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饭的过程顺利异常，沈书没有来厨房干扰她，顾筝反而放松了不少。
等到顾筝把做好的饭菜端上来的时候，沈书已经坐在了餐桌边上，盘着腿，把拖鞋踢到了地上，眼巴巴地看着顾筝，哪里还有最开始面对顾教授的得意，反而有些小狼狈。
顾筝做的菜不丰盛，简单的清炒白菜，以及用剩的米煮了一些清粥，顺便养养胃。
“顾老师的手艺看上去很好的样子。”沈书忍不住夸赞。
顾筝把粥推到沈书面前：“还没吃就夸？用的是你橱窗里放的碗，没事吧？”
“没事，都听顾老师的。”沈书重复了一遍，接过粥，小口抿了一下。
很清淡的味道，让她本就有些难受的胃稍微缓解了一些。
今天喝酒喝得太多了，沈书在心里忏悔，以前她最多就是自己倒一小杯，偶尔释放一下压抑的负面情绪，但是今天不知道怎么，或许是因为顾筝的存在，让她感觉找到了倾诉的对象——
以至于没有拿捏好分寸，在顾筝面前也不知道醉酒了说了些什么。
想到这里，沈书不由得把头低得更低了，如玉的足趾下意识用力绷紧。
下次，下次一定不这样惹。
顾筝也有一点饥饿感，陪着沈书胡闹了半天，除了有些头疼以外，倒是没有别的表现，看来以前的酒量现在依旧还在，不然说不定今天丢脸的是她。
沈书小口小口地喝着粥，顾筝则时不时抬眼去看她，总觉得现在的沈书就像是一只小仓鼠，动作可爱得很。
果然还是乖一点好，不要每天总是想着以下犯上什么的，不然她顾筝会更加头疼。
只是不知道家里两小只能不能和宋清让相处得来，她心里始终还是放不下，不过现在她也回不去——
这一场雨究竟要下到什么时候才能停？
“顾老师不喝吗？”沈书的声音把顾筝的思绪拉回到了现实，少女端着小碗，眸子闪啊闪的看着她，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刚刚酒醒过来的沈书看上去虚弱得很，就连声音都轻飘飘的，如一根被风吹落的鸟羽。
身上的黑金长裙多了许多皱褶，不经意显出少女白皙柔嫩的肌肤，在稍显昏暗的室内光线里更加亮眼。
顾筝收回目光：“我少喝一点，不是很想喝。”
沈书哦了一声，继续小口小口喝，直到见底：“顾老师煮的粥很好喝。”
“也没有那么好喝。”顾筝谦虚了一下，把自己的面前的粥推了过去：“如果觉得不够可以喝我的……”
只不过话还没说完，顾筝就意识到了不对，那碗的边沿她喝过，如果给沈书那岂不是……？
顾筝刚想把碗拿回来，就发现已经来不及了，沈书接过去的速度很快，快到顾筝都没有反应过来，就好像生怕她反悔一样。
好吧，她也确实反悔了。
沈书对着碗沿喝了一小口，顾筝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她，刚想说那是她喝过的，但想了想还是咽了回去。
好像说了也没用。
沈书舔了舔唇瓣，她的唇色是偏玫红的，舌尖卷过之后色泽更加鲜明。
但是此时此刻顾筝满脑子都只剩下“间接接吻”四个字，以至于现在有些呆滞。
是她忘记了还有这么一回事了……
“为什么这碗粥更甜一点？”沈书对着顾筝眨了眨眼，好像不知道的样子。
顾筝：“……”真甜吗？
反正她不醒，最多又是挑惹她的话术而已。
顾筝装作没听见，开始收拾碗筷。
沈书就笑眯眯的看着她，不紧不慢的继续喝着手中顾筝的粥，确实甜津津的，她可没有说谎。
顾老师收拾餐具的时候也依旧很好看，或者说，很养眼，耳边一绺白发没能别在耳后，而是垂落下来，反而显得她侧脸更加温和绝美，或许这样的场景也就只有现在的她能有幸见到吧？
沈书是觉得圆满了。
趁着顾筝在厨房忙碌的时候，沈书端着剩下的粥轻轻走到门口——
顾筝在调水龙头，没注意到沈书的动作，再次注意到的时候，只听见门口轻微的一声“咔嚓”。
顾筝抬起头：“怎么了？”
沈书抱着小碗站在门口，或许还有些脱力，所以倚靠着门框，一只手放在背后，好像在藏着什么：“没什么，我喝完了。”
顾筝将信将疑：“真的只是……”
“嗯。”沈书把碗放在她身边：“今天的事，实在麻烦顾老师了。”
听着沈书难得的乖巧口吻，顾筝心里也舒服了一些，早这样该多好？
“没事的。”顾筝继续洗碗。
沈书则站在门口，背过身去，看着手机上定格的照片——
窗外雨色滂沱，厨房的灯光下，顾筝把散落的白发束起，用粉红色的发圈别住，一身旗袍，侧面的开叉微微分开，显出她纤长而又白皙的大腿。
而站在门口对着镜头比耶的少女看上去好像刚刚睡醒，眸子里还有些朦胧的情愫，衣裙凌乱，反而让人浮想联翩。
沈书反复欣赏着自己定格下的杰作，心满意足地收起了手机。
这下，不就有挑衅某人的资本了吗？
每天都说她喜欢捣鼓那些古装，是装媚态的狐狸精，沈书看她不过也是时时刻刻板着一张死人脸的木头。
赫赫。
这下她倒是想看看，那个人收到自己消息的表情是什么样子的？
——
叮。
手机的提示音响了，刚刚出了门的宋清让下意识点亮手机屏幕。
她才刚刚解决了白铃铃和白冷冷的晚饭，现在在回家的路上，今天没有见到顾筝无疑让她有些失落，但是总归还是有机会的。
只要她一天是顾筝请来的家教，那就不愁没有和顾教授1相处的机会。
而不像某个人。
宋清让解锁了手机屏幕，是那个狐狸精发过来的消息。
消息内容很简单，只有一张照片，但是，是合照。
宋清让久久盯着照片里在少女身后的顾筝，没有说话，沉默到楼道里的声控灯都暗下去了，只剩下手机的荧光反射在她冰冷的脸上。
约会，和这个狐狸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