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筝也只是走神了一小会儿，就能感觉沈书退后了一些，嘴角依旧挂着玩味一般的笑容，好像在欣赏她有些惊慌失措的样子。
顾筝也反应过来——
公众场合，沈书哪里敢那么大胆，虽然凭借顾筝对于沈书的了解，她如果真的想这样做，似乎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但是好在沈书还是退了回去，笑意盎然，一副计划得逞了的样子。
顾筝也叹了口气，并没有把沈书的挑衅放在心上，不然沈书反而会更起劲。
“顾老师刚才看上去好像是在期待什么呢？”沈书的声音轻轻响起，似乎带着一点点的揣测。
顾筝确实在刚刚那一刹那以为沈书要来真的，差点眼睛都合上了，但是好在最后还是反应过来，没有彻底丢人，至少她觉得自己在沈书面前没有丢人。
“我有期待什么吗？”顾筝语气硬硬的，直接把沈书的问题丢了回去。
如果回答了，不管怎么样，都肯定要被沈书继续调笑，顾筝才不会轻易落入陷阱，继续维持面上风轻云淡。
“那得问顾老师自己了，我哪里猜得到顾老师心里在想什么呢？”沈书偏了偏头，手里的发丝轻轻缠着，好像确实什么都不知道，摆出了一副温良的样子。
但是顾筝知道，这一副温良的表面下面，藏着的是玲珑心思。
越来越觉得沈书在自己面前像是狐狸精怎么回事？
顾筝甚至能觉得和自己呆在一起的时候，后者的狐狸尾巴都快缠到自己身上来了。
“我什么都没想。”顾筝的口吻依旧决绝，沈书越是想要看她惊慌失措的样子，那她就越加镇定，才不会轻易满足某人的恶趣味。
“真的吗？”沈书也只是简单的反问了一句，看上去似乎一点都不在乎顾筝的回答，就好像心里已经有了答案一样。
顾筝心里咯噔一下，于是转过头去，隐蔽的深呼吸了一下。
有时候面对沈书真的一点都不能掉以轻心，谁知道她接下来还有什么招数等着自己呢？
只不过这一次沈书倒是收了玩味，而是抱着自己的资料站起身来，顾筝下意识看向她——
这是一个从低到高的视角，顾筝还是第一次这么仰视沈书，只不过少女的容貌依旧无可挑剔，她微微眯着眸子，看上去人畜无害，声音也变得柔柔弱弱了起来：“那顾老师先忙吧，我先走了。”
顾筝：“……”
这么突然吗？这样又让顾筝开始怀疑沈书的居心，明明一开始说要陪着自己，结果现在突然又走了，谁知道是不是欲擒故纵。
只不过顾筝本身对感情这种事情就有些木讷，这些小伎俩她也看不穿，即便之前和苏词夜谈过，但那也只是一小段平平淡淡的恋爱经历，谁都没有那些小心思在里面。
顾筝依旧觉得自己在沈书面前好像单纯的如同一张白纸。
奇怪，明明沈书没有对她做什么，但却莫名有一种危机感是怎么回事？
顾筝想不通，但也只能目送着沈书拿起资料轻轻走出了教室。
少女的背影婀娜，走起路来莲步款款，总是不经意间就能牵动别人的目光。
顾筝定了定神，收回了视线，咳嗽了两声。
顾筝啊顾筝，你怎么能轻易就被迷惑了心智呢？她就算用美人计也不该让你这样子才对。
想到这里，顾教授顿时心平气和了起来。
身边的座位上还残留着几分熟悉的檀香，仿佛带着让人安神的奇效，让她的呼吸也渐渐平稳了下来。
沈书，真是一个奇奇怪怪的人呢。
——
出了门的少女拽着裙角，走到了走廊边上，对上了正扯着衣领靠在墙上的宋清让。
这时候沈书嘴角的笑意才终于消失：“怎么？今天还要来捣乱？”
宋清让冷笑了一声：“没有，碰巧路过而已，看看狐狸精有什么手段而已。”
沈书被她噎了一下自然不甘示弱：“总比某人只会躲在窗外偷窥来的好，嫉妒就直说，别在这里装模做样的。”
“我和她又没什么名分，也没什么关系，哪有立场嫉妒？”宋清让摊手，她比沈书高一个头，即便靠在墙上，也有几分居高临下的气势，她的目光落下，在沈书面上扫了一圈，然后移开：“倒是某人，明明也没有名分，也没有关系，却自信的很。”
比起沈书，宋清让对于顾筝以前的事情可以说是更加了解，至少她可以确定，沈书不知道苏词夜的事情。
要是知道了，宋清让估摸着这狐狸精多半是要去找苏词夜大闹一场。
不过宋清让也不会告诉她就是了。
有时候一些事情自己知道而沈书不知道，那么优势就在自己手里，毕竟从某种角度而言，她和沈书也算是竞争关系。
沈书哪里听不出来宋清让这话是在暗暗的讽刺她，只是冷哼一声，抱着手臂：“总比某块死木头好上太多，自己没有计划，于是只会捣乱？”
“别太敏感了，我只是恰巧路过而已。”
这倒是实话，宋清让刚练完射箭，也只是想找个地方安静自习一下，结果就透着窗子看见了沈书和顾筝。
只是她没想明白顾筝今天先是出现在学生活动中心，又突然出现在自习教室里，就好像是在逃避什么一样。
等一下，今天……
宋清让似乎突然想起来，今天好像是苏词夜回来的日子。
这几天都有些浑浑噩噩，都快忘了这回事了。
宋清让嘶了一声，没让沈书察觉。
“恰巧路过？别骗人了，你最好下一次不要这么突兀的出现，不然等你有所动作的时候，小心我也……”
“好了好了。”宋清让摆手打断沈书后面的话：“你爱信不信，你要继续就继续，我先走了。”
她还要去看一眼苏词夜，免得某人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来吓到顾筝。
至少宋清让是看不得这种事发生。
沈书看着宋清让匆匆离去的背影有些摸不着头脑，不对啊，她怎么就这样走了？
难道真的是她想多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