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书看着手机，悠哉游哉的，如果不是刚刚酒醒，她可能心情会更加好一点。
没有什么比让那个冷面木头难受更让人开心的事情了。
喜欢叫她狐狸精？那就给你见识一下什么叫狐狸精呗。沈书隔着手机屏幕都能想象到对面宋清让咬牙切齿的样子。
心情更加舒畅了。
沈书熄灭了手机屏幕，也不去看宋清让的回复，就算她回复了，也只是无力的反击而已。
哪有她这一张什么都说明了的照片有杀伤力？
沈书看着那张照片，厨房里水流的声音很轻，被更大的雨声遮盖过去，只有一点点隐约的迹象。
少女靠在窗帘边上，看着昏沉的天空和空旷的街道，又看了看那张照片。
顾筝，真是一个很温柔的人呢，还能忍受她这样“恶劣”的捉弄。
怪不得那个不知道多少年脸上都没出现过表情的木头也会动了心思，甚至当时沈书直到这件事情的时候都觉得不可思议——
她和宋清让从小就认识，只不过并不像宋清让和苏词夜那样彼此扶持，而更加像是冤家。
两个人之间的矛盾最开始是从穿衣品味这件事情上产生的。
沈书喜欢漂亮的衣服，包括且不限于现代风的，古装汉服也买了不少，有时候就穿着好看；
而宋清让作为极简主义的性子，自然看不惯沈书这样的穿衣作风。
一个觉得对方是狐狸精，一个觉得对方是死木头。
这样的孽缘就这么莫名其妙一直延续到了现在。
沈书甚至没想过直到上了大学还是摆脱不了宋清让的阴影，哪怕是现在也没有摆脱。
不过至少这一回合是她赢了宋清让，不是吗？就让她咬牙切齿去吧。
沈书犹豫了片刻，还是把刚刚的那张照片设置成了屏保。
嗯，好看的，她说的是自己。
——
顾筝洗完碗的时候，雨声终于逐渐安宁下来，窗外安静的就像是世界静止了一样，仿佛刚才的大雨只是一场幻觉。
沈书不合时宜的出现在顾筝身后：“顾老师辛苦了。”
顾筝吓了一跳，但是意识到对方是沈书之后，倒是反常的放松了一些：“没事，应该做的。”
“……真的只是应该做的吗？”
沈书的声音有些轻，自从她喝醉酒醒来以后语气一直是这样，都让顾筝产生了几分不习惯。
但是这个问题……
她其实没有义务留下来，无论是陪着沈书还是做饭什么的，如果她狠下心来明明可以甩手走人。
当然，顾筝还是把这一切的原因都归于自己太过温柔的性子。
虽然感觉沈书对自己“图谋不轨”，但她还是有那么一点心疼喝醉酒时候的沈书。
都说酒醉吐真言，顾筝也隐隐约约能听见少女醉酒后的胡言乱语，虽然听不真切，但是只要几个关键词就差不多能知道来龙去脉，就是因为这个，顾筝才留了下来。
只有这时候顾筝才觉得眼前站着的少女是真实的，有血有肉的，而不是最开始那个一直尝试调戏和威胁自己的沈书。
好像这么一场雨，让沈书在顾筝眼里真实了不少。
当然，这并不代表以后来接送沈书的时候，自己还会上楼来做饭。
她又不是沈书请的保姆。
“就当是我想照顾你吧。”顾筝的声音越说越轻，总觉得在沈书面前说这个不会让她感动，只会让她变本加厉。
沈书显然没能听到后面的话，但也没有纠结，对于她而言，顾筝今天能表明留下来的态度已经出乎她的预料了。
不管究竟是因为什么，只要结果是这样，她就心满意足了。
“顾老师要走了吧？”沈书瞄了一眼墙上的时钟。
怎么时间过得那么快？
哦，原来是因为她喝醉了才浪费了和顾教授独处的时间。
现在想起来还有点后悔。
没有把握住机会，但是说不定还有下一次呢？
“差不多了。”顾筝解开了围裙，围裙是从厨房里拿的，只是顾筝有些奇怪的是，为什么围裙上有一阵淡淡的香味，而且还有点熟悉……
总不会是……
“顾老师，那件围裙是我平时一直穿的哦。”沈书恰到好处的补充。
顾筝：“……”
她就说香味怎么这么熟悉，原来是沈书身上的香味。
顾筝连忙把围裙放回原来的地方。
“要我送送您吗？”
“我开车来的，你怎么送我？”
“你认识去停车场的路吗？”
顾筝：“……？”
她好像不认识，之前上来的时候她全程都跟在沈书身后，那时候她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路是一点都没有记住。
“那你，方便的话，送送我。”顾筝觉得有些难以启齿。
但是沈书听上去异常开心：“但我现在有些走不动路，顾老师能不能扶我？”
顾筝觉得沈书就是在得寸进尺，虽然喝醉酒之后走路不稳可以理解……
好的，她不能理解。
可是沈书好像并不在意她同不同意，少女捋了捋身上的衣裙，把褶皱都抚平，这才小心翼翼的挽上顾筝的手臂：“我们走吧。”
好像有点太暧昧了。
顾筝被她挽着，穿鞋都有些晃晃悠悠的，沈书就在旁边轻轻的笑。
“顾老师涂了指甲油呀，玫红色的，很漂亮。”
“……谢谢。”
少女身上的香味不断飘过来，混合着几分酒气，竟然也很好闻，只不过顾筝却有些晕乎乎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之前的酒精发作了。
等等，她好像喝了酒。
“哦，顾老师好像喝了酒，不能开车回去哦。”沈书拽着她的手臂，若有所思：“酒驾很危险，如果回不去的话，我可以让顾老师住一晚上哦。”
顾筝：“……这也在你的计划之中吗？”
“计划？什么计划？”沈书摇摇头，本来朦朦胧胧的眸子里好像闪过一分狡黠：“我可是好心给顾老师提供住处，顾老师还怀疑我？”
也不算是怀疑吧，只不过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沈书的喝醉不像是假的，那么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以及，似乎有不详的预感。
希望是她想多了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