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筝看着沙发上的少女发呆。
即便客厅很宽敞，但是酒味实在太重，顾筝许久没碰酒了，此时自然觉得有些刺鼻。
她如果现在一走了之了，等到沈书醒来，估计少不了要来找她的麻烦。
唉，难道这也在你的算计之中吗？
不过顾筝也就只是这么想想而已，哪有人真的为了算计能把自己喝成这个样子的？窗外的雨下得人心烦意乱，顾筝坐在沙发的边缘，身边的少女好像还不安分，嘴唇微微颤抖，还在说着什么。
顾筝叹了口气，她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好端端的休息日子放着，不在家里休息，还要出来收拾这么一个烂摊子。
顾筝看向有些乱糟糟的桌面，玻璃杯端端正正放着，倒是空酒瓶一片狼藉，顾筝强忍着头疼，把酒瓶都整理了干净，顺便把桌子擦干净了。
至少也是沈书的家里，还是整理一下好。
不然现在顾筝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总不能坐在沈书身边发呆？
整理完残局后，顾筝深呼吸了一下，隐约的醉意似乎逐渐涌了上来。她坐在沙发边上，和醉倒的少女保持了几分安全距离，看着窗外雨滴密密麻麻，不时有落在窗子上的，声音清脆，甚至有些猛烈。
回不去咯。
顾筝刚想起身，就感觉旗袍的衣角被谁牵住了。
沈书好像意识有些模模糊糊的，即便是牵住了她的衣角，也只是很轻的力度，只要顾筝稍微挣脱一下就能让她松手。
“……别，别走……”
声音很轻，和平时沈书的语声完全不一样。
顾筝也是第一次见到喝醉状态下的沈书——
以往最多是给她颁奖的时候感叹一声，这个女生还挺好看的，很有古风美人的感觉，如果穿着偏古风一点的裙子的话，应该会很惊艳；
后来被撞上了，顾筝只觉得沈书看上去就很狡黠，时不时就心有怀疑；
现在，顾筝感觉有一些不真实。
以及，沈书好像对自己有些过于信任了，明明她们之前也没有什么太多的交往，怎么就发展到现在这个局面了？
是因为她顾筝太有亲和力了？
顾筝想不明白。
但是沈书都让她不要走了……虽然她本来也没想走。
她弯下腰，轻轻松开沈书抓住她衣角的手，少女的手指纤嫩洁白，莹莹反射着几分光泽。
顾筝把她的手放回沙发上。
这个天气，应该不会着凉的吧？
“我不走，你放心。”顾教授轻轻地说了一句。
意识朦胧的沈书似乎听懂了，稍微有些紧绷的手指终于缓缓放松。
沉睡的少女远比她清醒的时候乖巧很多，也让顾筝松了一口气。只是她不知道沈书这一闭眼，要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上一次顾筝宿醉的时候还是几年前，她还记得自己睡了整整大半天，也就是十几个小时。
要不是朋友及时叫醒她，顾筝觉得自己说不定都睡得“走火入魔”了。
而且宿醉以后带来的头疼和腹痛是很难受的。
帮她做一点醒酒汤吧？
但是她刚刚才把沈书的手放下去，她就又抓住了自己的裙角，看上去好像很缺乏安全感的样子。
好像做不了呢。
就好像她在喝醉的沈书看来，是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
——
宋清让看着屏幕上前不久才加上的顾教授发来的消息。
让她做饭？有没有弄错什么？
她是家教，不是请来的女仆。
但是转过眼看看白铃铃可怜兮兮的看着她，已经好像漠不关心的白冷冷。
宋清让还是叹了口气。
偷偷出去约会，还把自己丢在家里带孩子？宋清让觉得顾教授多少有些……
虽然不知道白铃铃说的是否属实，但宋清让也不敢真的问顾筝，毕竟她现在还没有这样的立场。
也不知道顾筝什么时候能回来。
“妈妈，今天打扮的可漂亮了。”白铃铃抽了抽鼻子，小心翼翼地补充，她总觉得宋姐姐看上去好像有些生气的样子。
“很漂亮？有多漂亮？”宋清让确实有那么一点生气，但是想到自己应该步步为营，心里的生气就全消失了。
她来的太晚了，好像是她自己的问题。
印象里顾筝一直很漂亮，尤其是她的白发真的很惊艳，宋清让还记得自己第一次见到顾筝的时候就是被她的发色吸引。
那时候的顾筝还总是喜欢戴着鲨鱼夹，看上去完全不像是教授的年纪。
而且顾筝好像很喜欢穿职业装，至少宋清让每一次见到顾筝的时候，她都是白衬衫加格子短裙，以及很能突出腿部线条的黑丝，还有高跟。除此之外，宋清让很难想象出顾教授更漂亮的装扮。
“妈妈今天穿的……”白铃铃凑在宋清让耳边小声地说：“是旗袍哦。”
宋清让愣了一下。
旗袍？她想过顾教授会有别的衣服，但是唯独没想到顾筝会有旗袍。
确实应该会很好看吧……只不过顾筝穿着旗袍要见的不是她，而是另一个人，甚至宋清让都不知道哪个人是谁，至于是不是约会还有待商榷。
但是顾筝连见谁都不和自家女儿说，好像有点神秘了。
在宋清让的印象里，像旗袍这样偏古的装扮，只有某个狐狸精很喜欢穿。
——
与此同时，顾筝好不容易等沈书彻底睡熟，这才挣脱了某个人的魔爪。
她的身上一股酒味，但是又不好意思在沈书家里洗浴，只能暂且忍着，倒是沈书身上也是一股酒味，顾筝都怕她睡醒以后头疼，还寻思要不要帮她换一身衣服。
虽然听起来有点暧昧，但是大家都是女孩子，怎么了？
顾筝小心翼翼的摸进了沈书的房间——
墙纸是淡蓝色的，墙壁上有些古典的装饰，床头柜上还燃着熏香，很好闻，连顾筝的头疼都减了几分。
衣柜很多，顾筝随手打开了一个，没看到预料中的睡衣，反而里面漂亮的古风裙子倒是塞得满满当当的，甚至还有少女身上的体香。
顾筝：“……”
打开第二个，这次塞满的是旗袍。
顾筝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好像有些黯然失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