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立石部长，您回来了啊？”
听到大门打开的声音，我抬起头来走进门来的立石先生。
“嗷，石打啊……嗯？信二呢？他怎么不在办公室啊？”
立石先生走上前来，将自己的外套放在桌子上，环视一周后随后走到我的跟前问道。
“我刚才准备磨点咖啡，但是咖啡豆没了，我就让他去买了。反而是立石先您，您刚才去哪里了啊？”
我指向旁边已经空空如也的咖啡豆罐子，将目光转向看上去有些开心的立石先生。
“我？我出去拍了一张照片。”
“您是保卫科的部长啊，这样真的好吗？”
看着面前毫无半点慌张的立石先生，我有些不解的站了起来，而立石先生却还是满脸无所谓的样子。
“当然好啊，因为我很闲呀。”
“唉……然后呢您拍了什么照片回来啊？”
“你看。”
我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看向立石先生拿在手上甩来甩去的照片。
“羡慕吧？三个可爱的女孩子呢，我把照相机也送给她们了。”
我接下部长递来的照片，看了一眼画面上的人……
三个可爱的女孩……
其中的一个……
是我的女儿……
“这照片！啊？这……这不是……立石先生，您这是什么意思？”
我举起照片，指着上面的女孩问向立石先生，而立石先生却低着头，像是心里有些什么东西一般……
“石打……我要离开这家医院了……还要和院长他们交涉，让他们也别再做这种事情……”
“唉？等等，您说什么呢？您在开玩笑吧？”
我不敢相信的看向立石先生，而他却低着头没有说出任何话来。
“您是……认真的吗？”
“嗯。原本就是我拉你入伙的，我想……至少要告诉你一声。”
立石先生苦笑着，将手搭在我的肩膀上拍了拍，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表情来。
“怎么会这样……您这么说，我又该……而且，正是因为您在这家医院，您的孩子才能进行昂贵的治疗啊，只要等下去就能做移植手术了。你到底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我往后退了一步，将立石先生的手从我肩膀上了拿下后又走上前去，重新握着他刚刚垂下来的那只手，瞪大双眼看着。
“我也犹豫了好久，但是我现在已经决定了。”
“等等……那您的儿子怎么办？”
“我刚刚去见过了……我的儿子……春人了……”
立石先生点点头，脸上的那一丝疲惫与不安，瞬间变成了欣慰。
“哈哈哈……这孩子现在可有志气了，对我说话一点也不客气。我拿小姑娘的话题捉弄他，他就红着脸和我说，说什么他有喜欢的女生了。臭小子才10岁，就这么早熟！我作为家长，当然想见见儿子喜欢上的女生了。所以我就去见了，就是这张照片上的女孩们。不过他没告诉我他喜欢的是哪个。我说啊，石打……我身为家长，当然想支持儿子的初恋了！”
“可是……礼氏病本来就是不治之症……”
我被面前的立石说个不停的话，搞得一时没有回过神来，只能支支吾吾的说着脑海里第一时间出现的话。
“如果是这样子的话，那我们为什么要偷偷进行器官买卖啊？”
“这……现在说这个已经太晚了吧，您不也是靠这个为了这个目的才来到这个医院的吗？”
“我无法告诉我儿子，我杀了你初恋的女生买了她的心脏……我没法告诉他，你是因此才能得救的……”
立石先生叹了口气，将目光转移到我的身上。
“石打……你其实也是这么想的吧。”
还是一样，自从立石先生回来说那些事情开始，我总是没法好好回应他，只能一直支支吾吾的，说出心里最害怕的事情来。
“立石先生……这样子的话……你会死的……”
