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昨天，和宋知霖分别以后，迟耀独自一人踏上了回家路。
晚霞归暝，华灯初上，本该是万籁俱寂的时刻，但荷城的夜生活似乎才刚刚开始。
虽然不似魔都帝都那般灯红酒绿，但小城市自有小城市自己的烟火气。
迟耀家的小区大门附近正好就有一处夜市，街道两旁摊位密布，各式各样的小吃摊、杂货铺、手工艺品摊错落有致。
有诸如蜡瓶糖热奶宝之类，还没过气的网红产品，也有烧烤这类经久不衰的夜市常客，当然其中也不乏荷城的本地特色，构成了独属于家乡的回忆。
迟耀拎着刚才宋知霖给的，装有泡芙的纸袋在其中漫步。
空气中弥漫着诱人的食物香气，人们三五成群，或手持小吃，边吃边聊；孩子们手里拿着彩色风车或是闪亮的小玩具，在人群中穿梭嬉戏，欢声笑语不断。
迟耀有些感慨，如果不是有幸穿越这一遭，自己或许还在游戏公司里，享受着名为996的“福报”。
虽然是穿越的时间还不久，但迟耀已经在这个世界留下了许多牵挂。
触动之余迟耀暗下决心，一定要珍惜好眼前的一切。
然而，就在迟耀沉浸在这难得的市井气息中时，一种不妙的感觉悄悄爬上心头。
迟耀隐约察觉到，似乎有一道目光始终不离左右。
那种感觉既不像是偶然的注视，也不像是朋友间的关注。
迟耀不动声色，假装继续浏览着周围的摊位，同时开始用眼角的余光悄悄留意起周围的环境。
没过多久，一个身影就引起了迟耀的注意。
那是一个少女，身上套着明显大了一号的衣服，不抬起手臂的话手指都露不出袖口。
她似乎很努力地想要融入人群，但每一步都显得那么笨拙和不协调，就像是第一次来到这种热闹的地方。
她的脸上没有丝毫表情，站在人流中，就像一个笨拙的机器人。
那不是邱凛吗？
就是洛舟芷的前队友，那天在云豹小队驻地为迟耀检查身体的小萝莉。
毕竟只是一面之缘，如果不是她脖子上戴着的那个厚重项圈，迟耀可能还无法完全确定她的身份。
见被迟耀察觉，邱凛连忙举起了手中的报纸把脸完全遮住，透过报纸上戳的两个洞偷偷观察迟耀。
迟耀无奈：“不是，这是哪门子的漫画桥段啊……”
迟耀上前，正欲开口询问，却见邱凛猛地一惊，往后退了几步。
邱凛在报纸背后小声嘟囔：“姜芸，我被发现了。”
迟耀透过报纸上戳的两个小洞，还能看到邱凛忽闪忽闪的大眼睛。
(Θ～Θ；)
“那个……”
听见迟耀出声，邱凛手中的报纸举得更高了，大了一号的衣服也跟着滑落，露出了邱凛半截白生生，甚至称得上有些病态的藕臂。
隔着张报纸总归还是有些妨碍交流，迟耀握住报纸上端轻轻一提，邱凛脆弱的防线瞬间崩塌。
随着报纸被没收，邱凛也露出了真容。
两人的视线在空中交汇。
邱凛默默地将视线移开。
(￣~￣;)
邱凛精致的小脸偏向一侧，语气毫无起伏：
“咕，杀了我。”
迟耀心中万马奔腾，不是，怎么搞得好像我才是坏人一样？
明明是你跟踪我的好吗？
还有你这台词到底是在哪学的啊？
“咕——”
迟耀正欲追问，邱凛的肚子却先响了。
(>y<;)
邱凛的身影在这人来人往的夜市中实在是显得有些突兀了，周围的视线不断汇聚到迟耀和邱凛两人的身上。
“这哪家的小孩怎么这么可怜，饭都吃不饱。”
“这当哥的真不负责。”
“唉，”迟耀叹了口气，“要不我先带你去吃点东西？”
看给孩子饿的，回头问问洛姐，这嘲风军待遇真的有这么差吗？
迟耀从纸袋里取出一个泡芙，递给了邱凛：“先拿这个垫垫吧。”
这泡芙足有迟耀的手掌那么大，身材娇小的邱凛只能两手捧着，小口小口地啃了起来。
像只小仓鼠一样。
趁着邱凛被泡芙硬控的功夫，迟耀摘下她耳朵里发着微光的耳机，塞进了自己的耳朵里：“说说吧，为什么跟踪我？”
耳机里一片静默。
“别装死，我都听见你吃薯片的声音了。”
“我才没有吃薯片！不对——”耳机那头传来姜芸的声音，察觉到自己上套的姜芸立马捂住了嘴。
“姜芸姐，你们为什么派人跟踪我？”
从那天迟耀来检查过身体以后，云豹小队四人一直在背地里轮流监视迟耀的行动，今天正好轮到姜芸和邱凛。
“……无可奉告。”
算了，既然姜芸不肯说，那就从邱凛身上找突破口吧。
迟耀回头一看，邱凛正盯着迟耀手里拎着的纸袋出神。
(*￣△￣*)
这就吃完了？
气氛都到这了，迟耀也不好拒绝，反正和邱凛拉近些关系，也有助于撬开邱凛的嘴。
迟耀从纸袋里又取出了一个泡芙。
就在迟耀把泡芙交到邱凛手里的一刹那，迟耀只是稍微走了走神，邱凛手上的泡芙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是，我那么大一个泡芙呢？
回过神来，邱凛又开始盯着纸袋发愣。
宋知霖买给迟耀的泡芙总共有四个，之前迟耀自己吃了一个，邱凛吃了两个，袋子里还剩最后一个。
“这个不行，这个是留给洛姐的，”迟耀把纸袋护在胸前，牵起邱凛的袖子，“我带你吃点其他的。”
迟耀领着邱凛，把夜市的摊子都吃了个遍，临走之前迟耀还带着邱凛去了一趟超市，在她的怀里塞满了零食。
和邱凛分别之后，迟耀才回过神来：
“糟了，忘记问她为什么跟踪了。”
一开始，迟耀请邱凛吃东西还抱着些打探消息的目的，但后来迟耀自己也忘了目的是什么。
没办法，看邱凛小口小口吃饭的模样，实在是太治愈了。
纯粹的享受。
然而，就在迟耀所不知道的角落，一条金色的小蛇从迟耀的身上钻出，跳进了邱凛的衣领里。
这精神力构成的金色小蛇是姜芸的异能，她既能通过小蛇感知周围的信息，也能用小蛇和邱凛保持联系。
通过异能，姜芸和邱凛之间的交流是心灵感应，并不需要出声。
『邱凛，确认了吗？』
再怎么说云豹小队也是正规军，正规军跟踪一个普通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让普通人发现。
但姜芸之所以让邱凛主动暴露，就是为了确认迟耀的情况。
邱凛伸手抹了抹嘴：『嗯，他没有被控制。』
姜芸若有所思：『那他身上的精神控制类异能的味道，为什么比那天还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