短刀应声抽出，臂弯往外伸展，宛如弹簧一样，快速的将两把短刀射出。还没有发出惨叫，已经有两人脑袋开花。
包围网还有八人，各持着短剑迅速地向妮妮靠拢，快而无声。
冲在前头的一人突然觉得喉咙一阵刺痛，最后映入视野的是少女白花花的大腿。
“杀必死哦。”
妮妮这么说着一脚踢中敌人的喉咙，一手夺取了武器。
对方还没搞清楚妮妮什么时候手里又多了武器，已经又倒下一人。
妮妮还没调整姿势，两边最近的敌剑已经接近。
先是左手夺来的剑挡下了自上而下的劈砍，再是左脚作为轴心，右脚由内向外的扫出，刚好拦住横斩过来的一剑。
顺势转身，进入死角，肘击。原本左侧的一人踉跄跌了出去，妮妮趁一时的空隙逃出了包围圈。等七人重整阵形的时候，妮妮不知何时捡起来地上的一柄短剑，转动着剑刃，挥舞着两道白芒，站在远处。
“妮妮，我可没说过要你开杀戒啊……”虽然已经有点迟，不过我还是得表明一下立场才行，不然就变成放纵同伴嗜杀的帮凶了。
“哎呀，真是抱歉，你这么说的话，好像我有戒过？”妮妮一边笑着转动手动的剑刃，一边回答我。
“至少毫无理由的杀戮，禁止！”
“我可是有着不想被坏人捉去摸这里摸那里做这样那样的人体实验才挺身而出保护我们的人生安全顺便教训一下欺负鳄鱼头先生的大坏蛋才迫不得而出手的理由才行动的哦，阿八先生。”好像是对我作出抗议般，妮妮罕见的在对我的称呼后加上了尊称。
“反正你就是会给自己的行动找理由啦。如果是妮妮的话，应该有不杀人就能保护好大家的程度的能力吧。”虽然我没搞懂这种能力是从什么时候用什么方法通过什么方式获得的，难道是一开始就拥有了吗？
“那么，阿八先生，我可以继续了吗？”即使在说话的同时，妮妮也是一脸愉悦的闪避着四方而来进攻。在这副表情之下，应该有着更复杂的情绪吧。
名为兴奋、玩乐、刺激或其它的感情有如颜料一样涂抹在她精致脸庞上。
不过这种程度我还能解读出来，打个比喻来说的话，就好像小孩得到一个全新的、强大的、无可匹敌的玩具，正在恣意摧毁周遭的事物才测试玩具的性能一般。
话说回来，打从杀了对方的人开始，向对方示好再行动已经行不通了。既然这样，与之为敌到最后应该也不错吧。
“随你喜欢吧。”
“嘻嘻……”妮妮吃笑两声，又开始转动她的剑刃。然后又接着说：“那么，作为对阿八先生宽宏胸襟的谢礼，请好好欣赏吧。”
接下来，展示在我眼前的，是一幅腥风血雨也不足以形容鲜红场面。碎指、断臂、开膛、破肚、斩首、挑筋、削骨、绞肉……妮妮在鲜红染成的赤土上踮起双腿跳着虐杀的舞步，
不厌其烦的在曾经名为敌人的肉块上重复着一遍又一遍，让我对大卸八块又或是骨肉分离在更深的层次上有了新的认识。
“阿八，好舒畅哦~”
妮妮终于停了下来，甩了一把发尖的汗滴，满足的对我笑道。
“我不舒畅，舒畅的是你。”
一、二、三、四……不知道是手下留情还是花光了精力，每具尸体还留有可以辨认这曾经是个人的部分。
“真是的，你到底在原本的世界积压了多少压力啊，下手这么狠。啊，这个不错，看色泽能卖不少钱”一边收集尸体里的财物，一边对这场混乱的制造者抱怨。
“阿八你在说什么啊？”妮妮一副你是笨蛋吗的表情，看着让我很不爽。
“嗯？什么意思？我哪里说不对？”
“什么原本的世界，根本就没有这么说的嘛。”
“没有？说清楚点。”
“我们一直都在一个地方啊，哪里都没去过。”
“等等，你这么说我还是不清楚在说什么……”
这次妮妮又换了一副困惑的表情，这女人表情咋就这么多。“难道阿八不记得了吗？”
“记得什么？”
“就是昏倒前最后看到的画面啊。”
“画面？”越来越不清楚了。
“嗯？这是什么味道？”妮妮鼻子嗅了两下又马上捂住。“好臭……”
“那是血腥味吧。嗯？”比起血腥味，空中一股焦臭味更让人在意。
不远的地方，正袅袅升起一团一团黑烟，忽大忽小，相隔时长时短，就好像……
好像什么来着……
“喂！你！”那边的人影好像受了什么惊吓，马上就拔起双腿跑了起来。不过没跑几米，就被妮妮一记飞腿踢翻了。
“这不是杂鱼先生吗，还想怎么少了一个呢。”妮妮手中的两柄短剑又转动起来。
“即使你们杀了我，进攻的信号已经放出去，你们就等着给我陪……”还没说完，妮妮已经在他喉咙开了个口，源源不断的红色宛如喷泉一般喷射出来，嘛，也算是一道景观。
为什么反派死前都喜欢说些有的没的。一边思考这个问题，一边解开了鳄鱼头几人的捆绑。
………………
…………
……
沉默，一时间，大家在眼前鲜红一片的光景前你望我，我望你。不发一言。除了妮妮，她在用新得到的两柄短剑玩割草。
渐渐的，周围的光线越来越弱，天边不知什么时候多了颗咸蛋黄。穹苍之上，也朦胧的划分开来，一头是有着零星光芒点缀的夜幕，另一头则是炽热火红的夕阳景色，有点奇特，也有点美丽的景色。