“或许吧……但这样不是挺好的吗？为了自己的儿子的初恋而死……很帅吧？要是我死了，我儿子……春人他就拜托你了。”
立石先生明显有些悲伤的脸上挤出一丝微笑来，抬起厚重的手拍在我的背上。
虽然很想答应下来……
但是……
咲……
我的脑海里逐渐浮现出她的笑容，可是心却一阵阵的抽痛。
“我拒绝！我不会去见我女儿的朋友！也不想见。我不想……因为这个变得心软……”
“是吗……那么，也差不多了……我就……”
“立石先生！”
我伸出手来，将即将走出大门的立石先生拦了下来，低头再次看向了手中的那张照片。
“是哪个女生？就是，您儿子喜欢的女生。”
“哈哈哈……哎呀，怎么原来你还是在意的。”
“那个我当然很在意，毕竟也有可能是我的女儿。”
“嗯？是啊……那么要不要和我打个赌？”
“打赌？”
“嗯，要是你赢了，你说什么我都听。但是要是你输了，你就得来听我的啦。”
“好！我才是这个带着蝴蝶结的女孩儿。三个人都很可爱，但是我有预感，春人他喜欢的就是她！”
“我觉得是左边的这个 这个是我的女儿！不是因为我是什么笨蛋家长，但是这三个小姑娘里最可爱的绝对是我的女儿！”
“哈哈哈……是吗？也许吧！”
“所以……我们怎样才能知道正确答案呢？”
“总有一天会明白的，我从最开始就不想把你卷进来。虽然算不上抱歉，那张照片我就给你吧。你的孩子和另外两个女孩……她们的关系很好呢。”
立石先生低下头来，脸上浮现着一丝微笑。
“石打……以后有机会你也去见见吧，见见你长大的孩子……再见了……”
当时的我还不知道，这就是我与立石部长最后所说的话……
最后的时刻，还在和最关心我的部长犟着嘴……
甚至直到现在，也没有像他所说的，去见一眼我的女儿……
“立石先生……是您赢了啊……”
当我不经意间再次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走廊的尽头，您的儿子已经走了啊……
……
……
看起来很顺利呢……
想不到石打部长他，其实也是个很好的人嘛……
那么，接下来我也接着自己一个人努力看看吧……
不过，今天的情况的话还是先回去吧。
我抬起头来，不知何时已经开始慢慢变黑的天空已经在催促着我回家。
……
好！
今天的话，就赶紧去见院长吧！
吃了些早餐和父亲打了招呼后，我便再次冲向医院，站在那片再熟悉不过的庭院里。
院长室是在六楼，不过现在过去的话，会不会是太早了呢？
要是站在这里不过去的话，应该会遇见陆，那就在这里等一会儿吧。
我看了一下周遭的环境，准备朝着之前坐过好几次的长椅走去，可是刚走了两步，却被那位过于热情的护士拦住。
“啊，你是昨天的那个？那个……”
“春人。”
“对！春人！怎么了？你又像昨天那样子和女孩子搭话吗？这里可是医院，你不能那样子的！”
护士开个玩笑，满脸都是对下班的喜悦。
“不，我不是要做那种事情了。”
“诶，真的吗？那你在做什么呢？”
可是还没等我开口，一个有些熟悉的身影走到我们两人之间。
是之前那个穿着西装，不小心被油漆洒了的男人。
“看你们很开心啊，我能不能也插一脚？”
“啊，您是油漆的那个。”
“油漆。哦，昨天的事……是吗？被你看到了。”
“啊……嗯……是的……”
“那个院长您和这个孩子很熟悉吗？”
唉？
原来这个人就是院长。
确实他那一身高级西装和手上的公文包，怎么看都不像是正常的人或者医生可以随便带来的东西。
我有些不敢相信的瞪大眼睛，上下打量着这个男人，但是很快又默默接受了他的身份。
“哦，也算不上是熟人……对不对？空木春人？”
“哦，是这样啊，那我就先失陪了。”
那个护士看见院长来了之后，有些慌张的摆摆手，立马走了出去。
还没等我对院长他直接认识我的名字感到疑问时……
他却一脸严肃的低下头来 死死的看着我的眼睛。
“所以……你是第几次经历这个世界？”