“你们走吧，我们要留在这。”鳄鱼头一开口就让人摸不着头脑。
“老实说，我不是很明白。”
“按照北佬的习惯……”一边说着，鳄鱼头一边站了起来。“开战之前，都会派一队警队骑兵刺探一下开战的信号是否属实，确认无误之后大军再起程。”
说着他又竖起他满是鳞片的一只手指，带着长长的指甲，指这我们来路的方向。“如果是侦查骑兵队，我想应该有办法拖延一下，你们回去报告长老，跟他说，北佬来了。”
如果几条绳就能摆平的小动物有能力拖延一支骑兵队我倒是想见识见识。虽然心里是这么想，不过眼看几人送死却什么都不做似乎有点那啥。
“不如这样，换一下，我们留下来拖延时间，你们去通报吧。”此刻，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嘴中竟然能说出这么慷慨大义，舍己为人的说话，我实在太~~~伟大了。
“一言为定！”没想到我一说出口，鳄鱼头马上目光闪闪大叫起来，连鼻孔喷出来的气都特别大，简直整个人放松下来。接着立即转身大步大步的往来路走去，并扇动几下手掌示意手下跟上。
顿时我整个人都呆了。这么说他早就算好了，没想到之前还老老实实的一个人，哦不，一条鳄，原来这么滑头。
“看不出啊，看不出啊。”
“阿八看不出啥？”妮妮不知何时又站在旁边。
“嗯，没什么，看不出妮妮这么嗜血啊。”
“我可是有着不想被坏人捉去摸这里摸那里做这样那样的人体实验才挺身而出保护我们的人生安全顺便教训一下欺负鳄鱼头先生的大坏蛋才迫不得而出手的理由才行动的哦，阿八先生”
“同一句话刚才听过了……”
对了，刚才的话题好想还没说完，不过算了，那种话题等处境安全了再谈论也不迟，现在当务之急是解决等下到来的骑兵队，还有拖延之后的大军才对。
“妮妮，我们在这里放一场火如何？”利用这里草原的环境，用一场大火还有浓烟来阻止敌人行进似乎是个方便而且有效的办法。
“什么！！！？”没想到比妮妮反应更快回答我的，是已经走远的鳄鱼头，他到底怎么听到的，而且好像又走回来了。
“阿八，你毛发不多的头顶下面本来就已经没多少脑浆了，不要再掺些水渠底的淤泥和排水口的毒素进去啦，似乎隔夜饭菜也有呢。”啊，对了，似乎这家伙挺喜欢草原之类的场所。不过也不需要毒舌到这地步吧。
“放火实在太愚蠢了！”鳄鱼头边走回来边碎碎念道。
“为啥？”不知道为何，被这个先走的家伙说教特别让我火大。
“草原之火是上天的惩罚，能扑灭它的只有雨神的恩赐，如果风向不好，吹向城镇，还没开战就累死一批人了。”
好吧，没想到竟然说的也有点道理。“可是不放火，怎么要制造点混乱争取时间嘛。”
鳄鱼头不知道是在运用他看起来有点小，但应该存在的脑筋，还是单纯的四十五度望天望夕阳，好像要说什么又没说，停了好一会，又开口道。“如果只是制造混乱的话，应该还有个办法。”
………………
…………
……
大概在二百年前左右，具体时间不记得了，在这片草原上曾经发生了一场大战，当时大陆上的所有生物都参加了那场盛会，据说记载就有人类、兽人、精灵、半身人、矮人、野兽、飞龙、巨龙、各种野兽，全都参加了。足足打了20年，最后以大陆物种惨败而终。对手是谁？这个可没记载啊，我也不知道，大概是什么邪魔吧。总之，这片土地下面，可是有着无数年代久远的各种怨灵啊。无论怎么净化都净化不完，也曾经有丧心病狂的人打算把这些冤魂纳为己用，结果只有惨死。从来没有人成功过，我敢保证。到了最后只能靠各地而来的神官、巫师和萨满，合力让那些恶灵安息在一个大墓穴里。如果打开哪个墓穴的出口的话，应该能造成大混乱吧。
鳄鱼头说完上面的说辞，就换了个方向，带领另外两人，与夕阳一起消失在地平线的尽头。
草原的夜晚好像没有风，天上的星星也不是很多，大概是云层的关系吧，也没有想象中的萤火虫光点和蟋蟀鸣叫。
死寂……
一片死寂……
说世界的时间停止了也不为过，妮妮和我什么也没说，仿佛一切都静止了，一切都静默了。总有一种，有什么即将到来的感觉。
当地上的肉块发出的臭味不知道第几次刺激着我，催促我收拾的意念的时候。
地平线的对面，发出了鸣叫……
犹如一道惊雷划破夜空，发出地鸣那一霎起，周围仿佛沸騰了。
“阿八……”妮妮的声音有点颤。
“什么？”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妮妮望着地平线的另一头，若有所思的对我说道……
“你想多了。不用怕。”我好像老朋友那样，拍了拍她的肩膀，让她放轻松。
“嗯，大概……”
………………
…………
……
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